林箫然刚回到顾府,便看到顾府的护卫站成一排。
“从今以后我等唯姑娘马首是瞻!”
“唯姑娘马首是瞻!”
“唯姑娘马首是瞻!”
竟是一声高似一声。
林箫然竟有一瞬愣怔。这幅场景,与记忆中的某处重合——
“父皇父皇!这些人都是给瑜儿的吗?”小女孩稚气未脱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对啊!瑜儿,等你将来立府之时,这些人你亦可带走。”萧政面容柔和,充满了慈爱。
“谢谢父皇!瑜儿最喜欢父皇了!”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萧政身边,萧政把她抱了起来,此时的萧政,不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小女孩的父亲。
萧政看了那群侍卫一眼,那些人齐齐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
“瑜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等唯公主马首是瞻!”
“瑜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吾等唯公主马首是瞻!”
……
一声高过一声。这声音在皇宫上方飘荡,久久不绝于耳。
林箫然的思绪很快便从回忆里抽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事还需要她来处理。但红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
林箫然稍一示意,他们便齐齐的停了下来。
“何鞅”
林箫然开口道。
何鞅正是那个带头之人,是这二十余人中的头领。
“他们是否听从你的命令?”
“正是。”何鞅不知林箫然为何要这样问。
“那若是我与你的想法不同……”林箫然的脸上适时地出现了疑惑的神色。
“自是听从姑娘的命令。”何鞅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林箫然识趣的没有问若是她与顾寒之想法不同何鞅他们会听谁的。
这对她来说就够了。
“我准备离开奕城。”林箫然看到那些护卫明显的楞了一下。何鞅很快的反应过来,在心中已有了随林箫然出行的打算。
“那姑娘是准备何时出发?去往何地?”何鞅略做思索后问道。
“一个月后出发,去往……瑜阳。”林箫然亦是很快给出了答复。
“属下愿跟随姑娘!”
何鞅单膝跪地,朗声说道。之后,其他的护卫亦单膝跪地:
“属下愿跟随姑娘!”他们原有些犹豫,但略一思索,便做出了决定。毕竟顾寒之给他们的命令是在保护林箫然的前提下,一切听从林箫然安排。
林箫然让他们散开,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她与灵儿二人行于府中小路之上,慢慢的走着,思绪万千。
那年她十岁,按律并未到分封的年龄,而她父皇,从来都不会违背礼法,可她父皇为她破了例。
她当初不知她父皇为何会在那时封她为瑜阳公主,并给她人手。只沉浸于,自己要长大了,再等几年,就可以自己生活了的兴奋中。
但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她母后出身于商贾人家,且家道破败,无甚亲人。当面她父皇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立了她母亲为后。她母后与她,能依靠的,只有她的父皇萧政。但若有一天,他突然驾崩,她们母女二人定不能善终。他给她的封地,他给她的侍卫,他给她的封号,都是留给她们母女的后路。
可是他没想到,他的丞相,未来女婿的父亲,夺了他的江山。他盘算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林箫然住进墨轩,于暗夜睹物思人灵儿看到林箫然陷入了思索中,知道自己不应打搅。便没有提醒,其实也不想提醒,她家姑娘。她们,进了顾寒之的院子,墨轩。
当林箫然发现后,有些懊恼,他才刚走,自己便开始想他了……
林箫然的心思,灵儿怎会不知?便出了一个主意——
“姑娘,我们何不搬到顾公子院子里来住?”灵儿向林箫然眨了眨眼睛。
“啊?可以吗?”
林箫然猛的没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就说了出来。语气中甚至带了点期待。
灵儿偷笑了一下,奸计得逞!“自是可以的。”
“主人刚离开,我们就搬进主人的院子里,不太好。”反应过来的林箫然自是拒绝。
若是往日,这件事必然就这样罢了。可今日,灵儿却没有放弃。
“姑娘!如今姑娘才是这顾府主人,自是应该住在顾公子先前的院子里。”灵儿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好吧,明天就过来。”
“今天吧!”灵儿得寸进尺,嬉皮笑脸道。
“好”
林箫然有些无奈。
但她既已决定住在这里,便也不计较哪日过来住了。况且,能看到灵儿这么开心,也便纵容了。
其实是顾寒之要灵儿这样做的,但灵儿只说一试,却未曾想,竟如此容易。
从这以后,灵儿便发现了,她家姑娘很好说话,再也不是从前公主时的性子了。
黑夜来临,顾寒之原本的屋子,只剩下林箫然一人。屋内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若是他未走,现在,他应该就躺在这里吧?
她控制不住的,思念他。
虽然,他今天才走,他们今天才分开。
这两年间,他们几乎朝夕相处,从未离对方太远过,即使不见,也知他就在那里,想见时,随时可见。
可如今,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悔意。若是随他离开,是否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
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若是没有那朝朝暮暮,情,何以长久?
可离开,又实在不舍。
这里,是她的国。是她父皇母后的国。是他皇兄的国。
亦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她得替他们好好的活。
她得替他们看着他们的国,看着这万里江山。
顾寒之,你要我怎么办?
可能我们真的是没有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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