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并不是所有的仙神都有神庙的，便如同眼前如冰似雪、眉目清冷淡漠如玉鼎真人，从很早之前开始，于这世俗红尘之中便不曾有过任何的信仰与神庙。而这位阐教上仙亦不依赖于此。

事实上并不仅仅是玉鼎真人，如三清教主、如东华帝君、如杨戬，固然有神庙，但一身的实力亦不因世俗的信仰而左右。这些信仰力于他们而言，重要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重要。恰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只不过于蜀地上千年，多多少少杨戬同整个蜀地的生灵之间生出了几分浅淡的牵连。于这位二郎显圣真君的护佑与福泽之下，此地亦非是曾经那等的模样。

凡人短情却又长情，自很早很早之前开始便已经于蜀地之中立下庙宇，供奉二郎神。而在此之前的若干年，杨戬亦时有显灵，为那些善男信女、身处绝境当中的信众们处理一些职责之所能够的事情。

因而纵使杨戬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的消息几乎伴随着沉香劈山救母迎出新天条的声音传遍三界，但对于这蜀地的凡人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人们总是只愿意相信他们之所看见抑或者愿意相信的，只不过不同于那些轻易被裹挟的绝大多数人，蜀地的百姓们显然并不曾将那传说中无情无义阻拦沉香救母的司法天神同他们之所信奉的二郎显圣真君联系起来，仍是在香火供奉，极是鼎盛。

有信众在对着那神像上香祈愿。

杨戬自然是到过自家神庙的，在过往的无数时光之中，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什么不一样的心思。只是于此时刻，在自家师尊玉鼎真人面前，却又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全然不同的感觉与体验。

玉鼎真人那似乎带着浅淡笑意的目光落在杨戬身上，如同带着灼灼的烈焰与火光一般，直叫杨戬的心开始一点点的带上不一样的颤动。

这位阐教上仙的目光本应当是冷的，如冰似雪一般。可是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竟好似带上了灼人的热度。但这师徒俩之间似乎有所察觉却又全然没有任何的察觉，以致于最终的最终，玉鼎真人只是伸出手，于杨戬的肩头拂落一片花瓣，而后对着这徒弟道：

“那神像同你并不相像。”

纵使那神像于绝大多数的神仙塑像当中，不管是样貌还是其余诸多方面都算得上是出彩，但很显然，并不能够同有血有肉的清源妙道真君相比较。

那似乎仅仅只是一句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可是莫名的，却又似乎被染上了不一样的意味。只不过对这当事的师徒两而言，显然并没有任何的察觉。又或者说有什么东西被他们之所刻意的忽视。

有风吹过，树叶自那枝头吹离，神庙内的灯火摇曳出暧昧的光晕与氛围。

所有的一切，都恍若一场幻梦。

但这又不仅仅是幻梦，至少不管站在这神庙内的玉鼎真人还是杨戬都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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