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光景很快过去。
冉夏宫里,张督墨眉头紧锁,闷闷不乐,接连叹气不止。宋心茗揉揉眼睛,松垮着寝衣从床上翻下来。"陛下,今日因何事不悦?酪奴可否尽绵薄之力为陛下排忧。"
"罢了。你睡吧。"张督墨整理衣冠,上朝去了。
"陛下,臣等乞求撤下沿波省省长乌仁之职。沿波省乃海陆连接的重要之地,经济贡献身居一流,乌仁竟因区区几个发热的渔民而擅自封省,实属小题大做,是趁机谋反。"几个大臣上前进言。
张督墨揉了揉酸痛的腰,"诸位有所不知。这几个渔民发热,并非常疾。用了医治之药毫无效果,他们的妻女也染上此病。此病因由不明,来势汹汹,一经染上,命不久矣。乌仁采此法,我支持。"
进言者面面相觑。
张督墨继续道,"另传令下去,有症状者,一律单独隔开,不得接触旁人。举国征集良药,起效者重赏。"
"陛下,今日又报,染病者增至百人。"
"陛下,今日六百人。"
"陛下,今日突破二千。"一日接一日,张督墨的心跟着沿波省这来历不明的病绞在一起。没有药,现在只能先观察着。
"不过……陛下。"刘善上前一步,"乌仁有个发现,让臣等一定要禀报。"
"讲。"
"有个极度好洁之人,终日用细密棉布掩鼻遮尘,左右邻里皆患病,唯独他无恙。"
"好。"张督墨欣然回复,"调上等棉布五万匹至沿波省,分发下去,效仿此人。不得有误。"
"这这……"刘善迟疑,"陛下,乌仁或为戏言,这给驴戴的嚼子给人带……不可当真啊。"
"人命关天,非同儿戏。有无效果,试试才能知道。贻误执行者,定罚不饶。"
"陛下英明,增速有所放缓,也许是那……驴嚼子的功劳。"
既然稍有控制,那么下一步目标,就是治愈,不能让更多人命丧于此。我身居此位,不能自由脱身亲自去寻觅良药。
旸国的医者啊,你们是时候发挥作用,为民造福了。
唐绰这些天并未回仰天居住,因为毕竟有卫颂等一众徒弟在,行事十分不便。只能在凌宪有空的时候跋涉来垂露园,不过,这样的日子并不多。
此时,唐绰双手交叠于脑后,仰卧于垂露园林间的某片空地上,口中衔着一棵虎尾草,草的金丝穗儿随着嘴角肌肉的拉扯而有韵律的上下晃。唐绰注视着繁星点缀的夜空,支起一肘,把姿势调整为侧卧,已经有几分散乱的乌丝从肩上侧倾下来,微风吹得发须飘摇。
"师父,"夜晚的裸地着实有些凉,"沿波省大疫,你作何打算。"
"举国无药,则寻材制药。"凌宪将衣物层层剥除,"不过,我最近要忙卫颂他们要走的事,还没来得及开始。阿绰,你呢。"
"民众有难,我又怎么忍心坐视不管。我想好了,去皓山。"
皓山,位于西部极寒之地,冰雪经年不化,无人定居。
凌宪手上的动作暂停一瞬,"我也正有此意,"随即一笑,"不愧是我的阿绰啊。"
"我不等你,我要先去。明日启程。"
"这么急么?"凌宪附身,摘下唐绰衔着的虎尾草,用草尾在唐绰左颊轻轻一扫,"现在,沿波省采取的措施已经见效,每日只有几个新增。"
"一个人的性命也是性命,能早一天制药就早一天,能少染一人就少染一人。"唐绰拨开虎尾。
"罢了,"凌宪轻叹一口气,"我与你同去。"
"你徒弟们的出路?"
"随他们去吧。师父总不能帮徒弟一辈子。"凌宪啃了几口唐绰侧颈,颈上红印在晴明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显眼。"那明日就去皓山。"凌宪松手,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我这就回仰天居安排卫颂他们。阿绰,早点休息。"
极限二选一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