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想要再回到天庭？”

玉鼎真人问，言语中并没有任何的波澜与起伏存在，似乎同往日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而杨戬亦无法从玉鼎真人的话音之中，窥得更多的有关这位阐教上仙的情绪。

但杨戬同样清楚，玉鼎真人虽然自始至终不会亦不可能干涉自己的想法以及做出的决定，可如果自身之选择当真是同其背道而驰的话，那么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会走向不一样的终局。

只是未曾到达那最后一刻，即便是杨戬自身亦不清楚，自己的回答究竟将会指向怎样的答案。

但在那某一个瞬间，杨戬内心当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又或者说那答案早已经在很早之前便已经产生，只是一指叫自己所忽视，所以直到这最后一刻，方才显露。

杨戬或许是曾经的司法天神，是二郎显圣真君，但，君看浮世上，何物得长生？

纵使是仙神，亦终究有无能为力，难得自由。而他其实已经在这泥潭当中太久太久，本不需要再踏足其中，不是吗？

只是，杨戬心中还有那么最后一丝的迟疑。

但很快，这样的迟疑于玉鼎真人那如冰似雪的目光之下，于那映照天际的冲天火光之中，忽然便这么消失，几乎不留下丁点的痕迹。

杨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清源妙道真君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似乎同样是那么一把火，烧尽了家中所有的一切。自此，和平安乐且温馨的家庭被打破，他被迫带着幼妹杨莲开始了逃亡。

那记忆算不得美好，可是过往之种种所发生的一切对于杨戬而言，其实并没有丝毫的忘记。事实上如果杨戬不是杨戬，不是那般的天赋绝伦且聪慧的话，他根本不可能一路自蜀中逃往昆仑。

即便是真正的到了昆仑，但，高高在上的阐教上仙从来就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良善之辈。

杨戬不过是非常幸运的，恰巧入了那阐教上仙的眼，被其收入门墙而已。

简单且残酷无比的事实。

但杨戬之所想要的并非是如此，亦比所有想象得更多更多。

只是如果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那么不管是因为那世俗民众的信仰还是那份做为神明的职责与本能，某些东西并非是杨戬之所想要割舍，便能够割舍。

于是最终，于玉鼎真人的目光之下，杨戬先是摇头，而后点头。抿了抿薄唇，方才道：

“师尊，我——”

玉鼎真人抬手止住了杨戬接下来之所想象要说的话语，于这徒儿的反应之中，这位清清冷冷的阐教上仙已经知晓了答案。

高高在上姣如明月且不沾烟火不染红尘的阐教上仙本不应当在意那所谓的理由，毕竟这世间虽然并非是所谓的非黑即白，可有些时候结果往往会比那过程更加重要。

至少于这位冷心冷情的阐教上仙而言，本是不应当在意那过程的。

只是，需要给一个机会抑或者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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