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家宴,但还是举办得很隆重,足以看出赵长陵对这位嫡长子的喜爱。
宴上,丞相府几乎所有的人物都聚齐了,赵长陵,老夫人,徐夫人,几位妾室,还有赵长陵的三儿三女。赵徽瑜被安排在了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耐人寻味。
而赵彦云正端坐在徐夫人身侧,他不是徐夫人所生,但是由徐夫人所养大,自然对徐夫人十分敬重孝顺。
品着香茗的赵徽瑜稍稍侧目就能看见面色惨白的徐夫人,她身披雪貂裘,手里抱着暖手炉,脸上努力保持着笑容,半倚在那,显得格外憔悴。
再微微转眼,她便观察起了自己的便宜弟弟赵彦云。
经过在武当的几年磨炼,他已经没了少年的青涩,英才卓越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坚毅的面庞凸显一股硬气,而身着青衫又有带着赵长陵的谦冲之气。
凭她的识人能力,赵彦云在那些世家子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又极其重视情感,在赵长陵所有的儿女中,唯有他可成大事。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但他还需要等待最好的时机。只是可惜,他是徐夫人的养子,他们之间注定不会和睦。
略感惋惜之后,赵徽瑜微微叹了一口气,便将目光收回。
似乎是感觉到了赵徽瑜的目光,赵彦云也才注意到右侧的那个娇弱女子。
他的视线静静地注视着赵徽瑜,眼神中充满疑惑,好像见到过,又好像很陌生。
“彦云哥哥,那位是徽瑜姐姐”赵月向他解释道。
虽然两人都是嫡出,但身份天差地别,一个是人人敬仰的相府少爷,另一个却是受尽白眼的痴傻小姐。他们也只有在小时候才见过几面,而他对赵徽瑜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徐夫人和赵月的话语间。
以前赵月提及赵徽瑜总是会用厌恶的语气说:“那个傻儿。”
就连母亲徐夫人也经常说:“老爷的嫡长女生的水灵,就是命不好,自幼丧母,且还痴傻,被你六姨娘和襄儿妹妹欺负了也没人帮她。”
但这个端坐在自己面前的赵徽瑜,看起来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简陋的衣着,虽然略显娇弱,但不见消瘦。
眼睛里也像是载着一朵含苞欲放的冰蕊,如仙如幻,再蒙上一层雾气的话,就更显柔情似水。她只是坐在那,就让人觉得心静,仿佛一切都被放空了一般,引人注目。
“咳咳”
徐夫人轻咳两声,打断了赵彦云的呆滞。
他回过神来,关切地看着徐夫人,问:“娘,怎么了?”
坐在下面的赵月赶紧上前,一边吩咐下人去熬汤药,一边担忧地说:“娘,没事吧?你不要太担心了,徽瑜姐姐也不是故意把蛇引到你身上的,虽然让娘受了惊,得了一场大病,但想来徽瑜姐姐也应该是在和娘开玩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徐夫人的身体也不像其他夫人那般羸弱。
那年他去武当学艺时,徐夫人亲自送他出城三里才回去。那天的母亲嘴角挂着笑,却含着泪,眼中满是不舍,他心中也是万分留恋,却又不得不离开。
等他今日归来,母亲早已没了当初的样貌,她患病躺在床上,连自己回来都无力起身,苍白的脸颊也没有丝毫气色,像是失了三魂七魄,苍老得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的母亲。
之后他好几番问起母亲病因,都被搪塞过去。
现在,他从妹妹口中听出了前因后果,他稍稍想了想,母亲素来以和睦为主,她定是想要维护自己和赵徽瑜之间的关系,所以才隐瞒自己。
他母亲所求的何其简单,但赵徽瑜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模样。
赵彦云看向她的目光,瞬间变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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