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嬉远远瞧见一个身影,看起来纤弱而眼熟,低低唤了一声才缓缓走上前去
年未嬉若秀,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没着人跟着?
爱新觉罗若秀:给贵妃嫂嫂请安,许久不见嫂嫂,不知道嫂嫂近来可好?
年未嬉你许久不曾来本宫宫里走动,连懋嫔处也不去,每每问及侍婢,总说你躲在房里抄经,倒是叫本宫不好去打搅你,些许日子,本宫的兄长就要回京了
爱新觉罗若秀:妹妹听皇上哥哥说起
年未嬉妹妹可有与虞副使书信往来?
爱新觉罗若秀:只有若秀写给他,他却从未回过一封,罢了,虽然皇上为若秀赐婚,但若是虞副使不愿意,若秀也断断不会勉强什么!
爱新觉罗若秀:不怕嫂嫂笑话,这些日子,若秀一直关着自己,不愿出来走动,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想明白整件事,为何若秀对他倾心以付,他却置若罔闻,甚至嫌恶怨恼,想来想去,也只得一句有缘无份,罢了
年未嬉缘份之事,当真并非人力能左右,也许追逐许久,最终也只是黄粱一梦,但起码自己尽了力,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爱新觉罗若秀:嫂嫂说的是,从前在水月庵的时候,我渴望回到宫里来,回到皇额娘、皇帝哥哥身边,可是真的回来了,又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皇额娘离开,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爱新觉罗若秀: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身处这样的分争之中,我又时常怀念水月庵云淡风轻的日子,所以闲来无事,就在房里抄抄经文,净化净化自己的心
年未嬉心若静,哪里都是乐土
年未嬉好妹妹,春光甚美,不可辜负,不如你陪嫂嫂走一走,也看看御花园里芬芳吐艳的花儿可好?
爱新觉罗若秀:可嫂嫂人比花更娇,只怕那些花儿见了您,都忍不住要弯下腰捂住脸,只有羞愧的姿态,又哪里还能芬芳吐艳呢!
年未嬉你呀,总是拿我玩笑
……
宋锦洁绵软无力的端起茶盏,只觉得指尖僵硬而冰凉,根本就端不稳,又赶紧放下
宋锦洁:本宫当真是没用啊,连一盏茶都端不好,白费了妹妹一番心意,这茶可是皇上赏赐的贡茶,听说极为难得,本宫到底没有这个福分
年未嬉姐姐总是成日里高高兴兴的,怎的自从病愈,越发爱胡思乱想了?
年未嬉什么叫没有福分,茶不就放在姐姐身边么,想喝随时都可以
宋锦洁:莫说本宫现在不过是被皇上厌弃了的嫔位,即便是如你一般,成了贵妃又如何,到底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到底也是老来无依,要那么多浮华能如何,也不会好过分毫
年未嬉石御医已经为姐姐戒除五石散的隐疾,姐姐的身子也逐渐的恢复,从前的事情,纵然挽回不了,可咱们还有以后,不错,姐姐是不能再有自己的骨肉了,可皇上正当壮年,宫里早晚能多添几个小公主
年未嬉到时,妹妹一定设法求皇上恩典,请姐姐代为抚育旁人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可自幼养育在身侧,也是一样的亲厚,姐姐也不必担忧夺了旁人的骨肉,允许她成日里探望,相伴,便是两个人共同抚育
年未嬉姐姐也知道,后宫之中,地位低的额娘是无法保全自己的孩儿,于是有姐姐替她一并尽心,那孩子一定会长得很好,事在人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姐姐不要如此忧愁,须知忧能伤心亦能伤身
年未嬉从前,姐姐不也时常这样劝我?
宋锦洁:但毕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实现的,还是慢慢来吧,倒是眼前有一件怪事,妹妹必然注意到了
年未嬉姐姐是指,皇上忽然重又宠爱齐妃之事!
宋锦洁:她又并非青春少艾,又不是嫩芽上的娇花,何以梅开二度,一下次又重夺圣心了?皇后不是一直想要扶持安氏得宠么?怎么七扶八扶的,竟然把齐妃扶上位了?
宋锦洁:本宫还当真是想不明白
年未嬉皇上念旧情,许是记起了齐妃昔日的好处吧!
年未嬉何况皇上许久不见齐妃,顾着三阿哥的面子,总得和她过过话
宋锦洁:这个月,皇上都传召齐妃三回了,昨个儿下午,春光极好,皇上还着人在御花园设宴,听齐妃弹古筝,当真是诗情画意
年未嬉姐姐不是最淡泊恩宠的么!
年未嬉这会儿竟又吃起醋来,叫妹妹如何是好?
宋锦洁:我才会吃她的酸醋,她也配,不看看她都什么年岁了,还成日里穿的花枝招展,以为自己是花蝴蝶么!
宋锦洁:弄些个蜜粉香粉的就往自己脸上糊,能遮得住那些皱纹?
宋锦洁:我就是见不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宋锦洁:若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儿子,哼,皇上会册封她为妃?
金郢子:娘娘,御前的人来咱们宫里,说是皇上有一物交给娘娘赏玩
宋锦洁:不是苏培盛么?御前还有什么人?
金郢子:回娘娘,是…御前的女官,就是新入宫伺候的那一位
宋锦洁:这位女官,听说是藏匿的很深呢,即便是景仁宫,也未曾涉足,倒先来了妹妹宫里
宋锦洁:足可见皇上最惦记妹妹,不如请她进来说话,也好让咱们瞧瞧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年未嬉好
年未嬉姐姐以为,这女官是什么来头?
宋锦洁:管她是什么来头,若是皇上喜欢她,直接封了宫嫔也就是了
年未嬉可若是皇上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大费周折的安排她进宫,还安置在养心殿呢?
年未嬉册封宫嫔虽好,却不能日日相见,时时在侧,还要被后宫里数之不尽的争斗纠缠,举步维艰,做女官就不同了,既能在于前侍奉,随时相伴,又不受后宫种种约束,哪怕与皇上谈论国事也未尝不可
年未嬉这便是十足十的喜欢了
宋锦洁:皇上对这个女官动了真心了?这怎么会?
宋锦洁:皇上出巡,也不过就是月余的功夫,何况是真的有事情要做,不见得就是冲着这丫头去的
年未嬉皇上出巡原本十数日就能归銮,却足足去了月余,殊不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是咱们不知晓的,不过也罢了,这些都是妹妹的猜测,是否属实,总得要见了这女官才能见分晓
宋锦洁:妹妹到底看的通透,难为你了
萨哈尔察漫彩:奴婢给年贵妃娘娘请安,给懋嫔娘娘请安
年未嬉你便是才入宫侍奉的女官?
萨哈尔察漫彩:奴婢漫彩,才入宫侍奉不久,此番前来,一则是给年贵妃娘娘请安,二则将皇上赏赐之物,此物敬奉娘娘赏玩
望春走上前打开了锦盒,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映入眼中
望春:请娘娘过目
年未嬉果然是奇特之物,劳烦你走这一趟
萨哈尔察漫彩:娘娘喜欢,就是这水晶的福气了,奴婢不耽误娘娘清静,告退了
年未嬉难得与姑娘投缘,本宫也有一物相送
年未嬉望春,本宫有一对羊脂白玉的耳当,就在妆台上的珐琅盒里,你去取来,赠予漫彩姑娘,姑娘清丽脱俗,寻常的金银饰物只怕难以勾勒美貌,用羊脂白玉却极好,既能衬托姑娘的雍容尔雅,又不失华贵
年未嬉想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萨哈尔察漫彩:娘娘赏赐的耳当必然是最好的,奴婢一定好好带着
人都走了一会儿了,年未嬉见懋嫔还在发呆,少不得问一声
年未嬉姐姐怎么看?
宋锦洁:与宫中的春色截然不同,又是一派新景象,记得皇上曾经大赞熹妃轻灵脱俗,比之这漫彩,倒逊色一筹了,何况这丫头年轻,水灵灵的,想来今日的熹妃还是难以相较
年未嬉只要皇上喜欢她侍奉在侧,就是她的福气了
宋锦洁:有福自然是极好的,但也要学会惜福,本宫瞧着这丫头身如柳枝随风摆的样子,便觉得她是个薄命相
宋锦洁:怕只怕心比天高也是无用,但愿是本宫看错了,别白费她这样好的容貌
宋锦洁:今儿咱们就聊到这儿吧,心里老是惦记着齐妃的事儿,总叫我心神不宁,我还是早点回宫歇着,妹妹也歇着吧
年未嬉那姐姐慢走,荷月,替本宫好好送出去
年未嬉望春,等会去一趟敬事房,看看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若是熹妃得空,今晚请她过来翊坤宫相聚,只说本宫邀她赏月叙话
……
璐姚走进来的时候,见侍婢正在为贵妃续茶,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些时候,少不得告罪
钮钴禄璐姚:臣妾来迟了,还望年贵妃娘娘恕罪
年未嬉有心就不怕迟,何况也不是你迟了,只是本宫想静静的坐在这里想想心事而已,这儿唯有本宫与熹妃,最是能说话的地方了,本宫想问一句,熹妃是何时发觉漫彩与当年的齐妃颇有几分相似?
钮钴禄璐姚:都说贵妃娘娘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今儿臣妾是开了眼界了,原以为此事除了臣妾自己,便再无旁人知晓,不想您竟然一清二楚,叫臣妾又惊又喜,心生畏惧
年未嬉何惧之有?
年未嬉将茶盏向熹妃推了推
年未嬉尝尝看
钮钴禄璐姚:娘娘连臣妾平日里喜欢饮莲心茶也知晓,足可见对臣妾关怀之甚
年未嬉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茶容易,只需去内务府问问永寿宫领了些什么便一清二楚,但似乎,你还未曾回答本宫方才的问话
钮钴禄璐姚:臣妾也是偶然得知,前些日子,臣妾睡不好,总爱在日落之后,领着宫人往温碧亭边散步,不想有一日竟然偶遇那位女官,虽隔着一些距离,但臣妾听闻她弹得一手好筝,竟与齐妃不相上下
钮钴禄璐姚:且当时,臣妾还错把她当成是齐妃……
年未嬉姐姐聪慧,心思也缜密,若是旁人偶遇,必然不会想到这个法子,但你却有心
钮钴禄璐姚:原本是娘娘宫里之事,臣妾不该插手,但皇后…臣妾母子的性命,几乎断送,若非娘娘费心周全,如何能全身而退
钮钴禄璐姚:臣妾自知愚钝,帮不上娘娘许多,但若能,便一定回竭尽所能去做,全当是报答娘娘的恩德
年未嬉本宫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暗中调查过本宫宫里的事情,虽然不喜欢,但你毕竟是一番好意
钮钴禄璐姚:臣妾真的没有其他用意!
年未嬉有什么话坐着说便可,你来本宫宫里一口茶都没喝,就已经告罪两回了,如此一来,哪里还有心情好好陪本宫赏月?
年未嬉还有一事,熹妃也忘了,当日本宫虽然想过要保全你们母子,但终究是力有不逮,真正护住四阿哥之人,乃是齐妃,那药香囊也是齐妃一早就安排好的,否则,皇后怎么会计谋落空
年未嬉你要谢,也是谢齐妃成全,如今怎么反过来,帮着本宫取齐妃的性命了?
钮钴禄璐姚:并非臣妾恩将仇报,而是皇后欺人太甚,四阿哥的事情,得以逢凶化吉,娘娘费了多少心思,臣妾岂会不知,当然,齐妃也的确帮了本宫一把,可她既然能早早的将药香囊送到弘历手中,就必然不是才知道此事
钮钴禄璐姚:事发之前,她不曾对臣妾讲明分毫,却等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样的恩惠,臣妾受着也得防着不是,何况臣妾从来没想过要齐妃的命
钮钴禄璐姚:不过是希望她气焰低些,暂且韬光养晦,娘娘可以不信臣妾的话,但谋算齐妃,臣妾的确有更好更阴狠的法子,单单选了这个让她没脸的,难道不是出于臣妾为了还恩的恻隐之心么!
年未嬉你既要谋算齐妃又要保全她的性命,一方面要替本宫解决皇后的威胁,一方面还不忘还恩给曾经帮过你的齐妃?
年未嬉本宫却弄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了!
钮钴禄璐姚:臣妾得知齐妃姊妹去翊坤宫请过安,皇后便送去了八阿哥的靴子,便心知皇后是想利用八阿哥与娘娘的母子之情,令娘娘替她清除碍眼之人,臣妾原本是可以不做声,当做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只在娘娘遇险之时,伸出援手,当做报答娘娘昔日恩情
钮钴禄璐姚:可果然如此,臣妾与齐妃便没有什么不同了,趁着人遭难而挺身相救,不如将事情控制在微小之时,这样才不至于令娘娘犯险,何况臣妾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
钮钴禄璐姚:皇后自顾不暇,定然不会有机会刁难臣妾母子,再者,用最小的危害暂时的除去齐妃,也能从长远保全齐妃母子,总算是臣妾顾全了大局
钮钴禄璐姚:否则唇亡齿寒,三阿哥一旦有事,四阿哥也必然躲不过去,从头到尾,臣妾只是希望娘娘能与皇后抗衡,而自己之流,能在夹缝中偷安
年未嬉那么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对待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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