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嬷嬷安抚了一阵,莫沅芷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散,她现在便是要与太子殿下同房,可这大婚七日之间,太子是要同太子妃同房,自己何时才能早于太子妃之前怀上皇嗣,这还是要多多谋划。
袭嬷嬷毕竟是过来人,这些日子自家娘娘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暗地里早便询问过太医,娘娘身子和太子殿下的身子都无问题,那这只能出在那碗汤里面了,也怪自己当时大意,没有看穿,还以为是什么滋补的方子,便勒令娘娘喝完,谁曾想居然是殿下送来的避子汤。
莫沅芷这边在谋划如何早日躲过这避子汤,怀上小皇嗣,而江致然那边却想着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这一切。
江致然回到寝殿便想起来,自己既然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那便不能留下孩子,今日清晨她贪了一时的享乐,万一……
这东宫之中人人都有可能是太子的眼线,她自然不能全然相信,眼下躲过耳目又不让人看出来自己的意图,只能出宫去找,可能找谁?踱来踱去,青青也跟在身后一起,不知自家小姐这愁眉苦脸的又是怎么了。
“青青,我们今日去若若姐姐的府邸!”江致然思前想后能信任的只有她。
“好!”青青急忙去安排,“可是小姐,我们没有令牌!”
“令牌?”江致然皱眉,自己从来不知这出宫还需要令牌。
“小姐,之前公主就有提到过,凡是在宫内的宫人,想要出宫,都要有证明身份的令牌!”青青点了点头,“宫门的守卫,便是依靠令牌放行的!”
“那我们之前进宫的时候,只要递拜帖即可呀!”
“小姐,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还只是官家小姐,并不是住在宫中的!”
“那这令牌……”江致然一时之间也不知这令牌该问谁索要。
“小姐,青青进宫的时候,夫人便有交代,如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带您的嬷嬷!”
“好!”江致然走进内室抚摸着悬挂在墙壁上的软剑。
青青刚刚走出去,她便拿起软剑走到殿外,这几日自己分身乏术,师傅交代的招式还是要多多练习才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青青拿着令牌匆匆赶来。
江致然也刚好收剑,换好衣服,便躲过众多宫娥带着青青朝宫门走去。
幸而一路顺利,午时过后,她便已经坐在顾宅之中,喝着刚刚上的新茶。
江妙然现在身怀子嗣,走路不便,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府中的仆人也个个提心吊胆,生怕惹恼了夫人,大人回府之后,他们难辞其咎。
“陶陶,昨日才成婚,今日怎么就出了宫?”江妙然昨日并没有去,这大婚之日人多眼杂,自己身子重,前去的话必会添乱,自从陶陶被选为太子妃,自己便未曾见过她了,今日得见,她消瘦了些许。
“若若姐姐,陶陶有一事相求!”江致然言语恳切。
“陶陶,你到底怎么了?”
江致然看了看四周,欲言又止。
“你们都下去吧!”江妙然一个眼神便懂,退下众人,“青青守在门外!”
“是!”
“现下无人,你放心讲吧!”
江致然看了看四周,确定门关好了,才说道:“姐姐,我想找你拿那种不让人有身孕的药。”
“什么?”江妙然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干什么?”此时江妙然的心中满是疑惑,陶陶的秉性她是知道的,但是不能进个宫就学会害人了吧!
“姐姐,我不想有孩子,但是这件事情我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我只能找你帮忙。”江致然急忙解释。
“为何?”
“太子看重的不过是我们江家的势力,他还有莫家,姐姐,我想像你和姐夫一样,一生一世只有彼此,皇宫我不喜欢,也不屑,如若抗旨我们家会受牵连,我根本不会成婚,做这个提线木偶!”江致然紧紧地抓住江妙然的双手,眼神中有着对自由的向往。
“可如若没有子嗣,你在这皇城中如何安身立命!”江妙然是不同意的,她只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姐姐,可是在这皇城中安身立命了又如何,我便不是我了!”江致然的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陶陶,姐姐不是劝阻你认命,只是希望你做事之前想清楚了!”江妙然深知做这样的决定女子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换做自己也可能做不到这样的。
江致然虽然沮丧但是知道姐姐趣事是在为自己着想,“若若姐,我已想的很清楚了求姐姐帮我保守秘密!”
“可这东西我怎样才能送给你!”江妙然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只得帮着妹妹。
“青青会来取!”江致然答,“哦,对了,此事还是越少人知晓的好!”
“嗯!”江妙然知道她心中所担忧的,自己这是一时头脑发热做了这事,本就不知该如何同夫君讲出来,能瞒着也是好事。
“多谢若若姐姐!”江致然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虽然她们是平辈,原本不用行此大礼,但江致然知道自己所做的事,说出去定是会被万人唾啼,姐姐下定决心帮自己,已经是很不得了了。
“自家姐妹,不用言谢!”江妙然安抚道,自己现在身子重,来不及搀扶她,不然怎会受这等大礼,虽然是妹妹,但也是太子妃呀。
“我这乖侄儿近日有闹腾吗?”大事一了,江致然心中便轻松了些许,便开始拉家常。
“近日好些了!”江妙然拿起帕子擦了擦自己额间地虚汗,“这孩子将来定是个顽皮的主儿!”
“怎会?”江致然笑了笑,“我这乖侄儿以后一定会孝敬父母,尊爱师长,胸怀天下的。”
“陶陶呀!”江妙然失笑,这丫头竟捡着好听的说了。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下棋不知不觉便已经近黄昏,江致然揉了揉酸疼的脖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若若姐姐,我该回宫了!”
“陶陶,宫门深厚,你千万小心,顾好自己!”江妙然知道妹妹心中的苦,可这件事既已成定局,她人在宫外爱莫能助,只能提醒她,万事三思后行。
“多谢,姐姐!”江致然牵着姐姐的手,走至门庭处,看着小昙,嘱托,“小昙,若如姐姐便拜托你照顾了,她身子重,姐夫也不能日日陪伴,你要多加用心。”
“诺!”
江致然看了看自家姐姐,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顾宅。青青急忙赶上,帮自家小姐披上斗篷。
这姑苏城真是好风景,夜晚的商贩叫卖着,点点烟火,可越是热闹,自己便越是孤独。
“青青去医馆!”江致然不知何时才能收到姐姐弄来避子的药房,自己今日必要喝下,不然她心中实在是不安。
“小姐!”青青自然不晓得小姐心中的想法,只能跟随。
江致然在医馆中同大夫胡诌了一个病,得来了与避子汤略微相同的药,自己又加了碎银,让医馆帮忙煎药,自己和青青去了聚满楼用晚膳。
只是天公不作美。
自己计划的好好的,却来了变数。
滕子渊同大臣们商议完朝政,回到东宫却听到魍禀报,这太子妃躲过众多暗卫和宫人,带着贴身的婢子不见了。
他心中急切,生怕这人出逃了,总觉得依着她的性子,不无可能。
“吩咐下去,今日之内定要找到太子妃,不然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滕子渊暗暗捏紧拳头。
“诺!”魍自然是不敢耽误,自己以前一直以为玄影被外派定时有什么重要的人要亲自盯着,可直到去年玄影回城,他才得知,玄影一直在暗中保护江家的四小姐,也就是太子妃,那她在殿下的心中定是重要的。
宫内就差翻个底儿朝天,也不见人影,滕子渊的脸色随着时辰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差。
直到下人禀报,在聚满楼看到太子妃娘娘,这才安心下来,脸色渐渐缓和,召来侍从,自己先行起身赶去聚满楼,生怕她再次离去。
滕子渊在御满楼的雅间中看到江致然的第一句话便是,“陶陶,你为何出宫,不与宫人们嘱托,我还……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江致然笑了笑,拿起旁边的酒盅,一饮而尽。
“没什么!”滕子渊看到人好好的还在便把自己心中的话语咽了下去。
“吃过了吗?”江致然努了努嘴,“没吃过坐下一起吧!”
这聚满楼的餐食江致然可舍不得浪费。
“还未!”滕子渊这才觉得腹中空空。
青青急忙挪好座椅,服侍滕子渊,帮他布菜。
“陶陶今日是觉得宫中烦闷,所以才出宫的吗?”
江致然低着头只顾自己碗中的食物,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看得滕子渊心中有些疑虑,并非他猜忌,只是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可偏偏他就是看不穿她的心思。
“陶陶……”
“食不言,寝不语!”江致然皱了皱眉头,她此刻只想尽快摆脱他,设法去医馆,那碗避子汤该如何处置?
“好!”滕子渊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只有青青来回穿梭在两人之间,好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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