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夏天伴着满塘的荷花盛开一并到来,齐倾墨自己跟自己下棋自娱自乐了半天,站在一边的泠之继跟鹊应对了一眼,低声嘟哝:
泠之继:“齐小姐每天都跟这么跟自己玩啊?”
泠之继是前天来相府的,齐倾墨只跟管家随意招呼了一声,就让泠之继住了进来,跟鹊应一个房间就是防着齐铭再暗中下手。
鹊应点点头:
鹊应:“小姐每天都这么跟自己玩儿。”
泠之继:“嗯,挺寂寞的。”
泠之继煞有介事地重重点头。
鹊应:“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鹊应满头黑线。
泠之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泠之继摆摆手,继续看着认真下棋的齐倾墨,不知道为什么,齐倾墨在她眼中看来,越看越顺眼,甚至比青微姑娘还要顺眼,至少这位齐姑娘真实得多,青微姑娘就跟个仙女儿似的,着不了地。
听她们两咕哝了半天,齐倾墨瞥了她们一眼,鹊应跟着泠之继呆久了,不会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吧:
齐倾墨“叫丽梅休息两日吧,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齐倾墨伸了个懒腰,起身去换衣裳。
鹊应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黑白交错,厮杀得极惨烈,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看得人心惊胆颤,鹊应担忧地看了一眼齐倾墨,这样强势的小姐啊。
两人随着齐倾墨一路走过丰城最热闹的街市,穿过叫卖的小贩,对街边的美景毫不留恋,哪管依依的杨柳温柔又多情,她却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泠之继:“咱家这位寂寞的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泠之继拉了拉鹊应的衣角,小声问道。
鹊应:“不知道啊,跟着走就对了。”
鹊应不像泠之继这么多疑惑。
到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里,泠之继又说道:
泠之继:“咱家小姐看上去不是会买这些东西的人啊。”
鹊应:“那小姐看上去应该是什么样子?”
鹊应也好奇,齐倾墨从来都是不施粉黛,倒不是自信或者其它,而是嫌麻烦。
泠之继:“清汤挂面。”
泠之继说,成语学多了,也不是好事。
铺子里人不多,只有寥寥几个小姐在挑挑捡捡着,齐倾墨随意走过去,拿起一盒上好的蜜脂,有眼见的掌柜连忙凑过来叨叨个不休:
掌柜:“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香粉,要是擦上这香粉啊,保证你身上的香味儿整个丰城的公子都为你着迷!”
泠之继:“那不是香味儿了吧,得是肉味,还得是饿了三天闻到的肉味。”
泠之继小声说,鹊应抚额。
齐倾墨笑眯眯地听老板娘口水横飞地说完后,才闻了闻香粉的味道,赞叹道:
齐倾墨“的确很香,等我三哥成亲的时候,我正好用上。”
掌柜:“小姐是哪家府上的啊,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恭喜。”
掌柜接了一句。
齐倾墨“齐府。”
齐倾墨笑着掏了点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这盒蜜脂她要了。
放下钱她也不再多说,就往店铺外面走了,还没走到门口,一个红衣女子跑过来拉住她:
叶月:“请问,你刚才说的齐府是哪个齐府?”
齐倾墨细细端详了下那个女子,笑容亲切地说道:
齐倾墨“这丰城还能有几个齐府,这位小姐真会说笑。”
那女子神色慌张,拉着齐倾墨的手臂加大了力气,再次确定地问道:
叶月:“那齐府三公子是……齐铭齐公子吗?”
齐倾墨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看上去很莫明其妙:
齐倾墨“齐府也只有一个三公子,自然是我三哥齐铭了,这位姑娘难道跟我三哥很相熟吗?”
叶月:“不!不熟,我跟他不熟!”
那女子陡然松开齐倾墨的手,退了两步,突然朝店外跑去。
后面的掌柜大喊:
掌柜:“诶诶诶,我说你还没给钱呢!”
齐倾墨拦住老板娘,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老板娘手里:
齐倾墨“不必追了,我帮她给。”
掌柜:“唉哟姑娘真是好心人啊,多谢多谢。”
齐倾墨对掌柜这副谄媚的脸色没好感,转过身看着那一抹艳红仓皇狼狈地在街头落荒而逃,嘴角的笑意越深。泠之继没由来地感受到一阵寒冷,搓了搓自己手臂。
鹊应:“小姐,她就是……”
鹊应当然认出来了,这正是那位齐铭在外面养的女人。
齐倾墨“嗯,是她。”
齐倾墨点头。
鹊应:“她……”
鹊应急切地想说什么,却被齐倾墨截下了话:
齐倾墨“她很特别,不是吗?”
又对泠之继说道:
齐倾墨“这两天你多用点心,鹊应就麻烦你了。”
泠之继一脸的奇怪,她是受萧天离之命来保护齐倾墨的,结果齐倾墨这个主子怎么叫上自己去保护一个丫头了?但她还是摸了摸鼻子说好,却又多嘴问了句:
泠之继:“齐铭要成亲了吗?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齐倾墨“嗯,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齐倾墨说得理所当然。
泠之继眨巴着眼睛,好样的,这位齐家小姐越来越对他们这群人的味口了。
齐倾墨“泠之继,帮我给你家主子送个信吧。”
齐倾墨把手里头的蜜脂随手一扔,看着外头明晃晃的太阳无情地说道。
泠之继觉得是时候叫爷给齐倾墨也训练几只信鸽了。
看着泠之继走了,齐倾墨问鹊应说:
齐倾墨“前两日尚书府的魏小姐是不是送过信来?”
鹊应点点头:
鹊应:“是啊,按着小姐的吩咐,我跟魏小姐说了小姐会去。”
齐倾墨“嗯,走吧,我们去会一会那位魏小姐。”
丰城中遍地都是公子小姐,个个闲得无处可去,平日里经常寻些由头出来聚会,花着家里爹妈的银子拼个场面,声色场上来比拼一番浮夸的名利,公子们装得风流无暇,小姐们穿得花枝招展,偶尔来个看似格调高雅的诗文大赛,再自封个“丰城第一才女”,“丰城第一才子”,齐倾人那誉满丰城的名声就是这样博来的。
自齐倾墨在丰城里声名鹊起之后那几家的小姐公子也给她送过帖子,觉得齐倾墨够资格加入他们这圈子了,但可惜的是齐倾墨不爱走动,也没力气跟这些个公子小姐拼一场浮夸,一开始还叫鹊应寻些理由回绝得委婉些,后来直接说没空给拒了。
几个来回后,那几家小姐在背后骂几声贱人就是矫情,贴子也送得没那勤快,但为了体现出他们的大度宽容和修养,帖子还是照送,但也是就是场面事,不再想着齐倾墨会来。
所以到了这一回,齐倾墨痛痛快快接应下来魏家小姐的邀请,倒真让他们惊讶了一下。
公子小姐们都有钱,挑的地方也是清雅别致,几曲来回的竹廊,叮咚作响的假山泉水,配着袅袅的茶香,咋一看上去,倒真有几分清幽出世。
齐倾墨来到这一处小筑时,里面已经来了诸多男女,走到门口时还有小厮礼貌地前来迎道:
下人:“齐七小姐,请。”
点头哈腰之间像是齐倾墨是他的主子一般,齐倾墨顺着回廊往里走,里面的人三两成群正窃窃私语,魏家小姐看到齐倾墨连忙走过来:
魏小姐:“齐七小姐可是稀客,难得见一回啊。”
齐倾墨“哪里,不过是琐事缠身,一直走不开罢了。”
齐倾墨客气回应。
但总是有些人比较奇怪,对于矫情的七小姐有着莫名的抵触:
众小姐:“哟,我道是谁,原来是齐家那位难请的菩萨啊,今天是怎么下凡来了?”
齐倾墨“嗯,庙里头香火旺了些,熏着了,来凡间走走。”
齐倾墨还是很客气。
那姑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旁边的人忍不住笑意低声起哄,原来这足不了户的七小姐说话挺有意思。闹得姑娘面红耳赤,齐倾墨今天来这里本也无意找事,她是在等事罢了,也就不再跟那姑娘说话。
坐在一边和魏小姐寒喧了片刻,魏家小姐叫她去参加那边的诗文接龙,齐倾墨摆手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好献丑。本来魏家小姐也不打算强迫,但是齐倾人却走过来了。
齐倾人出了这么些事之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爱出风头,仿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别人,她相府大小姐不管何时何地是何处境,也比起他们这些小虾小蟹强,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只可惜被人拔光了羽毛,反倒像肉鸡多一些。
她说:
齐倾人:“我道是谁,原来是七妹啊。”
齐倾墨“长姐。”
齐倾墨起身淡淡回应,看她的神色,向来在这些自认清高的公子小姐堆里,她已经并不如何受欢迎了。
齐倾人:“七妹今日怎么得空出来了,不用去追着三皇子满街跑了吗?”
齐倾人的话酸里带恨?她如何不恨,一腔爱意尽付萧天离,最后却落得身败名裂还要嫁给不爱之人,而齐倾墨却风光无限地跟萧天离亲近无比。
齐倾墨正想说话,懒懒地声音却悠悠着传进来:
萧天离:“齐大小姐此话就错了,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自然是我来追着七小姐满街跑的才是。”
萧天离今天穿得格外风骚,青色的袍子上朱线滚边,腰间坠着一块白玉的云样吊坠,长发也用白玉发簪束在脑后,留了几缕似是刻意又似无意洒在肩头,长眉如剑眸如点漆,往屋子里这么一站,便是一场此生难遇的风华。
不少暗中爱慕着萧天离的女子羞红了脸,拿着团扇或丝巾娇羞地遮着面,萧天离很是风骚地对着屋子里各们才子佳人一挑眸一微笑:
萧天离:“听说今日这里热闹得很,我闲不住就跟过来看看了,魏家小姐可不要怪我不请自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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