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成婚自然是姑苏城的大喜事,流水宴整整摆了三天三夜,大赦天下,盛王殿下被册封为太子,入主东宫,这江家的幺女自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只是可惜了莫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礼官捧着厚厚的册封玉劄子,引着他们去太庙,上大殿,受众人朝拜!
江致然面无表情,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幕,自认为聪慧,可从一开始便被这三殿下当傻子戏耍了,什么只愿娶自己一人,什么爱慕,通通都是哄骗自己的话,他这般只是为了得到江家的势力,助自己荣登宝殿。
“太子妃殿下,您先歇息,太子殿下还在酒宴中!”宫娥扶着江致然坐在大红色的喜床上,轻轻地退出去,只留下她和青青。
这殿内红烛摇曳,刺得她眼睛生疼,江致然放下团扇,让青青帮自己褪下繁重的礼服。
“小姐,青青帮您取下凤冠!”
“嗯!”
江致然木然地环视房中,一言不发,全然没有半点儿作为新妇的欢喜。
“小姐,您怎么了?”青青看着两眼通红的小姐,自己眼睛也红了起来,鼻子酸酸的。
“无碍,小姐就是太累了!”江致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至少现在她不想让青青担忧自己。
“那青青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嗯!”
江致然如同木头人一般,被青青和前来服侍的宫娥摆弄,等一全套做完,滕子渊已经等候在寝殿。
江致然看着坐在大红的床榻上的男子,心情没有任何起伏,甚至不知此刻面前的男子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陶陶,你看,我说了我会娶你!”腾子渊倾身向前捏着面前女子的柔荑,眼中闪烁着星星,他想此时自己的心情一定是这些年来最欢喜的时刻吧!
“你喜欢我吗?”江致然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呵!我想太子殿下应该是喜欢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不是我吧!”
她眼神中透着刺骨的寒意!
“陶陶!”腾子渊急忙站起身来,“你为何这般讲,是谁说了什么吗?”
“太子殿下!”江致然突然止住了想说的话,红了眼眶,她是心悦他的,可是为何是这般模样,两个人之间掺杂着的只有各种利益,两个人之间简简单单的不好吗?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老奴来伺候您二位更衣!”
正是这位老嬷嬷,缓解了两人的气氛。
如果说洞房花烛夜是每个出嫁的女子都印象深刻的日子,江致然不可否认,或许大家都是欢喜,而自己却是争锋相对的。
这场喜事所有人都欢喜,唯独她不是!
可在腾子渊看来,只有这样,陶陶才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是自己的枕边人,而不是在未来某一日,她所嫁之人不是自己!她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两个人和衣而睡,原本这床榻就宽敞,这下刚好如了江致然的心愿。
清晨,天微微亮,江致然便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看着身边还在睡梦中的男子,毫不犹豫地踩了下去,这一刻她心情极其舒适。
“啊~”腾子渊昨夜辗转反侧,直到子时还未睡下,这会儿自然还在睡梦中与周公相会,便感觉自己被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清醒过来,看着女子嚣张的背影,他二话不说,把她弯腰抱起,丢在床榻上,自己也欺身上来,“下这么狠的脚,是想新婚第一日做寡新妇吗?”
“未尝不可!”她这个人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处于劣势,此番场景,她是不愿露出自己的胆怯。
“你这嘴巴还真是不认输!”腾子渊抽出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唇珠,嫣红的嘴唇被肌肤衬得更加出挑。
“你……”江致然刚张开嘴巴,他的手指就不小心碰到她的牙齿!羞的她脸颊通红!
“原来陶陶喜欢这样呀!”腾子渊轻笑,男胜女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模样,当然要好好欣赏。
“登徒子,”江致然羞愤,“你就是个登徒子!”
“登徒子?”腾子渊看着她对自己无可奈何,更加想逗逗她,“登徒子应该这般!”说罢,手便托着她的脸颊,唇附了上去!他喜欢她,他爱她!从稚童时第一眼见到她,便认定终生了!
江致然一时忘了反击,温软唇角,她似乎能从其中感受到,一丝丝的爱,渐渐迷失在里面。
“小姐,今日……要……给贵妃娘娘奉茶……的!”青青推门而入,便看到双双倒在床榻上的太子殿下和自家小姐,呆立在原地,还是宫中的嬷嬷有经验,拖着呆若木鸡的青青,还很有眼色的关好了寝殿的大门吩咐众人,不得叨扰。
自然,请安奉茶的时辰便耽搁了,幸而贵妃娘娘看到两人新婚燕尔,浓情蜜意,并未怪罪。
“陶陶来,过来!”贵妃娘娘冲着江致然招了招手。
“是,娘娘!”
“怎得还唤作娘娘,今日起我们便是一家人,陶陶应是唤母妃!”贵妃娘娘语重心长地看着她,轻轻握着她的手!
“母妃!”
“哎!”贵妃娘娘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示意身边的宫娥,拿出自己一早便准备好的檀木盒子,“呶!陶陶这是念之的亲生母妃生前便为你这个儿媳妇准备的,今日它这也是见到主人了!”
“母妃!”江致然之前并不知现在的贵妃娘娘并不是腾子渊的亲生母亲,乍然听到还有些吃惊。
“念之这孩子孝顺,当我是亲生母亲,本宫和念之的母妃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便身体不大康健,产子时,大出血,只留下这孩子,她弥留之际托付给本宫,本宫自然是要好好抚养,代替她照顾好念之,这“念之”,便是他母亲在天之灵一直思念他保佑他!”
“多谢,母妃!”江致然接下檀木盒子之后,郑重道谢,不论怎样,贵妃娘娘是待她诚恳的。
“嫂嫂,嫂嫂!”七公主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这疯丫头,顽劣的很!”贵妃娘娘虽然嘴里说着斥责的话,但眼神中流露着宠溺。
“七公主还小,现在正是天真烂漫之际!”江致然笑了笑,她之前何曾不是这般。
“陶陶!”滕舞阳气喘吁吁地跑到殿内,看到座上熟悉的人儿,甚是欢喜。
“胡闹!怎可直呼嫂嫂的名讳!”贵妃娘娘拍着桌子斥责,“本宫是把你宠坏了!”
“母妃!”滕舞阳刚刚兴奋了,便忘了现在陶陶已经是自己的嫂嫂了。
“母妃,无碍的!”江致然急忙安抚贵妃娘娘,“儿臣之前便一直同公主殿下互称名讳,说好了两个人之间不讲那繁琐的礼数的!”
“你也是任由这孩子!”贵妃娘娘点了点江致然的额头,“以后还是要注意!”
“是,母妃!”
两个人乖乖地点头。
滕舞阳既然这个时候过来,自然是听到了传言,两人洞房花烛,好不浓情,三哥和陶陶似乎也并非自己所想那般水火不容,心中的那颗石头不禁落了下来,看着这段原本自己心中愤愤不平的姻缘变成了良缘,也由衷的开心。
可在江致然看来,这座围城内,她唯一的欢喜便只有这位弟妹,她可以敞开心扉,畅所欲言!
江致然讲出了自己连日来的忧虑,可滕舞阳并无法感同身受,她即使再恼兄长,可毕竟与自己血脉相连。
“星儿,你说我要是离开这皇宫,去一个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好不好?”江致然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星光。
“陶陶,你这是何意?”滕舞阳并不理解,自己从出生起便是在这皇城之中,仅有的认知里,人人都想逃出的这座围城,早就把进来的人吞噬掉了。
“没什么?”江致然摇了摇头,“胡乱说的!”
“哦!”
滕舞阳自然是听不太懂的,但是总觉得陶陶这是在交代什么重要的事情。
“陶陶,你到底要干嘛?”滕舞阳打算今日死缠烂打问出来。
“星儿,我只是一时烦闷,不知该如何发泄,所以才说了胡话,你可别乱猜测了!”江致然扶着额头,早知道自己就忍住了,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还真是不好糊弄。
“陶陶,陶陶……”
“我好困,要回去补觉!”
“嗷~”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一天天的都在乱想些什么?”江致然哭笑不得。
“没什么呀!”滕舞阳抿着嘴角,可眼中的笑意早就出卖了自己。
“算了算了!”江致然知道自己这算是解释不清楚了,也就懒得再多费唇舌,“青青,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滕舞阳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也有些困了。
这座围城中还有一人,昨日的光景也刺痛了她的眼!莫沅芷她心中恨恨不平,为何自己苦苦争取也只是一个侧妃,而这个江家的四小姐什么也不做,便能成为正妃,凭什么?
“娘娘不必忧心,只要您诞下皇嗣,还有何担忧的!”袭嬷嬷安抚道。
“可是……”
“娘娘,现在他也只是太子,想做太子的可不止他一个,想做圣人的也不止他一个,胜负未分,他不敢小看我们莫家!”袭嬷嬷将家主告知自己的话和盘托出,只为自家小姐能够心安。
“嬷嬷真的是这样吗?”莫沅芷紧紧抓住袭嬷嬷的手,想要从中汲取力量,支撑自己。
“娘娘只要记得,皇嗣必须是我们莫家的,便可!”
莫沅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日后她除了莫家,能稳定自己地位的还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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