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被邬辛夷吹了一脸灰,正要发飙,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都没了知觉,不受控制地直直倒了下去,她吓得脸色惨白。
再看看邬辛夷,她飞快地脱下了喜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你这是干什么?
杨氏想大声质问邬辛夷,就连舌头都麻痹得不能动弹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邬辛夷干完这一切,很快拖着自己,拖出了屋子。
“好沉啊,累死我了,跟猪一样!”
邬辛夷忍不住说了一句,却不敢懈怠,赶紧把杨氏拖进了轿子里,盖好盖头。
杨氏动不能动,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邬辛夷弄进轿子里,被摆成了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异样的姿势。
她瞪着邬辛夷,恨不得把邬辛夷瞪出个窟窿来。
“你不是要嫁吗,婶婶亲自嫁过去享福不是更好?”
邬辛夷直直地与她对视,澄净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放光芒。
说完,便将红盖头盖在杨氏头上,彻底断了她的希望。
杨氏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邬辛夷做完这一切,赶紧躲到一旁观察。过了片刻,媒婆和伙计都走了出来,媒婆一掀开轿帘子,见有人,说了句:“姑娘,那咱们就走了。”说完便放下帘子,招呼伙计。
那轿子晃晃悠悠地被抬走了,邬辛夷放下心来,将腰间揣的小瓷瓶又拿出来看了看,心想这东西还真管用。
那扬州城离这里可远着呢,等他们把人抬过去,拜了堂,可就晚咯。
一想到杨氏这次丢了好大一个脸,邬辛夷就觉得痛快。
第二天早上,想到相爷府今天就要派人来接走她了,邬辛夷决定去跟医馆的掌柜告别。
一进医馆,掌柜的见是她就招呼道:“小丫头,你来了。怎么两天都不见人影?”
邬辛夷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掌柜的,我今天是来向您辞行的,我以后不能再来医馆了。”
“怎么了,小丫头,出什么事儿啦?”老人家吓了一跳,连忙问。
“没出事,是我要离开了,多谢掌柜的这段时间的照顾,辛夷会记得您的恩情的,您多保重。”邬辛夷是真的很感谢这个和蔼的掌柜爷爷。
“哎哟……”掌柜的还想说什么,小刘却从后面走出来。
“什么?你要去哪儿?”
“刘大哥。”小刘也挺照顾她的,邬辛夷却不知怎么说,“就是去个别的地方。”
“是不是你婶婶又欺负你了?我去帮你讨个公道!”
小刘知道邬辛夷一直被陈氏欺负,当下就认定,必定是陈氏又虐待了她,说完便走出门去。
邬辛夷连忙跟上去,追着他:“不是的,刘大哥,你听我说……”
小刘走得飞快,邬辛夷一路追到了赵家门口才追上。
正要跟他解释,却被人猝不及防地扇了一巴掌,那巴掌力道奇大,打得太狠。邬辛夷被打得眼冒金星,当即坐在了地上,嘴角直流血。
那人却还不解气,大叫着向她冲来。
小刘连忙上前一脚踢开她,愤怒地骂道:“你这个毒妇!出手如此狠毒,辛夷平常定是被你欺负惨了!”
杨氏身上还穿着喜服,头发凌乱,颇为狼狈,一脸的怒气显得有些癫狂。
“滚开,今天我非得杀了这小蹄子不可!”
邬辛夷捂着脸站起来,冷冷地盯着杨氏:“婶婶为何如此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弄进轿子里,送到马老爷府上,老娘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今天老娘非得……”
“婶婶自己说要嫁过去,为何怨我?”邬辛夷立即反驳。
杨氏暴跳如雷:“要嫁的是你,关老娘什么事!”
“我?婶婶记错了吧,那天媒婆来提亲,只说让嫁过去,还说谈好了礼金,难道不是婶婶要嫁给马老爷做填房,跟媒婆已经谈妥了吗?”
“什么?”
忽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炸开来。
赵武出现在他们身后,听了邬辛夷的话,又看见杨氏这一身衣裳,气的不轻。
他冲上来就扇了杨氏两个光:“你这疯婆娘,想钱想疯了吧?上次家里来了贵公子,老子就见你穿得花枝招展的想红杏出墙攀高枝,现在你干脆二话不说就嫁到什么老爷家去!你个不要脸的婆娘,老子今天打死你!”
杨氏挨了打,尖叫连连,引得街坊四邻都出来看热闹,大家一看杨氏这身衣服,都开始指指点点。
“你这个死丫头,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何要害我?”杨氏哭嚎着,“白辛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定不得好死!”
邬辛夷冷笑一声,大声说道:“你养我?你把我当个丫鬟使唤,动辄拳脚相加,连饭也不给吃,这叫养我?恐怕你买个仆人也没我这么好使!”
邻居听了这话,都议论纷纷。
“是啊,这小丫头在他们家可吃了不少苦。”
“上次我还亲眼看见杨氏毒打这小丫头,没想到她竟然小气到连饭都不给人家吃。”
“啧啧啧……”
伴随着一阵马蹄声和车轮声,人群突然自动让出一跳道来,为首的青衣男子勒马而下,厉声问道:“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邬辛夷循声望去,一见那青衣男子,便知道,相府的人到了。
陈忠,相府的总管,年轻有为,行事利落,深得大夫人的喜欢。
见无人回答自己,陈忠走上前去,盯着邬辛夷瞧了瞧:“您是辛夷小姐吗?”
邬辛夷点点头。
陈忠看了看周围:“咱们进去说话?”
邬辛夷轻笑一声,知道他是怕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意,会丢了相府的脸面,便领他进赵家院子。
陈忠给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仆人便会意,将杨氏押着进了院子。赵武看着这变故,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进去了。
院门一关,将其他人的视线全都隔绝在外,陈忠便对着邬辛夷单膝跪下:“小的宰相府总管陈忠,恭迎七小姐回府。”
杨氏一听,吓得脸色惨白。这、这宰相府居然真的来接这个死丫头回去了!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杨氏吓得浑身颤抖,心里直呼不好。
“我可不是什么小姐,不过是一个被丢弃的孤儿而已。”邬辛夷背过身躯,讥讽道。
陈忠皱眉,这被逐出去的庶女,要被迎回府,论谁都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可她却这样的态度。
“小姐言重了,相爷其实一直非常思念小姐,小姐若是跟在下回去,相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我相信他希望我回去,我也正好有账跟他算算。思念这么肉麻的话,以后就别说了,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
邬辛夷不冷不热地说着,摸了摸已经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不过离开之前,我得先出口恶气。”
陈忠听到她同意回去的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小姐放心,这毒妇这样对待小姐,小的一定会好好为小姐出气。说着,作了个挥手的手势。
几个仆人得令,便围着杨氏狠狠地踹起来。
“啊!辛夷饶命!哦不!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杨氏惨叫着求饶,赵武站在一边看着,害怕地不停发抖,又暗自庆幸还好他没有虐待过邬辛夷。
“饶命?”邬辛夷玩味地一笑,蹲到杨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不是说要杀了我吗?我饶了你,怕你却会不饶过我呀。”
说完,站起身,吩咐道:“给我狠狠地打!”
足足打了有一刻钟,邬辛夷才叫停,杨氏已经奄奄一息,嘴边全是血。
赵武嫌弃地瞄了一眼,这婆娘视财如命,水性杨花,原本自己今天就想,就算不打死她也定要休了她,如今她死了正好。
邬辛夷掏出三十两银子,交到赵武手上:“叔叔,这钱是我给陈姐姐的,请你以后好好照顾陈姐姐,她生了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不可待她不好,多买点东西给她补补身子。”
赵武见了银子,眼睛都直了,连声说好好好。
邬辛夷却不放心:“若是让我发现这钱没用在姐姐身上,或者你待姐姐不好的话,呵呵——”瞄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杨氏,语气冰冷,“便跟她下场一样!”
赵武打了个寒战,点了点头。
邬辛夷这才放心离开。
上了马车,一路颠簸了五天,才来到繁华的盛都,楚玥国天子脚下。
一觉睡醒,邬辛夷被颠得浑身都有些酸痛,陈忠掀开帘子恭敬地说道:“七小姐,相府到了。”
邬辛夷在陈忠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下人们纷纷向他行礼,却无人认得邬辛夷。
陈忠安排邬辛夷住进了西边的一间厢房:“小姐劳累多日,先暂且在此处沐浴梳洗,小的会叫下人来伺候小姐,待见小姐过相爷之后,再另外安排妥当的住处。”
陈忠退下去之后,来了两个年轻的小丫鬟,其中一个邬辛夷再熟悉不过。
“妙妙!”再次见到妙妙,邬辛夷眼眶泛红,好像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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