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语眼中掩饰不住惊异之色,瞳孔放大地看着岚笙。重明…鸟?
“怎么,怕了?”岚笙把玩着酒壶,“我们,可都不是凡人啊。”
见洛轻语不说话,岚笙又道:“你是不是,在怕我们会吃掉你啊。”
“吃便吃了,反正轻语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怕。”
“呵,你倒不怕。”岚笙放下酒盅,“来,我替你上妆。”
一袭水红纱裙,配上绣有桃花的外衫,收腰的设计将洛轻语那盈盈一握的腰线勾勒的正好。粉嫩的红唇映着额间花钿更显面色红润。洛轻语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种做梦般感觉几天前,她还在山上衣衫破烂地同野兽争食,如今却穿云裳食珍馐。
洛轻语看着倚栏远眺的岚笙,不由得心下竟生出一丝担心。这个看似不在乎一切的女子,正在用一种看似洒脱的方式掩饰伤疤。若日后这压抑的感情猛然爆发时,只会使她更加痛苦。她似乎从来不想提及死亡,也对感情不屑一顾。
“姑姑,茶汤备好了。”稚非轻轻叩门。声音不大,却把正出神的轻语吓了一跳。
“知道了。”岚笙转过身,逆着光看去佛若神人。
“轻语,我很好奇,若给你一次机会叫你看看你的曾经的心上人,你会做什么。”
洛轻语不言,只是垂了眼帘,盯着衣袖上的花纹看。“大抵,我什么也不会说吧,反正都过去了。”
“你不会这样。执念在心里压着,你没法做到这般淡定。”岚笙拉起她,“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开这心结吧,之后,你可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你要做什么?”
“你父母已亡故,眼下也只剩温润之这一个麻烦。既然你已独身一人,这条件岂不是得天独厚,不若修习仙道?我看你也就剩这心结了,心结一解,你在人间便也没什么牵绊了。这可不是修仙的好苗子?”
见洛轻语欲言又止,岚笙轻笑走出门去。“也由不得你犹豫,我已为你找好老师,待此间事了,你便随我去昆仑山。”
稚非一直在旁边听着岚笙做一切的安排。这看似无理而霸道的替她做好一切的安排,实则是为她铺出了最好走的一条路。孤身一人的活在这不堪的世间,男子还好说,女子又有什么法子呢,未嫁之时要倚仗爹娘,出阁之后要仰仗夫家。人活一世不易,生为女子则更不易。
—温家。
岚笙一身红纱衣在风中飘飘扬扬,左手拿着那白玉扇一下一下叩在右手心,青丝用红飘带松松挽在脑后,有几缕不听话的垂在腰后,纵是一身随意而不拘小节,也仍是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冒犯的气场。岚笙照常不施粉黛,却杏眼含笑,面若桃花,仍是风华绝世的模样。洛轻语则一身水红,面上系一条白面纱,跟在岚笙右后边似随行丫鬟般唯唯诺诺。稚非一袭黑衣,腰中佩剑,面色冷若冰霜,黑发高束,两鬓垂须。百姓平日只见岚笙着素衣,从未见过岚笙这般打扮,再加上她此刻那威仪的气场,一个个如同着了魔般,不由自主地跪地叩拜。只是跪下才发觉自己竟对着一个女子叩拜。
温家看门的家仆见岚笙一行停在自家门前,当下慌慌张张朝宅内奔去通报,几个不怕死的还拿出碗口大的木棍,叫嚷着要他们滚开。岚笙半遮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白玉扇一起一落,甚是随意地摆弄,那几名家丁手中的棒子都如同活物般竟随着岚笙的动作也一起一落地动着。岚笙手上一顿又猛地一扬,家丁手中棒子啪在地飞起又狠狠地摔在他们身上,引得一众家仆鬼哭狼嚎地叫唤。
岚笙眉间神色清淡道:“狗仗人势的东西。”
稚非抽出腰间劭煌,对地上打滚的家仆冷淡道:“闭嘴。”地上一众人霎时便不敢出声,神色只是惊恐。
“何人大胆,敢闯我温宅!”一妇人声从屏门后传出,旋即一着紫衣印着红色暗色牡丹花衫的半百妇人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转出。尽管她面上的细纹被层层拍上的厚粉遮住不细看却是不易看出,可岚笙还是一眼看穿。妇人顶着沉甸甸的假发髻,满头金玉饰,身上还挂满各色价值不菲的饰品。看到岚笙面色一沉道:“不长眼的死蹄子,不长眼吗,也不看看这是谁家,也容你这般撒野!”
“这位便是温老夫人吧,”岚笙拍拍稚非的手背,叫他收剑。“今日我可是循礼来拜访您,是要送份大礼给您,您看,不如我们进去再谈?”岚笙面上挂着笑,却让一众人感到骨头一凉。
“循礼?你甫一来就伤了我家的人,何来循礼一说,真是荒唐。”温老夫人仍是嘴硬,不让寸步。
“哦?你可想好了,不让进,那我只能将这大礼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给老夫人了。”岚笙不想同她费话,瞥一眼轻语,轻语便扯下覆面的白纱。人群顿起一阵喧哗。
温老夫人惊地连连后退,语无伦次地对一旁的小厮道:“去…去请少爷…和少夫人…过…过堂!快…去!”
岚笙拂着扇子踏上石阶,众人目瞪口呆地给他三人让了路。路过温老夫人时,岚笙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早这样不就好了嘛,何必多那一举呢。”说罢拍拍她的肩头,竟将老夫人吓地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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