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向来杀伐决断的阐教上仙有那么一瞬间忽然间陷入到踟躇，但，是一瞬，却也仅仅只是一瞬，很快于玉鼎真人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

“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

金玉相扣恍若滚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那阐教上仙仍是清清冷冷的，羽衣鹤氅眉目之间好似蕴含着昆仑山顶万载寒凉不化之冰雪。分明是身处在此世界当中，却又似乎同这世间间隔着久远的距离。

杨戬忽然间觉得有那么一阵心慌，扑通扑通的，不安的等待着宣判。

这样的感觉对这阐教三代首座弟子，清源妙道真君而言陌生却又并不怎么陌生，毕竟虽然彼此之间似乎分隔了千年，可是时间对于神仙而言向来便是重要却又不怎么重要的东西。

过往之种种固然不可追忆，但对于记忆力向来良好的神仙而言，却又并非是那般的容易忘记。

至少对于杨戬而言，同师尊玉鼎真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切都恍若昨日。因而杨戬很容易便能够从记忆之中翻找出类似的场景，抑或者类似的情形。

只不过一切却又似乎并不相同。

至少彼时的杨戬心中，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自己亦不知晓当如何去诉说的心事。

看似简单且纯粹的关系在某些时候，于某些方面而言，似乎在那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并没有那么纯粹。又或者说，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纯粹。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事的师徒俩似乎对此并不清楚，抑或者并不在意，而是选择了忽视。

纵使不管于那如冰似雪恍若看透了所有的阐教上仙还是对向来聪慧的二郎显圣真君而言，一切不该如此，亦不应当如此。

但，那又怎么样呢？

于那最终的最终，恰如同杨戬之所以为的那般，玉鼎真人并没有对杨戬做出的决定有任何过多的过问，而是冷冷淡淡的告诉这徒儿，既然选择了并且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莫要后悔。自始至终并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

恰如同昔日的杨戬之所想要救母，又或者是在那之前或者之后的种种，做为师尊，玉鼎真人固然对杨戬有传道受业解惑之诸多种种的职责。但这位阐教上仙向来霸道却又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霸道，对于杨戬之所想要定下的诸多种种选择，并没有过多的干预。

只是当那某一刻，玉鼎真人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杨戬心中惊恐与恐慌忽然不断扩大，好似在那某一个瞬间梦回到于那封神一战之后，再也寻不得任何师尊与师门痕迹之时。

玉泉山上的洞府恰如往昔，似乎同此前并没有任何的分别，可不管是在那玉泉山上还是昆仑，皆已经找不到熟悉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好似是一场真实而又不怎么真实的幻梦一般，并不曾有过任何的痕迹留存。

即使师徒之间的过往于杨戬的记忆当中是如此的清晰，他的一身实力等种种更是再真实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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