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过了很多的路,走过了很多的地方,看过了很多的风景。
他的心里装着卿儿,他的身边跟着一只杜鹃。
这只杜鹃是在言宫卿死去的身体旁边的,绕着云钊飞来飞去就是不愿意飞走。
云钊无数次地骗自己,那是卿儿的化身,卿儿死后化作了杜鹃来陪着他了。
可转念又一想,这大概是不大可能的吧。
他把卿儿害成了那样,把她害的那么惨,她应该是不会原谅他的了。
可他终究还是不愿意把这只小杜鹃赶走。
它的额头上有朵桃花样式的花纹,像极了那天早上他亲手为他的卿儿画的花钿。
云钊索性就带着这小杜鹃一起了。
他给那小杜鹃起了个名字,叫“卿儿”。
“卿儿,你看这花,美吗?”
“卿儿,你看这云,美吗?”
“卿儿,你看这晚霞,美吗?”
“卿儿,你看这彩虹,美吗?”
“卿儿,你看这桃花,美吗?”
......
后来,民间渐渐穿出了传言,说是当年赫赫有名,险些就能坐上皇帝宝座的皇子云钊,不知这么多竟然魔怔了,疯傻了,对着一只杜鹃鸟叫卿儿,还问它世间万物美不美。
于是人们都开始惧怕云钊,因为他们害怕这病会传染,英勇神武的皇子都染了病,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就更别活了。
后来,人们不再惧怕,而是开始玩弄他,讽刺他。
因为人们发现,这病不会传染。
当然不会传染了,这是心病啊,可人们不知道,还一个劲地往云钊心头上插刀。
一时之间,当年人人敬仰的,高高在上的皇子,成了人人都可以踹上一脚,吐上一口唾沫的存在。
他疯魔了,肯定不记得自己是皇子了。
他疯魔了,皇帝肯定不愿意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疯魔了,肯定不会知道我们这些欺负他的人是谁。
人人都这么想。
云钊被这么对待了,也不还手,只是那只小杜鹃会飞起来啄那些人的脸,啄的人们嗷嗷叫。
云钊顺手从一个摊子上拿起了一壶酒,仰头倒了一口,晕晕乎乎地继续往前走。
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卿儿。
所以他不愿醒来。
他沾染上人们最脏的唾沫,背负着人们最恶毒的骂声,忍受着人们对用力发泄的拳脚。
他就这样,来惩罚自己。
云钊,你现在这样,有什么苦的,当年的卿儿,更苦,更痛啊......
小杜鹃在云钊头顶飞着绕圈,叫声婉转凄凉。
云钊,别喝了。
云钊,振作起来。
云钊,我不怪你。
云钊,我爱你啊。
云钊,我就是......你的卿儿啊。
可云钊不懂。
摇摇晃晃地,云钊来到了一家酒楼前
“忘忧酒馆。”
名字倒是雅趣。
云钊一笑,抬脚跨了进去。
小杜鹃叫着也想跟进去,可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却把它隔绝在了外面。
小杜鹃转了身,飞到了开着的窗户边,依然飞不进去。
“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我可以让你忘记一切。”
酒馆内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小杜鹃听到了,停下了不停往里面飞的动作。
云钊可以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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