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在书塾里,也算是最为平常的几个月,我度过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时光,虎子大哥那件事情也解决了,我也渐渐明白了虎子大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被家里带的这么说话,人心眼并不坏,我这边虽然和他们玩的挺好,但也留着心眼和距离,因为和他们玩觉得并没有互相交心,同时我也在不停的了解了狗剩。终于知道了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还是我不停询问李老先生,他才告诉我的。
狗剩这名,起初并没有,这小名,是半道取的,还颇有一番来历。
六年前,李老先生带着狗剩辗转来到此地,因为此地有着一位老朋友,合着本来只想住一两天叙叙旧就走。谁曾想来的前一夜,狗剩发起了高烧,还是连着几天都不好的那种,把李老先生吓得魂飞魄散,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各个大夫都瞧过了,终于才从隔壁村找来一个好点的大夫,开了药,只是狗剩已经烧的迷糊了,药无论如何也喂不下去,读书人本是不信鬼邪神的,可李老先生实在没法了,只要有希望的,都试了一遍,最后才和村里的阿公沟通,要有一个贱名,去勾住孩子的魂,老话一句“人命比狗贱,妖魔都不捡”打动了李老先生,这才取了个小名,“狗剩”。说也奇怪,叫了几次狗剩后,狗剩愿意喝药了,这病才好起来。所以经此一病,李老先生吓怕了,也不再去其他地方了,在此安顿下来,这“狗剩”的名字,也就一直被李老先生叫下来了。
平常几位喝酒的老朋友,就是一开始过来找的老朋友,以及村里的阿公和隔壁村的大夫了。 估计在老朋友们耳熏目染之下,他也会了那么一点医术里的“望、闻、问、切”,所以在王员外家,给我把脉知道我的病情,也不是不在情理之中的,当然,治估计还是不会治的,不然也不会找镇中的大夫的。
了解后,本着李老先生有点不太靠谱的理念,去狗剩询问了这件事,查确有此事,我才知道狗剩这名字对于狗剩多么富有含义,也让我更加确定了“狗剩”这名字对狗剩来说是个幸运符,得多叫叫才是。
所以那一天,狗剩经历了我长时间长次数的狗剩攻势,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滚。”
“好嘞!”
察觉到狗剩身上不好的气压后,我这边求生欲望强烈,马上回了两个字跑路了,
言归正传,在书塾里肯定是要读书的,可能是开始觉得读书有意思了,《三字经》和《九章算数》只是基础,肯定会认认真真一步一步的学。可李老先生不是一般的教书先生隔三差五的还会告诉我们其他的知识,使我们记忆更加深刻,也能联合贯通起来。所以在我还没有学完字的时候,三字经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课堂上大家的进度根据入学时间都是层次不齐的,李老先生会单独教不同的进度的知识,同样也会讲共同的知识,时间搭配的挺好,也没有什么跟不上情况,由于狗剩在帮我开小灶,我的学习进度也飞快的做作起来。
学习这边没有落下,进步的挺快,但练武这里,一个扎马步,就已经练习了很长时间。平常课间我也不再玩了,就在樱花树旁蹲马步,狗剩也一起。
倒是虎子大哥和柱子大哥这边以为是什么新鲜的游戏,再加上可以锻炼身体,四个人齐刷刷的扎马步。惹得李老先生捶胸顿足,唏嘘不已,说知道的还以为是扎马步锻炼身体,不知道的还以为做先生的体罚我们。可他也不能打扰我们锻炼身体不是?只是看着太碍眼罢了,再加上虎子大哥和柱子大哥这边隔三差五会有家里人来送东西或者让他们干事,无奈,李老先生只好做出这么一个决定,来挽回他失去的形象问题。
果不其然,这天刚上书塾,我便听闻后院有些吵闹,是有人搭建东西的声音,跑到后面去看,只见后院本就有点破烂废弃的矮舍一分为二,一半变成了高栅栏地,另一边是正在修缮的矮舍,李老先生正在修建,而狗剩、虎子大哥以及柱子大哥也在忙活。
“你们在做什么啊?”这架势,感觉好像做了什么大决定似的。
都在认真修缮矮舍,我的声音淹没在敲打声中,倒是稍微空闲一点的柱子大哥看到了我,朝我打声了招呼,我就又重复了我的疑问。
“应该是搭鸡棚和鹅舍。”柱子大哥的回答非常简短明了,一点都不不拖泥带水。
这是要养鸡,和养鹅了?
终于,这鸡棚鹅舍都弄好了。
李老先生兴致勃勃的开始在课上说出他的计划。
“最近感觉你们课间蛮闲的,不过锻炼身体也不是这样锻炼的。所以改建了废弃的矮舍,平时养群鸡和鹅就看你们的了。”
狗剩知道后一言不发的等着李老先生说完这一切后,才慢慢开口。
“爷爷,这养鸡我们都会,可是为什么不养鸭要养鹅?”
“鸭子我也考虑过,但我们是读书人,对读书人来说,鹅是一个能给我们练字作画,都很有灵感的东西,读书人养鹅才能有性情嘛!”李老先生像读书似的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爷爷,狗剩的意思是,会养鹅吗?而且鹅挺贵的。”咱这个村虽挺大,但连着周围的几个村,也就只有老西边的那个村,有一户人家才养了三只鹅,况且,听人说,鹅挺娇贵的,蛋不能像鸡蛋那么多花样,而且也不像鸭蛋那般腌着吃,鹅肉还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菜的,做出来的还听说,有些人吃不惯。所以像我们周围的一般人家还真是就养鸡,顶多再养几只鸭子的。
我的话让课上变的异常宁静。
终于,柱子大哥开始发话了:“无事,我们只是讨论,真养不好,就换成鸭子也行。”
“先生,今天我瞧那门口有几个布袋,还在活动,也没打开,刚刚看您把布袋带到后院,怕是这鸡和鹅都买了吧?”虎子大哥这边说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老先生身上。
李老先生嘿嘿尬笑,笑着说:“我也考虑到鹅不好养,就买了一只母鹅,问了养鹅人怎么养鹅,待会就教你们!”
这也是先前那几天发生的事情,我自己还以为李老先生会跟着我们一起练武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实在是猜不透啊!于是我们每天都会打扫,还进去黑咕隆咚的鸡棚里去找鸡蛋,也给鹅的围栏里弄了一个小池塘,和鹅住鹅小木屋。一开始鹅还比较惆怅,后来才知道,鹅不能单独居住,养不活,就挑两只特征鲜明的鸡,白天和鹅玩,晚上鸡回鸡棚,鹅回木屋。李老先生平时也逗逗它,鹅渐渐的,越来越嚣张,打扫鹅舍时,鹅屎就满天飞,跳过来跳过去,甚至有点欺负人的意思,李老先生最严重的那次就是被鹅屎弄了一身,从此再也没提过这只鹅,颇有理想被现实弄破碎之意。鹅这么嚣张,搞得我们各个都想吃鹅肉,毕竟是养着下蛋的,我们也就忍着,想尝尝看鹅的蛋究竟是什么味。只是这鹅,就是不见得下蛋,伙食都给它蛮好的了,去挖新鲜青草啊,去挖蚯蚓啊,还去摸小鱼给鹅吃,可这鹅几个月过去了,连蛋都没有生一个。
“狗剩哥哥,你说,这鹅爷爷是不是买错了,不是母鹅,是个公鹅吧?”公鹅和母鹅价钱差的好像还挺多,李老先生是不是被人坑了啊?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放学后我们马上将鹅从鹅舍提溜出来,去村西问那个养鹅的大叔。
村西不远的,没过多久就到了,那个大叔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只公鹅,养的挺肥的,脾气也挺大,还告诉我们,再不吃真不行了,最后支了招,肥鹅怎么吃才是最好吃,他自己这边刚杀了鹅吃了一只,可鲜了。
想着这几个月的委屈求全,却换来这种结果,这鹅养是养活了,就是养叼了,就这还修身养性,不啄人就不错了,我们都商量好了,趁明天中午,赶快下锅做鹅,大家可馋了几个月了。
一路上,我们高兴的提溜着鹅,我更是不断兴奋的背诵着菜谱,以免忘记了。
“红烧肥鹅就是肥鹅做的菜,先把肉皮剥开洗净焯一下,锅水煮八分熟捞起,酱油浸泡后再放锅里油炸,表皮变成红捞出。 加料酒,葱姜蒜片,酱油,白糖,盐搅拌均匀后放锅中火一刻钟,起锅肉皮再放盘里。一道丰盛的红烧肥鹅就做好了。”
受不了的狗剩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别再说了,我记住了。”
这天,李老先生临近中午上课时被人叫了出去,大家便开始起了准备工作,而我又是屠夫的女儿,杀鹅的这项任务。
到鹅舍里,却发现鹅有点无精打采,拿起鹅时倒不是那么费力了。
干净利落的杀了鹅,放血,开水拔毛开膛破肚一气呵成,再利落的切成一块块的,惊的虎子大哥连咽口水,小退了几步。
估计是怕我这边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吧,刀功这方面我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作为一个屠夫,刀功是必不可少的技术活。
鹅成功上桌,得知吃的是红烧肥鹅后的,李老先生也没有责怪我们,反倒是同样吃的津津有味,估计也是馋鹅的身子很久了。
名堂九年,农历腊月二十七日早。
“小翠,过些天快过年了,李老先生和李家小侄,两个大小男人估计也过不了好年。今天去书塾,好好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来我们家过个年,也好感谢他们这些天对你的的照顾。”
和我打点这些话后,娘亲没在搭理我,毕竟过年还是有很多忙的地方。爹爹这边就去把自己家的两个客房收拾好了。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坐着王大爷的牛车,想快一点赶到书塾,连王大爷的问话都没听进去。
很快,王大爷驾车,来到书塾外,书塾门前挂着几盏红灯笼,还贴着红红的对联,也是给萧条的书塾增加几分过年的气氛。
“王大爷再见,预祝新年好啊!”说完我就跑去书塾了。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这还没过年就这么兴奋。”王大爷感叹着就走了。
“爷爷!狗剩!娘亲让我请你们回家过年!”还没进门,我就忙不迭的喊道,这几日,虎子大哥和柱子大哥已经早早回家帮忙了,所以我才会这么没有太过于掩盖,只是,我的话音才刚落,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愣在原地。
李老先生和狗剩站在一边,旁边是王小姐和王家下人,看起来刚刚在说什么事情,却被我打断了。
王小姐如花似的眼睛看到了我,像看到脏东西似的避开,扬着头走出门,王家下人急忙跟上。
“哎呀,小翠,你来啦!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李老先生急忙出来缓和气氛,对着我说。
我歪歪头,不知道什么情况,这王小姐怎么来了啊,王员外不是不让她出门到这了吗?但看到李老先生询问我,我就抛开疑惑回答:“爷爷,娘亲让你们到我们家过年。”
李老先生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
“小翠啊,那今天就不读书了,爷爷啊,带你们去办年货去!”
“爷爷。”狗剩的声音冷不丁在李老先生身后响起,李老先生不禁打了个冷颤。
“乖孙……”一老一小相对而立,老的可怜巴巴,小的不所为动。
他把目光投向我:“想去?明天可得要补课。”
“想!”我不停点头。
办年货,以往都是爹爹抱着我去的,又有娘亲管着,也不能随意去哪个地方,这次与李老先生和狗剩去,是不是会有一种别样的乐趣。
我的眼睛里充满的期待。
“好。”狗剩难得没有坚持,松了口。
“我也要去!”一个尖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小姐。怎么,刚刚她没有走吗?
越过王小姐的肩膀,我看到门口大树下一脸无可奈何的王家下人牵着马车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驳回。”狗剩毫不留情的吐出两个字。
可是王小姐并没有气馁:“我提供马车!”
“驳回。”
“我提供我家下人。”
“……驳回。”
“……那要怎样才可以?”王小姐明显泄气了。
“年货太多。”
“什么?”王小姐明显不明白。
“装不下。”
“啊?”
“返程装不下四个人。”
在狗剩的游说之下,王小姐被说服了,虽然我还不懂什么事情,但听狗剩的口气看起来已经做了很大让步,同意让王小姐跟着去了,但我总感觉一丝丝不对劲,以至于上车前还在发愣。
狗剩一手轻轻拍在我的脑袋上,上了车,悠悠的传来一句话:“走吧,你现在怎么想也想想也不明白。”
“等会,王小姐怎么来了,她爹爹不是让她不能来这里吗?”听说赵妈也被辞退打回老家了。
“王员外这几日去县里谈生意,她逮到机会,就过来了。”狗剩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波澜。
一上车,发现王小姐规规矩矩的坐在李老先生身边,反观狗剩这边,位置大的很,我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王家下人就在王小姐身边,他准备赶车,但赶车前凑到王小姐身边低语,但我们还是听得到了:“……小姐,这样好吗,真的要把马车借给他们?”
“当然!你别废话,赶好你的车!”王小姐朝王家下人一瞪,吓得王家下人连忙的放下车帘,甩起鞭子,在吆喝声中,通往了小镇。
腊月二十七,临近过年,正是筹办年货的时辰段,又是农闲,镇上人无论有事无事,家里老少齐出动,真真是一年里,镇子上最热闹的时候,也是令我十分兴奋的原因。
哪怕是因为王小姐在车上而脸黑的狗剩,也不禁被街上热闹的景色所感染。
终于,到了王员外的家,王小姐下了车,一步一回头,敲起自家的大门,待王家下人阿婆打开了门,狗剩便催促着车夫,架着马车赶往镇子上最热闹的地段——集市,留下生气的王小姐和,一脸懵逼的王家阿婆愣在原地。
我不禁有点后怕的咂咂嘴,身上一阵凉意,只觉得有点陌生,心里有点堵,有些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这个归结于第一次离开父母和狗剩他们来办年货,趴在车窗上吸食着车窗外的空气,也为了分散注意力,去看外面的那些形形色色有趣的人。
街上的人太多,马车只能慢慢的走,这提供了我欣赏他们的机会。
一些满脸胡子拉碴乞丐就这样或躺或卷缩在墙角,面前放着放的几个铜钱的碗,仿佛这些他们已经是无所谓了。反倒是一些乞丐妇女不断的说着“老爷夫人们行行好”,不断的磕头,虽然碗里不多,却也比那些乞丐好点。和我一般大或者比我大一点的小乞丐,不断的拦住过往的行人车辆,碗里也是最多的。街道两边的商铺,有些很冷清,装修不好,看着也不干净,妇女抱着孩子在门口张望,嗑着瓜子;有些挺热闹的店铺,虽然摆设布置都不一样,但看起来干净亮堂,可是那些店里伙计看起来很不友好。街上就更有意思了,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好像在打盹,有拿着红灯笼的孩子想要去偷糖葫芦,老爷爷把孩子们的手打回去,像突然醒了一样。也有和蔼善目老爷爷,搬了几个长凳子,写对联卖对联;也有看热闹的无所事事的闲汉懒散的溜达,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挤,特别喜欢挤在女孩边上。人群里突然跑出了一个孩子,手里攥着钱袋,一溜烟没影了。
似乎是看出我的焦躁不安了,待李老先生还在看窗外的时候,狗剩握住了我的手。
“别怕,待会抓紧我。”
手心传来的温暖带来了安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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