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恰好夫差偕西施从灵岩山馆娃宫回城,伯嚭晋见吴王,将越国受灾,越大夫文种前来借粮之事奏报,吴王上朝接见文种。
文种跪拜道:“寡君无能, 治国无方,有负大王重托。越国连年遭受自然灾害,百姓艰难度日。恳请大王借给或高价卖谷粟两万石,以解燃眉之急。”
吴王夫差听言半信半疑地说:“ 越国连年受灾,寡人一点也不知情。文爱卿说说哪里受灾,灾情如何?”
文种就把哪里遭水灾,哪里遭旱灾,以及组织舟船下海捕捞鱼虾救灾,极尽夸张地说了-遍,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越、吴同处长江三角洲,三江环之,气候相近。而文种却说越国连年受灾,人民食不果腹,需要借粮救灾,吴人能相信吗?
江南水乡下场雨,低洼处就会受涝;十天半月不下雨,高阜处就会受旱,这样的小水灾、小旱灾是经常发生的,不仅越国如此,吴国也是。但文种把这些小水灾、小旱灾,说得那样的具体、骇人听闻,竟使自己都不由得落下泪来。文种的一番话无疑感染了朝堂上的大臣们。
吴王没有当即表态,只是扫视众大臣。
相国伍员首先表示反对。他压根儿不相信越国受灾,是以受灾之名借粮或高价买粮,以虚吴国仓廪。他从吴王的语气中察觉到夫差对此也有疑惑,但文种把灾情说得那样具体,不好再质疑,于是道:
“两万石粮不是小数,对越对吴都十分重要。若借给,必然会导致吴国仓廪空虚,万一吴国也受灾怎么办?岂不误了大事。臣意不借为好,让勾践另想出路。
太宰伯嚭道:“越国既是我吴国的属国,做国君的岂能忍心看着自己的子民挨饥受饿而不管?越国生产凋敝,民不聊生,无力向上国进贡,上国也不光彩。反之,若越国百姓能吃到上国的救灾粮,也必然会更感念大王,效力大王。一言以蔽之,吾赞成出借,至于借多少,由大王决定。”
其他大臣也相继表态,平时支持伯豁的都赞成借给,同情伍员的都表示反对。一半对一半,针尖对麦芒,不好统一。
吴王其实赞成出借,只是数目太大,拿不定主意,遂宣布退朝,他要冷静思考再作定夺。
回到后宫,西施见夫差面有难色,于是发问:“大王有何烦心之事? ”
夫差道:“也说不上烦心,只是众大臣意见分歧,不好决断罢了。”接着就把越国受灾,文种借粮,大臣众说纷纭的情况说了一遍。
西施是绝顶聪明之人,此前她就听到伯齬向夫差禀告越国大夫文种前来借粮的事,于是她难过地说:“后宫不敢安议朝中大事。只是听说家乡受灾,乡亲忍饥挨饿,心中难以忍受....”说着眉头紧锁,两行泪水滚落下来。
夫差见西施伤心落泪,心痛万分,连忙哄劝道:“宝贝儿不哭,不哭!寡人也不是不借,只是数目太大,不好决断。这样吧!文爱卿开口要借两万石,数量太多,本王想借给一万石, 爱妃以为如何?”
西施连忙阻止道:“不妥! 臣妾刚才说了,后宫不干预朝政,朝中大事臣妾不敢妄议。还是伍相国说得对,万一吴国也遭灾怎么办?万一有大用项,岂不误了大事?那臣妾的罪孽就大了!”
夫差道:“这与爱妃无关。本王原本就打算借给一半。”
西施破涕为笑,偎依在夫差的怀里。
第二天吴王临朝,召来文种,宣布借给越国谷物一万石,但要求来年不论丰歉都要如数归还。文种原本就打算借一万石,提出两万石就是为了以防吴王拦腰砍,吴王允诺借一万石正中下怀,他立即跪叩谢恩。
吴王允诺借一万石粮给越国,这可急坏了相国伍员,他急忙谏道:“大王,这粮千万不能借,大王不是要修邗沟运河吗?仓廪空虚,何以为之?
吴王道:“相国不是极 力反对修邗沟运河吗?怎么想通了?”伍员道:“臣 考虑的不是运兵、运粮秣北上称霸,而是方便南北货物交流,增加两岸水田灌溉面积,增产谷粟!”
夫差怒道:“二者有何区别?这本来就是一举两得的事嘛!为何不早说?早说可以少借或不借。如今晚了,君无戏言,借万石粮给越国不变,开邗沟运河所需之粮再另谋出路!”说罢下殿去了。
文种借万石粮回国,奏报越王后,只将借粮的一小部分分给确实受灾的农户,绝大部分充盈国库,给还未实行商贾兴国“平粜”之策的邑县,垫付了平籴平粜的资本。
至此,越国在全部县邑推行平粜之策,促进了农工商经济的全面发展。
话说吴王宠爱西施已达痴迷程度,与西施形影不离。西施如同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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