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上次过敏已经有些时日了,狗剩的特效药真的特别好,不过这不能算做开心,因为,我,终于来月信了。
在及笄之前来月信,可真真是挺好的了,不然娘亲估计得带我去寻访大夫了。而这月信,我也盼了两年之久。
娘不得不对我这方面好好说明,我才记起,曾几何时,娘已经对我说过这些话,只是我不大明白罢了。
倒是在狗剩那里闹了不少笑话。
因为过敏,眼睛是睁不开的,母亲画了样式,买了些布,本想让我自己去做,可我实打实没有收到这些东西,拿到的却是一个个做工精美的月信条。
当我得知这件事情后,实在想不通这里的原委,毕竟这种东西很私密,不可能会大张旗鼓的让裁缝做呀,可是要是真的做了……
我不禁面红耳赤起来,便把狗剩约了一处,拉到僻静的角落,委婉的向狗剩讨要图纸。
可是,狗剩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我面红耳赤的跑开了,这都什么事嘛!
什么叫以后你的月信条我来做?
赶情我几日用的月信条是狗剩你做的?
我深呼一口气,太扭捏了,但是也非常害羞,毕竟我可是女土匪,还是个粗使的屠娘,乱了方寸也不太像我平时的风格,如果我再不找点事情做,就得被里面的弯弯绕绕,给绕进去了。
这天我正在店铺里劈柴烧水,伙子都和爹爹到城里去了,一个爹爹那边的老客户直接找到我的店铺,焦急的和我说了这事。
“小翠啊,我家这边刚好有头猪要杀,你爹不是去城里了吗?我寻思着,你也不差好歹是你爹说女承父业,也总是夸你,近几日也就明天是杀猪的好日子,明天你来我们这边杀猪怎么样?”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晚饭时和娘说了这件事,娘嘱咐我注意几个事项,便让我去了。
这一户人家,住在镇西边,下河旁,我一去,这家人就开始放鞭炮。
我面色凝重,一改平时的嬉皮笑脸,算好时辰,便去取猪。
这是一头黑猪,我到猪圈就在河水旁边,皱起了眉头。
不能让猪有入水的途径!
这是我此刻下的判断。
跟着我来的,还有在家学习的那些壮小伙计,今天也是第一次来,一个个的站在那里,眼睛是直放光。
我想着从小看到大,爹如何杀猪,自己也曾经杀过了几头猪了,对那些小伙子说明措施,做好生擒准备。
猪圈一打开,我便用苹果引猪到包围圈,猪一踏入陷阱,腿就被绳索捆绑起来了,发出了惨叫。
按照刚刚的严密的部署,我们很快把主生擒了,虽然这些小伙子动作很生疏,七手八脚乱成一团的抓住了猪,还好没出差池,估计有点经验。猪这边还在不停的叫,不停的动,吸引了不少附近的乡亲过来看热闹。
我看准时辰,一刀放血,放血完毕,割了后腿的皮,其中一个壮小伙计自告奋勇的将猪吹的鼓鼓的,然后放到滚烫开水的木桶里,其余几个小伙子开始了拔毛的工作。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我呢因为之前刚好练过武功,所以切下去的时候,特别熟练的快狠准,猪很快就停止了挣扎。
恩,能够这么快弄好猪,是个好兆头啊!
显然这家的主人也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把这么大的一头猪干掉了,很是高兴,做事也干净利落,便多付了我多一些酬金,按照地方的规定,我拿走了猪小肠,走时看这猪肉实在不错,便叫这家人切了三斤,买了下来,就这样回去,准备今天好好吃一顿红薯圆子红烧肉,犒劳犒劳自己。
爹也在那天傍晚回家,听了我的表现连连点头,直说虎父无犬女,就着圆子喝了不少酒,我知道,那是为我高兴。
与此同时我也在思索着,要不要把票,再做大些呢?
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我此时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这我所生活的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说小吧,一整天逛得声疲力竭,说大吧,这小镇有一点风吹草动,没半天都知道了。
至于这镇的名讳,一直没个定数,本地人叫它土村,因为他原本就是个村,外来人啊,也偏爱叫它个王镇,因为这镇如今有个有钱的王员外。也是从前还叫土村的时候,里正家的女婿就是王员外,如今一个小小的小镇,因在官路的必经之处,才从村变成镇不过几哉,地方政策也没下来,谁也不愿到这个所谓穷乡僻壤里任职啊。几年前王员外举家搬迁过来,照顾自己的老丈人,虽然里正还是没熬过去,但是如今大家有事也爱到王员外家那评理,只是这王员外吧,有里正风范,却也是个小心谨慎之人,愣是没把这个王镇做实,也因为如此,之前的风波,他也没有为难我家和李狗剩家。
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再到我这买猪肉。
不过听狗剩说,这王员外忌讳的,是我这个“翠”字,不过他说这句话我是不信的,狗剩说话时,根本很敷衍。
我虽然猜到一二,但也没太细问,他想说就说喽,不想说,说明没有说的必要。
其实这是一个,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出后面的原讳的事情。
毕竟从他来后,虽然本来就有游山玩水的才子,只是来了后,外来人口就变多了——从而定下镇的名讳已经必不可少,毕竟还真有镇上的官府开始修缮起来了,这除了做官的人,其余的人,倒是齐的,像镇门口的刘贤大哥,其实也是猎户们自发组织在镇门口的,虽然专不到银子,也是会有挨家挨户的去送吃的的。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前阵子来了月信,本就有些不舒服了,用这理由躲着狗剩罢了。
只是后来来的那个笑面狐狸,怎么看都感觉好像和狗剩不相伯仲。
看起来,以后这个小镇,恐怕不会太平了。
理清楚这些想法后,我才深深进入了梦乡。
这些年,我大概自己独立主持杀的猪也有九头了。最近一头猪刚杀完便碰到天气炎热,这热天猪肉放置不得,大街上也没几个人,索性这几日关了铺子,如若有人上门来要猪肉,提前预订就是。
快到晚饭时分,天气转阴了,好不容易有个阴天,微风轻轻,特别舒服。爹娘和我一商量,索性去北郭湖畔的亭子里,去好好吃一顿,放松一下。
说定罢,娘就和我将厨房烧好的饭菜收拾起来,放在食盒里。一家人就这样支开了下人,在清凉的风吹动下,走着去湖边就餐。
路上,当属最兴奋的,莫过于昭昭了,蹦蹦跳跳的,每过一会,便询问到底到了北郭没有。
娘被问的实在乏了,她伸出细细常常的手好好敲打着昭昭的脑袋:“杜昭昭,你若再问一句,便和翠一起回去吧。”
说罢,头一扭,不再理睬我们。
我怎么也被拖下水了?
倒是昭昭,一脸的不满:“坏银!坏娘亲亲!尼不四昭昭的娘亲亲,尼四个坏银!爹爹,尼,尼快说娘亲亲!”
爹头也不回,没听到昭昭话一样,将娘揽入怀里:“娘子,咱们好久都没过两人好好待过了呢,谢谢你平时这么幸苦。”
娘:“夫君,别客气,应该的,么~”
昭昭这下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连爹都不待见他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昭昭,你还太小,娘,永远心头第一位是爹;爹,心头第一位永远是娘。
“汪。”
昭昭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一脸郁闷。
虽然不知道昭昭为何这么叫,但我还是心里默默安慰,好歹我也是有狗剩的人……算了算了,一想到这个就有些心悸,有点怕,不想了。
倒是想到之前被栀子花弄了过敏还心有余悸,现在正是栀子花盛开的季节,这北郭,到底还有没有栀子花……
想到这个,我有点呆住了,仔细回想一下,哎,好像从来的路上起,这栀子树都没有了样子,好像连栀子花的香气都未曾闻到过了。
奇了个怪,这满镇都盛开的栀子树,都去哪里了呢。
“昭昭,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好像都没有栀子花?”想到之前,去乡下杀猪,我都是全副武装,避免吸到栀子花花香呢!
“被,被弗逸哥哥买了,应走了!”昭昭拍手,很开心,“姐姐,不用过,过米了!”
此时,娘靠了过来,说道:“正因为如此,咱们这镇名也就定下来了,‘昨日还吹栀风,一夜醒来栀无。’,‘无栀镇’,你听听,这就很有文气诗意了。”
我望着那微波荡漾的湖水,心随荡漾的湖水产生波澜起来。
却说,我们来到亭中后,摆好饭菜,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着饭菜,欣赏波光粼粼的湖面,感受着难得的欢愉。
真是一直就这样安安心心吃到晚上就好啦,毕竟平时这里也没什么人,一家人踩着月色回去这种事情真的特别有感觉呢,特别混合泥土香味的夜露在夜里,蟋蟀蟋蟋,月光打在路面上,让人有种在村里的恍惚感。
只是你越是想和和满满,这天,就总是和你过不去。
菜还没有夹两筷子,一行不速之客悄然靠近了这里。
为首的两个人我很快便认出来了,一个是狗剩,另一个……
这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不是笑狐狸嘛?!
这笑容一点都不暖,太假,假的像面具,狗剩怎么会和他如此亲近呢?
“李兄,我们喝酒赏月的计划看来是要泡汤了。”笑狐狸打开扇子走到了亭子旁,话这么说,人没有离开的一点意思。
爹娘都停下筷子,看向他们,我一笑,心中释然,将一块蟹肉夹到昭昭碗里,自己拿起碗,还是有条不紊的好好吃饭。
你喝酒赏月归赏月,我们吃饭归吃饭,时辰搭不到一块,也就没有让座之理。
再说民以食为天,这吃饭是正餐,你那顶多是夜宵,孰轻孰重难道分不清?这里本就是公共聚会就餐场所,也要讲究先来后到才是。
所以,无论你是谁,想要尽快坐到这块桌子,等着就等着吧!
“娘,爹,不管他,我们吃我们的,待会他们赏他们的月。”我用言语让爹娘回过神,爹娘也开始继续吃菜吃饭。
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虽然吃的津津有味,但心里还是有股气,真是,你就这么盯着,好气氛都被你毁了。
我轻轻的皱眉,也不理,但已经将这个讨厌的,让人寒气的男人,划入不与之来往的花名册中。
你盯,继续盯,我好好吃我的饭。
狗剩在一旁也不言语,拿着扇子,跟着等。虽然很惬意的样子,但眼睛时刻注视着那只笑狐狸,没有一丝懈怠。
终于,饭了。我们一家四口收拾收拾碗筷,起身离去。
像这样的人,本来就感觉不是一类人,不用打招呼的。
却在和笑狐狸擦肩而过时,笑狐狸轻声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正好我和狗剩都可以听到的模样:“此女子如此心高气傲,条理分明,又是在这亭中与我萍水相逢,如果让她来做这无栀镇的亭长,李兄觉得如何?”
不觉得这玩笑话太老掉牙了吗?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笑话可比这高明好几倍。
走了!反正有狗剩。
“大人说笑了,适才说将这个亭长之位许我的吗?”狗剩声音从背后响起。
一抹探究打趣的目光从我的身边搜刮而过。
“李兄,刚刚你可是百般推辞的。”
“认地方父母官,确实应该谨慎一些。”
“哈哈哈哈!就你那费心,那如果这宰相,皇帝的给你做,不就太过于婆妈了吗?哈哈哈哈,今个你食言,罚酒罚酒!”
“是,弗逸自当领罚……”
爹娘回家,不再提今日之事,便叫我好好早早休息。
我也感觉有些累乏,毕竟来回走了一遭,便洗洗睡了。
睡梦中,被人摇醒。
入眼的就是狗剩的帅脸。
“狗剩,怎么是你啊,怎么了?”我揉揉惺忪的眼睛,从床上爬坐起来。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我从困乏状态苏醒。
“狗,狗剩。”
“我真怕……失去你。”狗剩抱着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我回抱狗剩,却因现在的狗剩吓了一大跳,狗剩那背上早已经汗流浃背,那气,是大口大口的出,身体是微微颤抖,我不太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怕是之前的过敏,让他如此惊慌?
脑子里闪过笑面狐狸的脸,这估计和他脱不了干系,哼!敢欺负我家狗剩?看我下次趁你不在家,神不知鬼不觉的丢几个马蜂窝过去。
“乖,不怕,我在这呢。”像母亲平常安慰我一样,我摸着狗剩的头,拥抱在怀里。
看着狗剩这个样子,心里更是不知道什么滋味,一股未知的浓雾从我的内心内心泛开始了出来,包裹着心脏,忽上忽下。
窗外月色正浓,撒在房内格外亮,而我的心,却不能和这月色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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