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君不忘君,思君不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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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江致然同哥哥离去的时候并未乘坐官船,两个人雇了一艘小客船在江上摇摇晃晃。

她好久未曾享受过这般悠闲的时光,记得自己从长安乘船的时候,还不能适应,完全未能好好欣赏沿途的风景,这次倒还好,能看到连绵不绝的青山,潺潺的流水。

“陶陶,你要是不想的话,哥哥还能送你回去,这才出了姑苏没几日的。”江离落看着每日萧条的妹妹,还以为她心中不舍,想着自己再送她回去,也不是不可。

‘噗嗤!’江致然笑了出来,“为何要回去?”

“我看你……”

“不回去,我要回长安。”江致然语气坚定。

江致然的样子确实万分坚决,江离落自然也就深信不疑了,打消了自己刚刚的念头。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江离落从衣襟中拿出滕子渊让他转交的东西,“这个是陛下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是?”江致然看了看盒子,分外眼熟,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你打开看看。”

江致然接过檀木盒子,它并未上锁,很轻易就能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块翡玉,那块老太君赐给她的翡玉,也是那块引她来这里的翡玉,上面的荼蘼花清晰可见。

“原来是它。”江致然恍然,可当时在考古现场中她分明看到是有锁的,是……她眼眸一紧,当时的是密码锁,难道是自己……

“怎么了?”江离落看到妹妹在发呆,表情又十分严肃,还以为自己拿了不好的东西,担心不已。

“无碍,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江致然笑了笑,她知道了,既然是这块玉石引自己来这空冥大陆,自然也需要它带领自己回到21世纪,所以当时在梦境中的长者说还不到时候,看来现在便是时机成熟了。

“哦!”江离落不再询问,他们兄妹二人,此后只要能一直生活在一起,健康平安就好了,他现在也别无所求了。

“阿离,我饿了。”江致然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皮,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饿了好,前面不远处便是金陵,我们这就准备准备下船,吃饭。”江离落,走进船舱。

江致然点了点头,素来听说,金陵的灌汤包是一绝,这次正好可以尝尝。

船夫摇橹摇的很快,金陵码头,十分热闹,耍戏法的,小摊贩的吃食,还有搬运的船夫,烟火气十足。

江致然第一次见到这般光景的金陵,惊奇万分。

“阿离,阿离,这个这个。”江致然提着自己的裙角,小碎步跑到小摊贩处,指着热气腾腾的屉子。

“好!”江离落自然是宠爱妹妹的,从钱袋中拿出铜板,放在摊贩的小桌上,“老板来两屉。”

“好嘞!”

“阿离,阿离,那个那个。”江致然在东张西望,自然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的馄饨摊,扯着江离落的袖子,撒娇。

“好!”江离落虽然看起来无奈,但是还是满口应下。

不远处的玄影,自然将一切都尽收眼底,娘娘在宫城内的样子,确实与她出宫后的样子千差万别,怪不得,陛下万分不舍,也宁愿娘娘没有囚禁在宫城内。

两个人吃饱喝足,并未着急上船,而是找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这几日金陵有花灯会,江致然自然不会错过这一盛事,她一直都喜欢热闹的。

玄影知道后,心中有些担忧,凡是这种场合,必定人很多,人多便容易出岔子,他还是要谨慎些。

“众人挺好,务必在暗处护好娘娘。”

“诺。”

这一次跟着玄影一同前来的都是影密卫中综合实力好的。

江离落知道这次暗中有人保护们也就同意了妹妹的要求,这么多人,护她一个,还是能护得住的。

滕子渊虽然远在宫城中,但也会收到飞鸽传书,江致然的近况,收到她在金陵要停下来的时候,滕子渊眉头微锁,不免担心。

“皇兄,要不要臣弟追上去,护送皇嫂回长安?”滕子涵想着为皇兄分忧。

“不必,有玄影在,我还放心。”滕子渊摇了摇头,“你需要帮我办一件重要之事。”

“何事?”

“需要麻烦你去一趟琅琊,处理莫家之事。”

“莫家之事?”滕子涵诧异,“莫非……”

“没错。”滕子渊点了点头,“时机成熟了。”

滕子涵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便要削藩了,“那莫家他们能同意吗?”

“我力保他们莫家在朝堂上的位置,包括不追究莫兰妃的罪责。”滕子渊苦笑,他转圜许久,也不过落得两败俱伤。

“那为何还要废这般大力?”滕子涵不懂了,既然无益,那为何还要煞费苦心。

“为了将来。”滕子渊笑了笑,虽然短期看起来,确实是他吃亏,但长远来看,莫家必定从此会渐渐削弱权力的。

滕子涵似懂非懂,帝王之术,他还是只能略懂一二,比起兄长还是差远了。

两个人又在书房内,聊了会儿,天色转暗的时候,滕子涵才出宫,明日他便要启程了。

这朝局终究事迎来了大动荡。

太阳东升西落,日月更替。官场之中也一样,有人可能因为一时之念站错队,沉下去,也有人因为坚持己见,忠善纯良,浮起来。

有人因为触及到他的利益恼羞成怒,有人因为自己侥幸逃脱满脸狡诈。

……

金陵城中,危机四伏,江致然能感觉到似乎有一股莫名紧张的气氛一直围绕着自己,可无论自己提什么要求,哥哥都会答应,她便放宽了心来,期待金陵城中的盛会。

既然滕子渊能收到江致然的消息,自然姑苏城内各方势力也能收到消息。

“大人,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活捉娘娘,要挟陛下吗?”暗卫问道。

“自然,陛下既然动了真格,我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可是她已经是废后了,还有何用途?”

“你见到过废后,让玄影大人护送的吗?”男子腰间一圈都是肥肉,满脸油光,这些年没少搜刮民脂民膏,“蠢!”

“属下该死。”

这样讲完之后,前来行刺的侍卫纷纷明白了,陛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怕是最在意娘娘,故意用废后来掩饰,这样便能让众人认为他已是铜墙铁壁了。

他们还需静待时机,这几日娘娘的行动轨迹几乎都是相同的,不好下手,等到花灯节那一日,最是好办。

暗卫雇佣了死士,自然要确保行动万无一失,这几日他们一直在模拟可能出现的意外。

花灯节如期而至,白日里便热闹非凡,猜灯谜,题字,画花儿的。

一个一个的小摊,让江致然看得眼花缭乱。

“阿离,你看这个。”

“阿离,我喜欢这个。”

“阿离,这里这里。”

……

凡是江致然留恋过的,江离落自然一个不差,都网罗了下来。

她太兴奋了,不知不觉再回过头的时候,便看不到阿离了,江致然有些着急,“阿离,哥哥。”

可四处都是不相熟的面孔。

青天大白日,她居然能自己走丢,江致然想起来自己可以站在高出这样容易看到哥哥,他也能看到自己,提气,飞至一架展着花灯的高架上。

四处张望。

可她不知道,这一举动无疑是为要捉拿她的那群人帮了大忙。

“看,在那里。”

他们提起刀,纷纷冲了上去。

江致然一看,并不是这次护送自己的这一行人,瞬间感觉不妙,急忙落下来,隐匿在人群中,只是刚刚的动作太大,现在街道上的行人早就四下散开了。

“娘娘,还是乖乖同我们回去吧,这样也免受皮肉之苦。”

他们虽然衣着不尽相同,但面上蒙着的布都是一样的。

江致然皱了皱眉,他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你们是何人?”江致然问,看起来不慌不忙的。

“娘娘随我们一同自然会知道。”领头的那人回答。

“那若是我不愿呢?”江致然十分庆幸自己每日都将软剑别在腰间,现在自己还有个趁手的武器。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不多说,说时迟那时快!

一群人围了上来。

江致然看了看,松了松筋骨,迎了上去。

此时的玄影和江离落早被他们调虎离山了。

幸好中途江离落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折返,这才看到,自己的小妹居然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陶陶,我来了。”江离落冲了过来。

“哥。”江致然看到自己的哥哥松了口气,现在有了帮手,自然要好些。

他们收到的命令是活捉废后,其余人不论生死。

现下对江离落那是下了杀招的。

“哥哥。”江致然看到,他们在江离落的背上划了一刀。

这才明了,他们根本刚刚就是在逗自己玩儿,与江离落的交手才是真正的实力,可如若是一人两人,那还能对付,现在是十几人,江致然眼中蓄满了泪水。

“够了,不要再打了。”江致然停了下来。

“陶陶,我定不会让你受伤的。”江离落喘着大粗气,把妹妹护在自己身后,用剑指着眼前的人。

“娘娘这是想好了。”

“只要放过我的兄长,我便同你们回去。”江致然紧握双拳,看着阿离背上血已经渗透衣衫,染红了外衣,她实在是不忍心。

“娘娘早些想好,你的兄长也便不会受伤了。”

“不行。”江离落说什么也不松手,将妹妹挡得严严实实,现在他只希望玄影能尽快赶过来。

“哥,阿离,你让开。”江致然第一次忤逆自己的兄长。

“不让,”江离落挺直了胸膛,“除非我死。”

“既然你们不懂得审时度势,那便不要怪我们了。”

一行人如同黑云一般,压了上来。

“不要,不要!”江致然被推开,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惨死在眼前,“阿离,阿离。”

鲜血染红了她的眼睛,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可是躺在地上的人儿再也不会动了。

江致然拿起软剑,“你们都要死,都要……”她的胸腔中热血沸腾,喷了出来。

她无力地摔倒在地上,连抓住哥哥的手都没有力气了。

都怪她,都怪她,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娘娘。”玄影迟迟赶来,便是看到这一幕。

娘娘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而浑身伤痕的江大人已经一动不动了。

“捉活口。”玄影下令,自己首当其冲,率先擒住为首的人。

他自自然知道他们想要自尽的意思,很快便将他们口中的毒药抠出。

飞鸽传书,将这一切都密告给陛下。

玄影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是罪责难逃了。

江大人已经无力回天,娘娘也奄奄一息。

夜幕降临。街道又热闹起来,仿佛白日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只要玄影知道,一切都是真是发生的事情,他们无法改变结果了。

滕子渊收到密信之后,连夜出发,第二日清晨便赶到了金陵。

此时的江致然还未苏醒。

看着女子惨白的面容,滕子渊说不出话来。他曾见过她生机活泼的样子,便见不得此刻她奄奄一息的模样。

在玄武楼的城楼上,分明告诫自己要舍下她,可终究还是舍不下。就算她怨恨自己,可如若人生重来一次,他还是要遇见她,爱上她。

“属下该死,请陛下责罚。”玄影跪在地上,心中自责难耐。

“责罚等送娘娘回到长安之后再议。”滕子渊没有看他,而是轻轻地握着女子冰凉的双手。

“诺!”

时间从未像此刻这般漫长,滕子渊静静的等待,一动不动。

江致然不愿醒来,在梦中疼爱她的父母兄长都还健在,她贪恋这么美好的时光。

‘陶陶你快醒来。’滕子渊的声音传来,江致然能听得到,可却不愿理睬,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梦中呼唤自己的人。她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喉咙刺痛。

“你醒了就好,”

“听到你受伤了,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醒了我就走。”

“我让玄影送你回去,路上不会再出岔子了。”

江致然无声的流泪。

“你是想问兄长吗?”

她点了点头。

“陶陶……”滕子渊无法开口,后面的话如鲠在喉。

江致然心中已然明了,她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发不出声音,可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众人都红了眼眶。

滕子渊默默抱着她,安慰她。

至此之后,那些行刺之人纷纷落马,或接受严刑拷打,或是株连九族,可这并不能抚平江致然失去亲人的痛。

在玄影的陪伴下,她安全回到了长安。

犹记得在金陵的码头,两个人相顾无言。

可彼此都知道,这次真的是此生不见了。

长安护城河边,朱玉颜早早便等候了。看到远处传来的铃铛声,她焦急地张望。

江致然牵着哥哥送给自己的小马,哦不,现在已经是一匹大马了,缓缓走来。

“江致然,你可真是让本姑娘好等。”朱玉颜怕她伤心,故意夸大自己的表情,仿佛还是当年斗嘴的黄毛丫头。

“多谢你前来迎我。”江致然松开缰绳,露出久违的微笑。

“聚满楼早早便准备好了,就等你来。”

“好!”

两个人手牵手,走入城内。

玄影默默跟在身后,只待时机一到,便回宫复命。

江家早早便收到消息,虽然有欢喜,可想到江二叔家只剩陶陶一人,就无法欢喜起来。

明明三年多前,大家还都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可现在物是人非。

老太君那里,无人敢去通传,生怕她受了刺激。

大家便都在聚满楼内。

江致然看到熟悉的面孔,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陶陶真是受苦了。”江家大伯母拿着帕子拭泪。

“四妹消瘦了些许,往后在长安,大哥带你补回来。”江离幻在姑苏见过江致然一面,相较于那个时候,瘦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陶陶在姑苏过的不舒适,那便回我们长安,在这里我们会照顾你的。”向来很少露面的江家三伯母也表了态度。

“先吃饭,孩子舟车劳顿的。”江敬山主持大局。

一众人在聚满楼中嘘寒问暖。

玄影看过之后便放心,私下里跟江致然辞行。

三月之后,已是寒冬,姑苏清除异己,撤销藩王制,推举新政。

滕子渊不眠不休,仿佛不会累一般,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想她想得紧了,才会看着烛火发呆,想着她在长安可还好。

江致然也是,每日都有人来找她,她忙碌,可也是只有在无人之时,在梦里,她知道自己早已经孤身一人了。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似有一种油灯枯竭的感觉,怕是自己大限将至了。

她也找寻能人巧匠帮自己打造密码锁。

说来也是,分明在回长安的路上有千百次,把这个檀木盒子丢掉的想法,可临了的时候却总是舍不得,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她依旧照着记忆,把密码设置为四个零。

这一夜,她便再也没有醒来。

清晨的时候,前来伺候的婢女走进暖帐,轻声呼喊,心中疑惑平日里,小姐早就醒了,可今日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小姐,小姐。”她走了过去,试探地将自己的食指探过去,没有鼻息。

“来人,快来人。”婢女惊慌失措。

“怎么了?”江离幻皱了皱眉,他正想找陶陶用早膳的。

“小姐,没有……没有气息了!”

“什么?”

江离幻跑了进去,此刻已经顾不得礼仪,他摸了摸女子的脸颊,已经没有余温了。

“快,去请大老爷。”

“诺!”

很快江敬山便来了,面色凝重。

他前几日还收到姑苏的来信,说是陛下很快便要来长安了,可这……

“加急,密信,送姑苏。”

“诺!”

姑苏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等到滕子渊快马加鞭赶来的时候,江致然的尸骨早就化作灰烬,撒入渭水。

他就连她的遗容都未见到。

滕子渊颓然不堪,挫败难耐。

追封她为圣和皇后。

自此再未提及过江致然这个名字。

这一生滕子渊虽然微服私巡过大半个江山,可就是未曾去过长安。

老一辈都知道,圣人是不敢去。

年轻的后辈虽然疑惑却也无人敢问。

“皇爷爷,您跟我讲过好多地方的奇闻异志,可从未说过长安,洛儿着实好奇,长安美吗?”五岁的稚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

“美。”

小丫头探着脑袋,眼神期待。

“皇爷爷累了,下回讲可好?”滕子渊愣了愣,却跳过这个话题,他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关于长安,他抱憾的实在是太多了。

“好!”稚童无心,只是咂了咂嘴,意犹未尽。

孩童走后,滕子渊坐在摇椅上,耳边仿佛传来阵阵清脆的笑声,这个声音他期盼了三十年了,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

“陶陶。”他喃喃道,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梦中的女子笑靥如花,依旧年少美丽,而自己早已经是迟暮之年了。

……

西安交通大学附属医院,病房内,各种仪器在有条不紊的运转中。

病床上躺着面无血色的女子,病床边是两个中年人,眼眶中布满血丝,面容中透露着忧虑。

这样的场景已经持续了三个多月了。

“陶陶妈,我们要相信陶陶,她一定会醒来的。”中年男子揽住妻子的肩膀,安慰她。

“都这么久了,医生昨天也说过了,如果这个星期还是毫无起色,就要宣判脑死亡了。”女人声音颤抖,她的孩子还这么年轻,就遭遇横祸,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她宁愿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不会的,陶陶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撑过去的。”江承哲万分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一日自己亲眼看着女儿被货车撞到,无能为力,不会比这更让他绝望了。

“老公,我真的很害怕。”房攸宁趴在江承哲的肩膀上抽涕。

这段时间,对他们夫妻来说真的是太过煎熬了,她心中一直祈求上苍,只要孩子平安,以后无论是她想做什么自己再也不会阻拦。

她很后悔在之前的日子里,和孩子怄气,两个人之间诸多隔膜。

突然,监测身体症状的仪器,发出尖锐的滴滴声。

夫妻两人转头看向病床,江陶陶开始抽搐。

江承哲急忙按下护士铃。

房攸宁瘫坐在地上,她害怕发生不好的事情。

医生来的很快。

等到一切急救措施做完之后,大家都长疏了一口气,这是在死神的手中抢生命。

床上的病人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双眼。

江陶陶看了看,四周白茫茫的,鼻腔内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

面前的人影由模糊转为清晰。

“陶陶,你怎么样了?”

“你吓死妈妈了。”

“孩子,你终于醒了。”

声音嘈杂,江陶陶皱了皱眉。

“江陶陶病人,这是几?”主治医生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二。”江陶陶声音嘶哑,好久没说话了,身体机能反应的很慢,她感觉自己身体沉重。

“恭喜你们。”医生转过身对着江承哲夫妇说道,“我们再观察几天,就要推到普通病房,然后开始康复训练了。”

“谢谢医生,您辛苦了。”房攸宁一下子松了口气,眼泪止不住的流。

医生走后,江陶陶又再次昏睡过去。

一个月后。

江陶陶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这段时间房攸宁事事都顺着江陶陶,生怕她不开心。

“妈,我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只是我的毕业答辩怎么办?”江陶陶突然想起来,这已经是七月份了,自己研究生毕业答辩估计早都结束了。

“没事了,你大伯跟你的教授打过招呼了,延期一年。”

“哦!”江陶陶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妈妈最近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妈,你有工作就去忙,我现在已经没事啦,再复健一段时间,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妈不放心。”

“没事儿。”

好说歹说,房攸宁终于同意,不再每时每刻都陪床了。

江陶陶这段时间也和周围的病友打成一片,每天都很忙。

偶尔闲暇的时候,会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真实又虚幻。

“大家好,这段时间将由我来接管咱这个病房,我叫江离,你们可以叫我江医生。”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

江陶陶原本在低头玩手机,可那个声音却让她震惊,那是,她抬头,看到了一双眼睛,“阿离。”

“嗯?”男子回了头,“我们认识吗?”

江陶陶摇了摇头,可捂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位病人,你不舒服吗?”

她说不出话,只是摇头。

其实江离看到眼前的女病人也有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了想,自己没有欠什么桃花债,也就忽略了这个感觉。

又过了一个月,江陶陶出院。

她知道自己没有做梦,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她真的在玄空大陆生活过。

生活就这么平淡且安静的过着。

一年之后,她终于毕业,没有选择往上攻读博士,而是找了一份博物馆的工作。

就当她快要忘记一切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人。

一个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您好,小姐能帮忙讲解吗?”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的,“我和哥哥第一次来西安玩,这个博物馆中的都不是很了解。”

“星儿,要是人家不方便,我们不强求。”男子的声音传过来,哑哑的。

“可以的。”江陶陶收起自己的不自然。

一个小时下来,江陶陶口干舌燥的。

“小姐姐,你讲的好有趣。”湛星儿崇拜的看着讲解员小姐姐。

“还好啦!”江陶陶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她的职责。

“今天多谢你啦。”

“不客气。”

“星儿,你先在那边等我一下,我还要问讲解员一个问题。”男子轻咳,招呼妹妹。

小姑娘单纯的很,蹦蹦跳跳的跑开。

“先生,有什么能为你解答的?”江陶陶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微笑。

“陶陶,此生你可愿同我一生一代一双人?”男子笑着问。

江陶陶笑容僵硬,难道?

“在这里,我叫湛渊。”

“你……”

“我们留个微信,我不着急,一直会等你的。”男子拿出手机。

江陶陶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子冲她摇了摇自己的手机,意思是电话联系,然后转身离开。

所以,他们在这个时空相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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