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这才忍住没开口。倒是小雯顿时泪如雨下,她还不想死,她想活着啊!她心知求二小姐和苏姨娘根本没用。
虽说二小姐平日里最是温婉待人和善,但那只是表面,她若心肠真这么善良,为何现在还不为她求情?
小雯颤巍巍的面对宇文毓便是重重磕头,口中念念道:“大小姐饶命呐,奴婢错了,都是奴婢胡言乱语,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罢。”说着,她还配合着自打巴掌,不消片刻,小雯脸颊便红肿起来。
宇文毓目光清冷的看着她,突然叹息出声来,她道:“你既然敢胡乱造谣毁我清白,就该料到如今的下场。”少女的声音十分平静,她的面容十分淡然从容,似乎再说一件无关紧要之事。冷静的教人可怕。
小雯抬起头来,眸露愤怒之色。她这是被猪肉蒙了心才傻乎乎的向大小姐求情。
宇文华又凉森森的开口:“来人啊,把她拉下去。”他的一字一句已经决定了小雯的命运,小雯闻言更是如丧考妣,她张口欲言,然而却有三两个仆人快速的捂着她的嘴,硬生生的拉出去了。
宇文华转头来看蓝璇,语气喜怒不明,他负着手,不冷不热的哼了声,“夫人,这么处理你可满意?夜深露重,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蓝璇也不看他,今日之事分明能查的更深然而却因为宇文华的包庇只草草处理了个丫鬟。薛氏不信事情就是这般简单,小雯是宇文妧的丫鬟,敢说与宇文妧无半点关系?
她正是神伤,突觉手上被人轻轻握住,薛氏抬眸,宇文毓笑盈盈的看着她,蓝璇心里微暖,便道了句:“既然相爷这般处理,我自然是没得意见。”
明月高挂,月朗星稀,一辆十分华贵的马车行驶在寂静的京城街道上。一阵冷风吹起马车窗户的窗帘,窗帘微微随风而动,而马车里已然多了个人。
原本靠在迎枕上闭目养神的紫衣男子蓦地睁开了眼,黑夜中男子的眼眸漆黑幽深宛若点漆,隔着车门,马车夫敏感的察觉马车里的异样,屏气凝神,道:“王爷”
男子低沉而动人的声音传了出来,他清幽的道:“无事。”
马车中男子瞥了眼旁边那人,懒洋洋的开口:“怎么想起来我这了。”
那人身着一袭纤尘不然的白袍,闻言吐了吐舌头,双眼放亮道:“顾北念,你知道么,我今日潜入宰相府,遇到了多么令人惊讶的事。”
很显然,顾北念并不敢兴趣。他慵懒的以手撑额,打算继续闭目养神,曲铮自顾的说:“我告诉你,我瞧那个宰相大小姐是个厉害的角色,本来那个丫鬟都把她骗进燃着情香的屋子了。她竟然能保持清醒,冷静的把丫鬟打晕,原本我还想旁观的,后来发觉那丫头也是中了招……”
他说着说着原本也觉得没意思了,正打算住口,不曾想顾北念冷不丁的来了句,“然后呢。”
曲铮十分诧异,顾北念竟然会主动问他,他十分激动,忙继续道:“然后我就善心大发,瞧那丫头也是生的花容月貌的,我自是见不得美人遇难,就顺手搭救她,帮她运功排毒啦。”
顾北念睨他一眼,调侃道:“我可没见过你什么时候那么好心。”
“嗯,我也奇怪我今晚是怎么了,”曲铮摸摸下巴,思考着“许是因为那丫头的一双眼罢,清冷仿佛可以洞察一切,我大概是一时冲动了。”
顾北念微微坐直身子,眼眸在黑夜中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幽光,熠熠生辉。他当宇文毓是怎么逃脱的,原来是碰上了曲铮,不过那宇文毓的确是个有意思的。
相府后宅有不安分的庶妹意图谋害她,宇文华看起来对她也并无半点喜爱,想必她的日子也是多姿多彩。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少女究竟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走到哪一步,真是有些期待啊!
宇文毓将蓝璇送回邯漠居服侍她入眠这才回了忘烟居。
一进门木莺便“扑通”一声跪地,一脸自责,懊悔不已,“小姐,你罚奴婢罢,今日幸好是小姐机智,不然奴婢真没脸苟活于世!”
宇文毓扶起她,“木莺,今日的事怪不了你。我早就料到苏姨娘母女不会善罢甘休,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木莺懵懂的看着宇文毓,挠了挠头,疑惑的道:“小姐的意思是,您早就猜到了,是故意配合演戏吗?”
珊瑚端来一杯沏好的花茶,宇文毓接过来,揭开茶盖,烟雾缭绕间她的眸光灼灼,她轻声道:“苏姨娘岂是那种会善罢甘休之人,她吃了亏定然会报复。前些日子的隐忍不过是为了今日的谋划。只是当她得知自己的计谋失败,又是怎样的滋味呢?”
宇文毓垂眸,眼底尽是无边的嘲讽以及浓浓的恨意。她盯着碧绿色的茶汤看着茶盏里漂浮着的茶叶,恍惚有些失神。
思绪渐渐飘远,其实今日也是凶险。她那时与宇文妧相遇闻了她身上的熏香的确有些头晕不适,但好在她提前向吴天昊要了些防蒙汗药之类的药物放在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是以她彼时脑子还是清醒的。
她一步步按着宇文妧所想的,配合着与苗香回忘烟居,也进了屋子。只是她似乎有些低估屋子里情香的威力,好在有人出手救了她。
说起那人,宇文毓皱起眉头。那人生的一副好皮囊,器宇轩昂的,但又看起来十分轻浮。宇文毓原本十分戒备他,然而男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带到隔壁房间还帮她运功逼出吸入的情香。
这更让宇文毓匪夷所思,她重活一世,便不信天底下有这样无缘无故就出手相助的好事。是以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问那人想要什么答谢有何目的。
那男子浑然不在意的一笑,只道是看个热闹随手救个人罢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今晚心情好。
现今想来,也是十分惊奇。
珊瑚杵在一旁,也十分自责的开口:“小姐,今日的事奴婢也有错,说起来也是奇怪,”她皱着眉头,“奴婢与玫红几个都吃了晚膳后就觉得头晕沉沉的,不曾想竟然睡了过去,险些酿成大祸。”
宇文毓摇了摇头,她目光落在屋子里的青花缠枝香炉上,淡淡道:“这怨不得你,宋姨娘有心让你们昏迷,你们又怎能预料。”
苏姨娘既然筹划了今日的事,定然也会安排好一切。不然即便苗香将她扶回浅然居也会有别的丫鬟接替。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苏姨娘干脆在珊瑚她们的饭试里下了药粉。这样一来,便没人会打乱计划的进行。
珊瑚愧疚的低下了头颅,心里暗暗发誓,下次她定然会多个心眼。
宇文毓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那香炉旁边,蓦地伸手揭开香炉的盖,炉中的香块已经燃尽唯余些灰烬。想起今天的事还是有些后怕,看来身边必须要有几个高手,这样做事就方便多了。
一时间,要找能信得过的能力强的手下很难。
木莺见宇文毓站在香炉旁发呆,不明就里便也凑了过来,见宇文毓面色微凝,脑子里闪过了什么,她诧异的道:“莫非这香有问题?”
珊瑚接过话来,她作努力思考状,缓缓道:“奴婢记得这香炉里的香一直是安神香的,小姐,这香哪里不对吗?”
宇文毓移开视线,勾唇冷笑,“今天的香可不是安神香。”浓郁的情香令人在昏迷中不知不觉的渴望更多,作出那丧心病狂的事。
珊瑚面色一凝,她快步上前,想要去闻香,然而灰烬并无星点味道,她有些微微的失望。
宇文毓并不惊讶,依照宇文妧做事的谨慎,怎么会留下把柄供人追究。所以她特意挑了上好的情香,燃之味浓,总之极快,完之无味。是以,不论人怎么查也查不到她身上。
苏姨娘回自个屋子里的时候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一进门又瞧见宇文倾搁那黑着张脸,心头更是烦躁了几分。
宇文倾见苏姨娘与宇文妧结伴回来,又见宇文妧面色不虞,便道:“怎么,难不成父亲责罚你们了?”
宇文妧一听她这语气,心中气恼不已,她清丽的面容染上几分不悦之色,冷笑道:“你是多见不得我好?难道我被罚了你能好到哪里去?”
宇文倾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笑,她呶了呶嘴,嗤道:“谁让你技不如人呢,还以为你多厉害,不也是被宇文毓逃脱了去。还说什么今日就是她的身败名裂之日,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宇文倾听了丫鬟来报宇文华对这事的处理态度后便就想着嘲讽宇文妧了。在她心里宇文妧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胜者,她才貌双全,她轻而易举得到父亲的宠爱,苏姨娘无比的信任。
而她宇文倾呢,仿佛就是她的陪衬品。原本今日她也是要往大厅送幅画的,只是苏姨娘却拦住她,说要让宇文妧出风头,说宇文妧空有才华无处显露。
可是姨娘可曾想过自己?她腿伤方有些起色,是多么想在这时候得到父亲的夸赞,然后最好再招她去大厅,让那些前来赴宴的人知道,她这个相府三小姐也是满腹才华的。
她何尝不想显露自己。
宇文妧岂能不知宇文倾的心思,到底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姐妹。她眼中布满嗤色,踱步走至宇文倾面前,幽幽道:“你我可是亲姐妹,如今我们便是要同仇敌忾的除了宇文毓,扶持姨娘成平妻。届时我们都是嫡女,水涨船高。”
她冷道:“宇文倾,你的眼界可要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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