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旧人相遇

金碧辉黄的大厅里，随着一件件拍品高价售出，拍卖会进行到了最后高潮。

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司仪笑容满面，如浴春风地站在舞台上，他走到麦克风面前，对台下的观众说：“女士们，先生们，下面有请上海明星阮婉莉小姐，为大家高歌一曲。同时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她远道而来，为阿里拉酒店慈善拍卖会捐献出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拍卖所得资金用于在本市建设孤儿园。有请……”

话刚说完，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中，阮婉莉缓缓地走上圆型舞台。聚光灯瞬间照在她身上。一身独特艳红洋式礼服吸引了台下众人的目光。

她薄唇一张，歌曲缓缓唱出，台下观众立刻安静了下来。歌声非常动听，犹如百灵鸟一样婉转悠扬，清脆悦耳。又如一股清泉叮咚叮咚流进了心房。

一曲唱完，台下观众又是拍手又是欢呼，有的还拉起一旁的舞伴跳起了双人探戈舞。

此时，一个慵懒的男音从台下人群里传出，声音不大，但非常刺耳。

“什么大明星？歌唱得再好，也改变不了出身。人扮得再貌美，也掩盖不了美丽躯壳下肮脏的灵魂。”

那刺耳的声音，接下来说出来的话，更另整个会场的观众更扎心。

“一个离了婚的可怜女人罢了。各位何必这么在意？”

在场的众人惊讶地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坐在二楼上雅坐，手拿红酒杯喝着酒的霍惊明也好奇地向那人望去。

该来的人，还是来了！

身穿灰色皮质大衣的年轻男人向舞台走了过来，他气质容貌可在众人中是比较俊俏的。只见他左手拿着红酒杯，怀里搂着一个娇滴滴的艳丽舞女。舞女整个身体粘在男人身上，看到大家好奇的目光，又害羞地把头埋在男人脖子里。

“你们看什么看，我赵力恒说的是实话。你们什么眼光？可不要吓着我怀里的美人了。”这男人有着俊美绝伦，雕刻般的五官。外表看起来放荡不羁。但双眸流露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瞧。

他就是赵力恒？大家齐齐望去，这家伙又来捣乱来了。自从六年前，这个名字就在北平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却他在北平商会闯下的那些玩劣事迹，就是最令人深刻缀在他身上的那些头衔。什么北平督军赵忆天的儿子，外面姨太太生的私生子。什么北洋少帅刘少云的小舅子。……

阮婉莉望着来人，心里没有惊讶，更多的是苦涩。千算万算，知道在会场会见到他，但是没想到还是以这种不堪的方式。曾经那个爱着自己俊美少年李小寒，如今竟然变成如此风流模样。以前那双搂着自己的手，如今竟然搂着别人。

他是因为七年前的事情，是来报复的么。他这么误会自己，羞辱自己。当年，为了救他，自己是逼不得已嫁给那个上海纪家那个呆子的。

往事不堪回首，在纪家的日子可是自己整个人生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日子，自己好不容易逃离了纪家，离了婚，脱变成明星。就是为了能回到他身边。他…竟然怀里抱着别的女人。那自己做这么多算得了什么？心里一股怒火开始燃烧。

“这位先生！不错，我是离过婚，你怎能看不起我们这些离过婚的女子呢？如今已经是民国时代了，国民可是个个提倡婚姻恋爱自由。难道先生脑子里还残流着老一辈的古董思想吗？人未老，心已老？”

舞台下，掌声瞬间非常热烈。为她的反驳捧场。她不愧是上海明星阮婉莉，也不愧是民国新思想女性的楷模。来到会场很多的人可是新知识新思想的新女性。因为被旧社会的男人欺压久了，心里可是很不爽的。现在阮婉莉的反驳正合心意。

“你……”赵力恒气结。不过瞬间，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这个死女人，自己可是七年前在她身上摔过跤的。现在穿得这么妖娆，出现在阿里拉慈善拍卖会上，去勾引谁？

“长相一般！唱功也一般！搞这么大的排场。还不是在会场想钓金龟婿。我赵力恒就缺个六姨太，现在吃吃亏，就收了你吧。”省得在外面祸害人。

粘在张力恒怀里的舞女听到这话可不干了。她对着赵力恒撒娇低声哭着说：“力恒，她做六姨太。那我怎么办呢？”

张力恒听着怀里的舞女的哭声，一脸心疼道：“不要哭啦，小心肝。我会心疼的。她做了六姨太，你自然跟我回去做五姨太呗。今天晚上就一起洞房花烛怎么样？”

“力恒，你真坏！”舞女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高兴地说。如果真能嫁进赵氏公馆，那可是一件好事，一生容华富贵享受不断，吃喝不用愁。

会场观众惊鳄之下议论纷纷，有的还感叹，蛤蟆想吃天鹅肉啦！

舞台上的阮婉莉听着他的话，还有他正在和舞女卿卿我我。满脸鄙视地说：“先生，世人皆认为，一匹种马需要配许多匹母马。但是，谢谢你如此抬爱我这个一般人。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台下观众，惊呼。阮婉莉小姐有未婚夫了，报纸上怎么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

坐在二楼卡座上的霍京明听到这话，嘴里唅着的红酒差点喷了出来，几年不见，她变得这般伶牙俐齿。这不是明着骂赵力恒是种马么。

霍京明取出怀中的手帕，擦了擦嘴，便对一旁站着的黎秋吩咐道：“快！你去把那个赵公子，请上二楼，我要和他同饮一杯，叙叙旧。”省得他在会场捣乱。

“是，四爷。”黎秋应声，便下去大厅，寻找赵力恒了。

赵力恒望着台上鄙视自己的女人，感觉她犹如女皇般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昂望，好想把她拉下来，踩在云泥里，好报她昔日抛弃自己之仇。正想发作，抬脚上台。

便被黎秋喊住：“赵少爷，我们阿里拉少东家霍四爷有请，请您移步二楼雅坐叙叙旧。”

黎秋刚想往赵力恒走近一些，一大群穿军装的警卫便从一旁窜了出来，把赵力恒围了起来，把他拦在外面。

赵力恒回过神，望了望黎秋，再往二楼的霍京明，一张玩事不恭的俊脸瞬间冷了下来，是他？阮婉莉昔日的挚友？现在难道成她的未婚夫了么？

赵力恒心间有一股嫉妒的怒火在蔓延。他抬手一挥，示意让全部卫警退下。他道想会会阮婉莉这位昔日挚友。

警卫们得到命令，瞬间消失在跳舞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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