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君不忘君,思君不见君
超小超大

不属于这里

这件事情总算是水落石出,沫儿只是被剥去了妃位,但她依旧是小公主的生身母亲。

所以有的时候,未必会恶有恶报。

江致然觉得很累,在这座宫城内,她再也找不到一个能完全信任之人。

夜晚的时候常常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

滕子渊都看在眼里,日益消瘦的身形,女子苍白的面容,她再也未曾展露出笑容。

“你想回长安,是吗?”滕子渊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拖着将她锁在这后宫之中了。

“长安?”江致然愣了愣,今夜她依旧是在噩梦中惊醒的,梦里面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有爹娘惨死的样子,还有青青在枯井中挣扎的身影。

她大汗淋漓。

“今日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都在谏言,说你是红颜祸水,祸乱后宫。”滕子渊讲出来,紧紧地从女子的后背将她拥入怀中。

“我是呀。”江致然笑了笑,自从进宫之后,确实在自己身上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我十分气恼,大声呵斥说,孤的皇后从来都是贤良淑德,是孤一直舍不得放开她,将她囚于此处。”滕子渊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绞痛万分,即使千万舍不得,他终究还是要放她离去了。

“然后呢?”江致然仿佛此刻听到的是别人的事,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然后就拂袖而去。”滕子渊回答道。

“哦!”

“三日后我便宣江离落进宫,你便同他一同离去吧。”滕子渊缓缓松开女子,向后退去。

江致然倒是没想到,反倒有些诧异,“真的吗?”

男子点了点头。

此刻江致然不知道事该哭还是该笑。

“我并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片大陆。”江致然的眼眶含泪,声音哽咽。

“你属于长安,属于自由自在的外面。”滕子渊苦笑。

江致然摇了摇头,“我来自未来的时空,我们的时空里,女子与心仪的男子从来都是从一而终,一生一世,男子也不会有众多妻妾,女子也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包括上朝堂,也没有贵族平民之分,人人生而平等。”

滕子渊愣住了,在他听来这实在是太过于虚幻,过于荒唐。

“穿越时空,只为在这里与你相遇,你我的前尘往事才算了结。”江致然将自己的来历说与他,“千年之后,如若有缘我们便再续前缘,如若无缘,此生就这样也足矣。”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滕子渊这才明了檀灯大师与自己说的让他等的人,原来是来自千年后的她。

“对。”江致然点了点头,“所以我的师傅是檀灯大师的师弟李慈大师,她一直在长安守护我,直到我准备来姑苏,她才云游四方。”

“原来如此,一切都了然了。”滕子渊笑了笑,他总是觉得陶陶有着这个时代女子没有的魄力,现在都解释的通了。

“今夜终于全都说出来了。”江致然突然轻松了许多,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爱他,但却不能接受自己成为他的附属品,她想回长安。

“陶陶,对不起,一直想着能保护好你的,可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你在长安等我,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一切,便去长安找你,与你一生一世可好?”男子恋恋不舍。

女子没有说话,抬头仰望着悬挂在高处的月亮,圆圆的。

“我陪着你,再睡会儿。”滕子渊牵着女子的手,她吹了夜风,身体冰凉。

“嗯。”江致然点了点头。

……

滕舞阳从外游历回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废后。

她便气恼自己的兄长,急匆匆地跑进月熙宫。

“皇嫂,皇嫂。”滕舞阳都觉得委屈,自己的皇嫂那么好,竟然被那群迂腐的老头子逼得被废,她着实气不过。

“星儿。”江致然刚起床,揉了揉惺忪地双眼。

“皇嫂,你怎么还在这儿,要废后啦!”滕舞阳着实着急,她并不了解内情。

“怎么担心我呀。”江致然笑了笑,还想捉弄一下这个小丫头,但是她对自己最是真心,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无妨的。”

“怎么会无妨?”滕舞阳着急的眼睛都红了,撇着嘴巴,看起来十分委屈,“皇兄怎可这般对你,真是太让本公主失望了!”

“我们小公主还真是对我顶好呢。”江致然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是我要求的,再过一天我便从这姑苏皇城内离去了,星儿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什么?”滕舞阳一头雾水,“这是皇嫂自己要求的,为何这般要求?”

“你要离开姑苏?”

“去哪里?”

“我还能不能见到皇嫂了?”

……

说着说着滕舞阳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我要回长安了。”江致然抱着滕舞阳,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那我也要去长安。”滕舞阳吸着鼻子,弱弱的说,显然是不开心的。

“星儿再过不久,你便要择选驸马了,万不可这般胡闹哦!”江致然剐了剐小公主的鼻子,安慰她。

“这择婿谁爱择便去择,本公主才不稀罕。”

“星儿,你以后想来长安都可,只是要先紧着正事来,你身为公主本来便要承担公主的职责,现下你皇兄能让你自己择婿而不是直接赐婚,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最起码是你心仪之人不是吗?”江致然语重心长地讲。

虽然此刻滕舞阳还是不开心,但是已经没有刚刚那般激烈了。

“青青呢?”滕舞阳这才发现一直陪在皇嫂身边的婢女今日倒是未曾看到。

江致然低下头,不再说话。

宋嬷嬷侍在一旁,冲小公主使了个眼色,无声的说,青青被杀害了。

小公主惊愕。

她便也不敢再使性子。

回到寝宫之后,才从自己的婢女和小宫娥们的口中得到青青遇害的详情,唏嘘不已。

那个小姑娘倒是个很可爱的人,只是福薄命浅,终究还是香消玉殒。

看来自己当日确实没有看错人,那个沫儿从来都是心术不正,如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母妃责罚,更不用一气之下离宫出走。

也就不会错过了这么多事……

诏令下来的很快,江致然收到的时候,如释重负。

江离落早早便进了宫城。

快一年的时间,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终于还是等到了。

拙晷宫内,烛火昏黄,滕子渊特意没让内侍掌灯的。

难受吗?难受的,他万分不舍,可终究护不住她了,那年在长安从她闺房内拿走的玉石,终究还是要还给她了。

“陛下,江离落大人觐见。”阿年站在帷幔的外面,看不清楚内室的光景,只得试探地问道。

“召。”声音嘶哑,手中一直紧攥着温润的玉石。

“诺。”

江离落听到声音之后,走了进去,他并未急切的行礼,而是冷冷地看着高台处,颓然的男子。说实在的,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妹夫。

“兄长近来可好?”滕子渊先问。

“托陛下的福,一切都好。”江离落看到他这番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心怪罪,可是他伤了陶陶的心这是不能原谅的。

“这些日子,兄长一直在姑苏等待陶陶,难为兄长了。”

“不为难,只要是陶陶需要我这个兄长,无论如何我都会护她周全的。”

“护她周全?”滕子渊苦笑,在这宫城内自己便是不能再护她周全了。

江离落不语,想必那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此行路上,孤会派影密卫随行,护你二人的周全,直至长安。”

“晓得了。”江离落心中还有些感激,他们两人此行必定会有众人虎视眈眈,他原本就担心,不知如何是好,这下不用忧愁了。

心中渐渐对高台上的男子产生了好感。

虽无缘熟络起来,但他心中还是欣赏他的。

“兄长去看陶陶吧,孤便不去送你们了。”男子全身充满了落寞。

“臣告退。”

走出拙晷宫,外边的日头便在头顶了。江离落抬头仰望,刺得眼睛微痛,他低下头来。匆匆离去。

清晨的时候江致然便醒来了,早早收拾好行囊,她需要带走得东西不多,包来包去如今能带走的也只有一个箱子。

剩下的不是她的,她不愿拿走。

“陶陶?”江离落来得很快。

“阿离。”江致然站起身来,看着逆光而来的哥哥,眼眶热热的,哥哥是来接她回家的。

“你可收拾好了?”江离落问道。

“好了。”她指了指身后的红木箱子。

“就这么些?”

“嗯。”她点了点头。

“走吧!”江离落牵着她的手,他的妹妹又消瘦了。

玄影从殿外进来,吩咐侍从,抬好箱子。

默默跟在他们身后,缓缓走向宫门的方向。

“娘娘!”宋嬷嬷急匆匆地跟在身后,声音颤抖,眼神不舍。

江致然转过身来,微笑的看着妇人,“嬷嬷,这么久,给您添麻烦了。”

“娘娘良善,老奴能伺候娘娘,是此生的福分,娘娘此去,路上当心。”宋嬷嬷紧紧地握住江致然的双手,如同看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多谢嬷嬷。”

走至月熙宫的宫门处,江致然停下来,抱了抱年迈的妇人,“嬷嬷不必相送了,后会无期。”

“娘娘。”宋嬷嬷停住脚步,她的鬓角发白,眼神浑浊,孤零零的站在宫门处,可此刻的目光却紧紧地跟随着渐行渐远的身影。

直至再也看不见。

宋嬷嬷知道,此去之后有生之年,再想见面怕是不太可能了,最后一眼她怎么也舍不得收回来。

出宫的时候很顺利,走至宫门口,便已有侍从等在那里,很快便打开城门。

江致然回身看了看这诺大的围城,今日之后,她便不会在踏入了!

远远望过去,最高处的玄武楼上站着两个身影,不用猜测,她都知道是谁?

就这样隔着距离远眺,江致然笑了笑,冲那里挥了挥手,用口型说了‘再见’两个字,接着便乘上马车,“走吧!”

滕子渊原本忍得很好,就坐在拙晷宫,批阅劄子,可却一页都看不进去,他还想贪心地看她一眼。

“陛下,娘娘这会儿已经出月熙宫了。”阿年都替自己的主子着急。

“陛下!”

……

滕子渊站起身,步履匆匆。

玄武楼,他只在玄武楼上看她一眼。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登上玄武楼地最高处的时候,便能看到远处一行人,缓缓走至城门口,他一眼便能看到她。

他想喊一声,‘陶陶,你别走。’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无声。

远处的人儿,停了下了,转身回望,这一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两人,她挥了挥手,他的眼泪缓缓划过脸颊。

阿年不敢说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陛下流泪。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玄武楼上,顶着烈日,迎着秋风,一动不动!

直到滕子涵前来。

“皇兄,你这又是何苦?”滕子涵着实不能理解,明明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情,却生生要分开。

“她留在这里,会被那群人生吞活剥了的,走了好,她一直都想回长安的。”滕子渊喃喃道。

“唉!”滕子涵叹了口气,拍了拍兄长的肩膀以示安慰,作为旁人,他所知道的并不多,那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也不是自己能掺和的。

城门再次关闭的时候,滕子渊收敛好自己的情绪,他早早便安排好一切了。

现下他再无软肋,便可不必顾及,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乌烟瘴气的朝堂了。

滕子涵自然不遗余力的帮辅。

江致然走后的三日后,唯一迎来的喜事,便是公主的择婿宴。

作为唯一的公主,这场盛宴自然是不可比拟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滕舞阳耷拉着脸,眉头紧促,可从小意带着她走至宴会处,看到四处的年轻俊男,小公主的不悦很快便烟消云散了。

满眼亮晶晶,看着贵胄才子们。

柳花眠对于小公主这个只会欣赏外表的样子甚是无语。

滕子渊虽然表面看上去和颜悦色,但是亲近的人都知道他的笑未达心底。

“星儿可有中意的?”滕子渊问道,或许是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同心仪之人在一起,所以再妹妹择婿这件事儿上,他颇为上心,势必要让小公主选择到自己欢喜的人。

“中意的?”滕舞阳看了看,面容羞涩,她心中确有中意的。

“有就告诉皇兄,皇兄为你做主。”

“那个。”滕舞阳指了指不远处,坐在一角的男子,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一直蹙着眉头,也不与周围的人讲话,虽然置身在宴会中,却仿佛只有他一人。

“他?”滕子渊皱了皱眉,刚刚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将领,但却不是依靠家族,着实有实力,可是他常年驻守在边境,如若是他,岂不是星儿也要去那里。

“嗯。”滕舞阳点了点头,心中时分确认。

“不行。”滕子渊摇了摇头。

“为何?”小公主嘟着嘴巴,“皇兄你刚刚不是还说,本公主指着哪个就算哪个的嘛!”小公主气呼呼。

“你若跟了他,必会吃苦,孤不忍心。”

“这算何理由?”

“他常年驻守边城,那里不似姑苏,你从小锦衣玉食,哪能去那里吃苦?”

“可是只有他的眼中没有趋炎附势。”滕舞阳低垂着眼眸,敛盖着不开心。

“我们星儿倒是眼睛狠毒,皇兄刚刚也是看到他他不趋炎附势的样子,才多加留意的。”滕子渊不由心中骄傲,星儿看人的眼光着实不错。

“那就同意吧!”滕舞阳撒娇。

“好!”滕子渊想了想还是应下来,这一生能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又能陪他厮守,已经不是易事了。

“多谢皇兄。”滕舞阳瞬间欢喜。

小公主很快便出击目标。

滕子渊站在远处,星儿终究还是受了她的影响,才会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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