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辛夷回到屋里,今天媒婆找上门来,过会儿杨氏就会来找她说这事。三天后,媒婆就会带着礼金上门来,正式提亲。
这一次,她不会再卑微地祈求杨氏,她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卖了谁!
果然,晚上,杨氏来到她的房间。
“辛夷,你也老大不小了,婶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出去一年了。婶婶为了你的后半辈子着想,给你寻了一门亲事。”
邬辛夷暗笑,明明是她贪图人家钱财,又想甩掉自己这个累赘,还非要说是为了她着想。
杨氏见她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用沉默在反抗自己,语气严厉起来,说:“你要识抬举!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家吗?扬州城中的大户人家!你这种卑贱身份,能嫁过去,那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哼,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小姐不成?”
“哦?这么说,杨婶婶全都是为了我好了?”
邬辛夷抬起头,不怒反笑,脸上也不见任何阴霾。
杨氏见了她这样的神情,稍微放下了心,口气也缓和了一些:“那是自然,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你被送来我赵家这许多年,相爷府是对你不闻不问,我们赵家白养了你这么久不求回报,可这这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尽早嫁人,相夫教子才是对的。”
邬辛夷听她满口是自己的恩德,真是恬不知耻。
她在赵家这些年,从来是被她当粗使丫头使唤,什么苦活累活都干不说,还要受她的虐待,饭都吃不饱,到头来却被说成是吃白饭的,完全颠倒是非黑白。
“杨婶婶既然对我这样好,那一切都听您的安排就是了。”
“嗯,你今儿倒是挺懂事。厨房有馒头,你吃一个吧。”杨氏满意地点点头,想着马上要到手的三十两银子,满心欢喜地走了。
在她背后,邬辛夷的眼中却是一片阴暗。
第二天邬辛夷去医馆,只有小刘在,掌柜的说张二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
邬辛夷去医馆后院寻了几片收来的荷叶,放在背篓里,跟着小刘一起上了山。
采完药草后,邬辛夷凭着记忆寻到了之前看到那些金曳花的地方。
“诶,刘大哥,我好像把镰刀忘在刚才的地方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小刘没有怀疑。
邬辛夷揉了揉膝盖,一副很累的样子,叹了口气:“唉,还得回去拿,刘大哥要不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寻。”
邬辛夷平日里可是再累都不喊一声的,小刘见她这么辛苦,拦住她:“你坐会儿,我跑一趟去给你拿。”
“这怎么能麻烦你。”邬辛夷说着不好意思,却也没拦着他。
等到小刘的的身影消失了,才从背篓里拿出准备好的荷叶,包住那些金曳花,扯下来,又用剩下的荷叶把它包裹严实,塞进背篓的角落里。
晚上,回到自己的屋子,邬辛夷将金曳花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倒进一个罐子里,再用石杵捣碎,倒在从医馆借来晒药的簸箕里。
第二天,邬辛夷起得早,找了个梯子爬到房顶上,把捣碎的金曳花放在了向阳的方向。
等到晚上邬辛夷从医馆回来的时候,那金曳花已经晒干了。
邬辛夷把晒干的碎渣捣成粉末,小心地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瓶里,收拾好一切,才安安心心睡下,等着第三天媒婆上门。
第三天,邬辛夷头天向医馆请好了假,因此睡到天大亮才起来。
洗漱好了以后,她便向赵武的院落走去。
杨氏前两天跟王小小又大吵了一家,王小小一气之下搬进了赵武的院子,所以她知道王小小也在。
赵武和王小小正在吃饭,见她来了,有些奇怪。
“辛夷,这一大早的,你是?”赵武停下了筷子。
“我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叔叔。”邬辛夷一脸喜滋滋的模样,“我听人说,村头来了个算卦的,算生子很灵验,叔叔不是想跟王婶子再生一个吗,何不马上去问问?”
“真的?”王小小一听,激动了。她是一只想给赵武再生个孩子,免得自己在赵家这么没地位,可这肚子,就是没动静。
“那当然真的,我平日在医馆,人来人往的,消息灵通得很!不过往村头走过去,可有几里路呢,听说他今天就要走了,你们要去找他可要赶紧了!”邬辛夷煞有介事地说着。
果然,王小小听完,立刻放下碗筷,让赵武陪着她去找。
邬辛夷眼见目的达成了,目送了他二人出门,才又回到杨氏的院子,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邬辛夷走进了杨氏的屋子。见杨氏坐在屋里嗑瓜子儿,便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咦,杨婶婶,你怎么没跟着去?”
杨氏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你说啥呢?”
“我刚刚出门,看见叔叔带着王婶婶,说要带她去村头。村头不是有家首饰店吗,我想叔叔肯定是带王婶婶买首饰去了。”
“什么?”杨氏一定,立马坐不住了,翻身爬起来,边穿外套边骂着,“这死鬼!上次他私藏银子不肯给我,我就知道他肯定要乱花!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要给那个狐狸精买首饰!他给我买过一件首饰没,老娘逮着他非要撕了他不可!”说着,便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
邬辛夷见她火急火燎的模样,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又过了一刻钟,媒婆来了,她算得刚刚好。
“哟,杨氏怎么不在呢?姑娘,就你一个人?”媒婆左看右看,也没个人影儿,神色有些为难。
邬辛夷笑吟吟地迎上去,扶着媒婆的胳膊,把她请进杨氏的屋子:“婆婆您来了,杨婶婶今天有事儿不在,让我招待您。上次杨婶婶说的话,您考虑好了吗?”
媒婆见她一副什么都明了的样子,问道:“你婶婶把事情都跟你说明白了?”
“明白,明白,婶婶走之前跟我说了,只要您今天给了礼金,明天人就嫁过去。”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伶俐丫头,好吧,那今儿我就正式代马老爷给你下聘礼。喏,这是礼金。”
邬辛夷接过了那三十两银子,收进腰包里,微微一笑:“婆婆您喝茶。”
媒婆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老远就听见杨氏骂着赵武走进来了。
“你个老不死的!被老娘逮着了还不承认!”
“我不是早说了嘛,我是去找算卦的!”
“你算个屁的卦!那村口就只有一家首饰店,你在那转悠什么?还敢狡辩!”
“疯婆娘,你把小小都打得哭回娘家了,你还想怎么样?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婆娘!”
“老娘是不讲理,老娘又没读过书,干嘛要讲理!可老娘不瞎,你把上次的银子交出来,你不交出来,咱们没完!”杨氏越吵越大声。
赵武见她一副撒泼杨,掉头就走。
“你敢走!你敢去找那个狐狸精回来,咱们就甭过了!”杨氏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
却没想到赵武头也不回:“不过就不过!”
这下,杨氏更是哭天闹地的,把周围邻居都逼出来看热闹。
她呢,就坐在地上,大哭着赵武王小小如何如何不是。
邻居劝她大度点,她却反骂人家一通。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没去,各回各家,再没人管她。
杨氏哭够了,从地上站起来,愤恨恨地走回屋,摔上门。
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媒婆领着马老爷家的轿子到了。
杨氏推门走出来瞪着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邬辛夷也穿着大红喜服推门出来,迎上去将媒婆请进来。
“婆婆您来了?快先进来喝口茶再走。”
“哎!”媒婆应了一声笑眯眯地盯着邬辛夷,“这闺女真懂事!”
“几位伙计也一同来吧!天气冷,喝口热茶再走。”邬辛夷又招呼抬轿子的四个青年人,一起进了屋子。
杨氏快步走到她身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死丫头!你搞什么鬼!”
邬辛夷不以为然地回答:“你不是让我嫁过去吗?”
“那、那礼金呢?”杨氏瞪着眼,这死丫头,把那三十两礼金吞了?她不要命了?
没想到邬辛夷十分淡定地低声对她说:“礼金在我屋里,等我招呼好了人,就带你去取。”
杨氏一时也没话说了。
邬辛夷就进屋给他们倒了茶:“那你们慢慢喝,不用急,我先去轿子里等着。”
“哎,姑娘,去吧,我们坐会儿就来。”
媒婆以为她是小户人家没见过大红花轿,也没说什么。
邬辛夷领着杨氏回了屋子,杨氏立刻不耐烦地问道:“银子呢!死丫头快给我,别耍花样!”
邬辛夷对着她神秘地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果真有一锭银子。邬辛夷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锭银子,举到她面前。
杨氏立刻要去夺,邬辛夷却避开她的手,举起银子:“呀,杨婶婶,你看这都沾了灰尘了。”说着对着上面的灰色粉末一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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