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温柔的如三月春风,但非烟听得出,这份温柔背后压砸的无奈。
冯淑妃没有再说话,仅拿起桌子上的绣布,仔仔细细的绣了起来。那一抹无奈之色映进非烟的眸底,她的心忍不住猛地一缩。
她与冯淑妃不同,淑妃进宫十一年,早已将孤独了落寞尝尽。对于他来说尊贵的身份,比那虚无缥缈的帝王之爱来的真切。非烟却依旧怀揣着对举案齐眉的憧憬。
非烟抬起一双秋水盈波的眸子,“非烟不过是要王爷的心罢了,若是没有真情,便是荣华富贵又有什么可在乎的。”
一个钟情的是皇上,一个钟情的是王爷。一个得不到便甘愿离开,一个得不到便执意守候。
冯淑妃不由得想到符祈的一言一行皆让人如沐春风。他这个人无有不好,反倒是太好,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明月。原以为近在眼前,却如何都拿捏不到。
世上却有这般无缺的人,却终究逃不开一个情字。或许这何姑娘为了这份情,终究要遭受一番苦楚。
不知何时窗外扑簌扑簌的飘起了雪,冷气从窗缝里挤进来,冯淑妃受了寒,忍不住又拼了命的咳嗽起来。非烟从未想过符祈会来皇宫里亲自接她。
雪下得愈发的紧,他紧紧的牵着她的手。非烟拢了大毡在身上,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寒意。一旁的奴仆立即将伞递上,她撑开,替他小心翼翼的打着。
她小心翼翼的跟随着他的步伐,心里却十分的暖。脚下的雪“吱吱”作响,很快就沁湿了她的一双绣鞋。
她正要下台阶,符祈骤然之间止住脚步,他眉宇紧蹙,只瞧着她湿了的鞋子。将莲足收回裙裾只中,仰头轻笑道:“王爷,怎么停下来了……?”
非烟的话尚未说完,身子骤然腾空,人已经被一个宽厚的臂膀抱了起来,脚底传来的冰冷乍然之间消弭。他打横抱起来她,她的整个身子都缩进他的臂弯了。
一旁的奴仆,瞧了瞧非烟的脸色,硬着头皮劝道:“王爷,这是在宫里,只怕有违礼数……”符祈瞧了一眼那无垠的白雪:“无妨。”
非烟此刻却涨红了脸,她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他大毡上的狐狸毛轻轻的扎在她的脖颈里,她觉得那样的暖。“王爷,这样空怕不妥当,放我下来吧。”她这些话有些言不由衷,她心里好似灌了蜜一般的甜,这些天压在她心里的霾霎时烟消雾散。
他不语,反倒深深的低下头凝了她一眼。
她微微仰视着他俊美的容貌,他们二人相识亦是在这样的大雪里,而如今她亦要做他的王妃,她想起来亦是那样的暖。带着悸动,更多的是期盼。
她鼻翼之间闻到的都是轻微的檀香,那样的好闻。
宫里的甬道上,软石铺路,他走的那样的慢。她自知他是养尊处优的王爷,便舒臂搭上他的肩。她凝视着这张脸,眼里泪光盈盈。
“怎么了?”他低声问。
“呃,王爷,你莫要再怪非烟了……我知道错了”这句话,她在心里滚了无数遍,终于脱口而出。
他倒是十分懊恼的样子,眉头紧皱,眼里却是微微的不舍,语气里却是几分微微的懊恼,“是本王的不是,不该恼你。”
“王爷……”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有一丝颤抖,她从未想过这般倨傲的人物,会这般向她道歉。
“你以后莫要再说要离开的话,你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绝不会亏待你。”他抱着她的手愈发的紧,她将脸紧紧的倚在他的他的胸膛,只觉得那样的暖。她的眼底竟有几分湿热的感觉,原来幸福离她这般的近,只要她不去计较那苏慎容,他们二人终究能够在一起。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脚下深厚的积雪漫过了他脚上的鹿皮靴。他每一步走的甚是艰辛。
沿途偶尔有宫女内侍经过,皆惊讶的跪在地上,都想着,昔日王爷对苏皇后的那场痴恋,只怕早已走到尽头。非烟涨红了脸颊,躲在他的怀里,娇羞不已。
直至傍晚,雪下得愈发的大了起来。宫里的甬道上的雪压住了枝桠,几棵冬青被硬生生的折断了,走廊上的几只画眉鸟冻得哆哆嗦嗦的,在笼子里叫个不停。
栗公公此时却小心翼翼的跟着圣上。他瞧见符临的脸色犹如九天寒冰,目光似乎抵得过这冰冷的雪水,便生怕生出什么祸端。
天黑了起来,地上的雪瞧起来银白一片。天这样凉,栗公公脸上却微微的冒着虚汗,那冷飕飕的寒风直往鼻子喉咙里灌。他赶上数步,喘着粗气道:“皇上,这样天寒地冻,您可要传轿?”
符临脚步未停,口气倒似寻常“不必,去叫人将奔驰牵来。”奔驰乃是皇上的御马,十分的高大神骏,浑身通白,却无半丝的杂毛。
栗公公此时如同五雷轰顶,跪在地上,“皇上,使不得。雪这样大,您若是伤了自己的身子,奴才的命也没有了。”他未曾理会他,反倒直穿过御花园,径直的奔往御马苑。
御马苑的侍卫远远的瞧见一行身影过来,大声的呵斥道:“是谁?御马苑已经落了锁,明日再过来罢。”
栗公公赶忙上前,急道:“圣驾在此,还不快开门。”那几个侍卫唬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求饶“奴才不知,还望皇上恕罪……”
那几个侍卫唬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求饶“奴才不知,还望皇上恕罪……”符临并不理会他们,只吩咐道:“将门打开,把御马官给朕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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