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今日打扮一新,画着淡淡的妆容,梳了中分低盘发髻,髻上别了一支珍珠攒成的月季发夹,耳上戴了两粒粉色钻石,颈上挂了一串洁白的珍珠。她穿着浅藕色镶着贝扣的倒大袖旗袍,衣摆上缀了一圈蕾丝流苏。徐燕坐上汽车,徐光耀和徐城准备送她到段家。车上徐城和徐燕聊些闲话,两人的语调欢快愉悦。徐光耀没有插话,他在前座只是笑着。来到段家门口,徐燕蹬着高跟皮鞋下车了,段绿卿已派佣人接她。
徐燕今日打扮一新,画着淡淡的妆容,梳了中分低盘发髻,髻上别了一支珍珠攒成的月季发夹,耳上戴了两粒粉色钻石,颈上挂了一串洁白啊珍珠。她穿着浅藕色镶着贝扣的倒大袖旗袍,衣摆上缀了一圈蕾丝流苏。徐燕坐上汽车,徐光耀和徐城准备送她到段家的。
车上徐城和徐燕聊些闲话,两人的语调欢快愉悦。徐光耀没有插话,他在前座只是笑着。来到段家门口,徐燕蹬着高跟皮鞋下车了,段绿卿已派佣人接她。
徐光耀给了徐城一个暗示,徐城立马钻出车外,跟在了姐姐身边。他看着车外的徐燕,嘱托着:
徐光耀:燕姨,现在九点了,司令部还有事,就让徐城陪你吧。我先坐车回去了。大概十二点坐车回来,之后把你送到婚礼现场,你看好吗?
徐燕朝光耀挥手,笑了笑:
徐燕:光耀,侬忙额。阿弟在,侬放心哇。
光耀听到这话,打着了车上的火。
进了客厅,徐燕见段绿卿父母正在招待客人,她便与他们打招呼:
徐燕:伯父,伯母,侬好!
段父听得此言,转过身来,殷勤招待徐太太,嘴却念道:
段父:徐太太千万别这么叫,真是折煞小可了。徐大帅可是五省联军总司令,我一个小小的局长可不敢给他太太当长辈。
徐燕脸上颇觉尴尬,谦和地笑着:
徐燕:绿卿是吾董沃(同学),吾应叫侬伯父。
段父脸上堆出笑来:
段父:客气啦,客气啦,徐帮办送太太来的吧,怎么也不坐坐。
徐燕:伊有事忙嘞。
段父侧过身,食指指向女儿卧室:
段父:绿卿在里面,你们好久不见,肯定有好多话说。
徐燕点点头。
徐燕:感谢侬。
她嘱托徐城:
徐燕:阿弟,侬坐外头等吾。
徐城:阿姐,吾晓得哇。
徐燕跟随佣人进了绿卿卧室,有个妇人正为她梳妆。段绿卿见了徐燕,热情地拉她的手。
段绿卿:班花老同学,快坐,快坐,你还好吗?
徐燕微微笑着,甜甜地酒窝露了出来:
徐燕:蛮好额,侬今朝真好看!
段绿卿穿着湖州真丝裁得粉色圆摆袄裙,上面有许多放射花纹及几何图案,再配上耳卷发,丰腴洁白的她显得更加洋气。徐燕坐在卧室左边的罗汉床上,陪着对面交椅上的段绿卿说话。
妇人给段绿卿裹上了蕾丝钉珠头纱,将整个头发罩在里面。徐燕瞧着段绿卿的结婚造型,想到家中卧室床桌上的结婚照:她可没有蕾丝头纱裹头,徐伯钧不喜欢西式婚礼,她只将头盘起来,戴了些沉重的发饰,穿着一身无领的石榴色袄裙。身旁徐伯钧穿着黑色长衫,整个人显得很得意。
徐燕此刻有些无聊,她瞥见床角的枕头下有一本包了封皮的书,她顺手拿起来翻了翻,她神色忽然变了。穿戴好的段绿卿本来要到床上与徐燕聊天,她瞅见徐燕翻看她的日记,燕子的手指不停蠕动。绿卿让妇人与佣人出了屋子,她将门关好,而后缓缓步到徐燕身旁,她伸出肉乎乎的右手:
段绿卿:燕子,这是我的日记本,是我的隐私,还请你还给我。
徐燕忙将日记本合上,抬手递给了她。
徐燕一脸担忧,悄悄同绿卿说话:
徐燕:侬居然是革命党,若伯父晓得、联帅晓得,侬会没命哉!
段绿卿整张脸波澜不惊,将日记本携在了腋下。她正对着徐燕,义正言辞地说:
段绿卿:结婚后我和老乔(段绿卿丈夫)准备去广州,和这个封建官僚家庭彻底决裂,为了我们的理想即使牺牲性命也是值得的。燕子,徐伯钧长久不了的,北伐军正在攻打宜昌的王子玉,不久就会轮到他。他若败亡,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会被他牵累的。你要提前想好出路,不值得为他陪葬。
徐燕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良久才吐出了一番话语:
徐燕:今朝事吾伐会同联帅港(今天的事我不会和联帅说),吾勿晓得啥出路,吾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段绿卿看她发窘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露出一对小虎牙。
段绿卿:这事也不急,你想通了就给我打电话。
徐燕不知如何回答,她两只手绞在一起,久久不曾说话。
段绿卿将日记本裹在厚厚的被褥里,一会她就带着被褥往乔家来。十二点,徐光耀开车送徐燕来到乔家,徐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徐光耀有些惊讶,关心地询问:
徐光耀:燕儿姨,你没事吧。
徐燕只是摇头。徐城对阿姐的变化亦是不懂,他同光耀道:
徐城:阿姐先前头高兴咯,吾亦勿晓得发生啥事嘞。
徐光耀看见徐城困惑的模样,自己也不知如何安慰庶母。到了乔家,徐燕面无表情地从婚车上将段绿卿扶下来,绿卿倒是一脸幸福。礼堂上,段绿卿与乔一民举行了西式婚礼,夫妻二人共捧一束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徐燕看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心中感动,终于有了一副笑模样。她衷心地祝福这对金童玉女。
婚礼完毕,段绿卿正在卧室卸妆。此刻徐燕步进屋内,凑到绿卿耳边,悄声同她告别:
徐燕:侬到广州,记得被吾当地舞(记得给我打电话)。
回老宅的路上,徐光耀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徐燕闲聊:
徐光耀:段小姐丈夫是个才子,可惜家底薄了些,比起段家差远了。
徐燕一脸向往,开口应答:
徐燕:伊拉(他们)是自由恋爱。
徐光耀笑了。
徐光耀:那我真心祝福他们,自由恋爱结成伉俪真是不易。
徐城:少帅港(说)得对哇。
汽车走了一会儿,终于到达徐家老宅,光耀刹了车,同徐燕道:
徐光耀:到家了,燕姨上楼吧,父亲等着你呢。
徐燕下了车,来到别墅二楼,轻捷地迈进了卧室。她瞥见徐伯钧正在浇那棵白牡丹,似乎没有察觉她。她悄悄唤了一声:
徐燕:大帅。
徐伯钧嗯了一声,转过脸来,和气地说:
徐伯钧:嗯,俺看你累哩,赶忙歇着吧。
徐燕好似交了差,忙到架子床歇了。
徐家老宅落成仪式正式举行,徐伯钧邀请了沪上的官员及名流。众人夸徐伯钧宅院环境好,徐伯钧脸上笑呵呵的。徐家在宅前的广场摆了许多桌椅,桌上盖着白色的桌布,金属椅是西洋的样式,上边涂了黑漆。客人在椅上品尝着桌上的水果、点心及饮料。
徐伯钧和沐公坐在椅上愉快地交谈。沐婉卿闷闷不乐地在院中瞎走。她已知道害死哥哥的凶手是徐伯钧,这是闽大成告诉她和谭玹霖的。原来闽大成当日未死,只是中了谭家军的麻醉弹。徐远误认他死了,拿了尸检报告就向徐伯钧交差。徐伯钧趁势斩草除根,等沐婉婷乘船到香港,他就……。
刺客从船上将沐婉婷推下海,结果谭玹霖带着民团赶来,刺客怕暴露行踪,连忙撤走。沐婉婷在海上扑腾着,大喊救命,谭玹霖救下了她,带婉婷到民房去见她的生父闽大成。
沐婉婷不愿认这个亲爹,她哭闹着离开了。谭玹霖向闽大成保证沐婉婷的安全,让她好好在香港读书,并许诺扳倒徐伯钧就让他和沐婉婷团聚。闽大成深深认识到徐伯钧的冷酷狠毒,他答应了谭玹霖。他托谭玹霖到英租界的大华银行将证据取来,那是一卷胶卷,上面记录着一个画面:
“山东丸号”游轮刚进上海码头,炮兵团就轰炸了码头。那艘游轮停泊码头的时间非常固定,就是下午一点。徐伯钧轰炸码头的时间是一点而不是三点,沐远航就是死于此次轰炸。胶卷是闽大成从一个英国记者手里买来的,她刚好用照相机拍到了此次爆炸。闽大成为了留个后路,就将胶卷买下,藏到了大华银行。
不久沐婉卿从闽大成口里得知真相,又看了胶卷,她恨死了徐伯钧,她支持谭玹霖扳倒徐伯钧为自家哥哥报仇。沐公身体不适,不愿劳心,前往法源寺吃斋了。他见女儿能干,便将产业托付给了婉卿。
婉卿得知了真相,她不想伤害光耀,况且她只爱谭玹霖,光耀向她表白时,婉卿婉言拒绝了。今日她看到徐伯钧这个仇人,心中怎能不忿恨难过呢?婉卿脑子乱成一锅粥。
这时一只小手拉住她的衣服,稚嫩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
徐光洁(幼时):婉卿姐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沐婉卿忙将思绪拉回,瞧着面熟的大眼女孩,她敷衍地笑着。
沐婉卿:原来是光洁妹妹。
徐光洁指着身旁的徐燕,大方地向沐婉卿介绍:
徐光洁(幼时):姐姐这是我妈妈。
徐燕细细打量着沐家大小姐:她穿着一身干练的洋装,长长的卷发披散下来,好像一个白瓷洋娃娃。徐燕向她打招呼:
徐燕:侬好,吾唤徐燕。
沐婉卿一双秋水注视着梳着双圆髻穿着梅染色竹筒领旗袍的小姨娘,感慨徐燕真是一个水做的女子:徐燕眉目温婉动人,毫无攻击性。她的右眼外眦点缀着一颗朱砂痣,这粒红砂为她添了几丝哀愁,总想让人呵护她、怜爱她。
沐婉卿礼貌回应:
沐婉卿:徐太太,我叫沐婉卿,是华商会长沐致远的女儿。
徐燕莞尔一笑,瞅了沐婉卿一眼;又将目光扫到不远处的桌椅,用手指了指:
徐燕:侬快足(坐)哇。切(吃)些点心哇。吾额招待客人,勿好相陪。
沐婉卿轻笑着:
沐婉卿:那你忙吧。
徐燕拉着女儿走了,到了大门口,却见光耀同谭玹霖打招呼,她行到光耀身旁,问道:
徐燕:光耀,伊是谭司令哇。
徐光耀点着头,手掌指向了谭玹霖:
徐光耀:燕姨,我介绍一下,这是上海司令谭玹霖。
徐燕:谭司令,侬好,快到里向(里边)足(坐)哇。
徐燕热情地客套着。谭玹霖笑了笑,夸赞着她:
谭玹霖:谢谢徐太太,徐太太真是个美人呢。
光耀身边的徐城面色不快。
徐燕心中受用,她平视着谭玹霖:
徐燕:吾谢谢侬啊。
谭玹霖微笑地望着徐燕:
谭玹霖:徐太太客气了。
谭玹霖目光移到光耀身上。
谭玹霖:我要和徐联帅打声招呼。
徐光耀回之一笑。
光洁对着谭玹霖狂翻白眼,没好气道:
徐光洁(幼时):你来做什么,我爸爸讨厌死你啦。
谭玹霖一脸懵,光耀有些不好意思。
徐光耀:我妹妹是小孩子,谭司令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啦。
谭玹霖自嘲地笑道:
谭玹霖:我怎么敢和联帅的千金计较,光耀兄,我先走一步了。
谭四在路上同谭玹霖吐槽:
谭四:徐伯钧真是坏,竟然让儿子娶婉卿小姐,这不是横刀夺爱?还有徐伯钧那闺女,真是没礼貌。
谭玹霖摊了摊手,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谭玹霖:哎,他闺女还不是耳濡目染,咱们这位大帅恨死我啦!
谭四无奈地笑了。
徐燕低头看着女儿,轻声斥道:
徐燕:囡囡,侬港(说)得啥哇,勿有礼貌。
徐光洁小猫似地躲在妈妈怀里,满脸委屈。苏泓琛瞧见徐燕,没正经调侃着:
苏泓琛:伯母,不对,您比我小呢,徐太太你好年轻啊,身材真棒,声音跟黄鹂鸟儿似的,长得真是哇塞,我看沐小姐可比不上你。
裴绍均看他这副纨绔模样,真是上不了台面,嘴上损着:
裴绍钧:你看你吊儿郎当的样子。
徐燕眸中含笑,指了指广场:
徐燕:谢谢侬,拿(你们)往里向足(坐)哇。
苏泓琛稍微正经了些,扯着嘴笑道:
苏泓琛:我随意,我们和光耀说说话。
徐燕:好哇,吾勿打扰拿哉(我不打扰你们了)。
徐燕走后,苏泓琛向光耀数落着谭玹霖,说了他的一通坏话,光耀只是不听。谭玹霖同徐伯钧打了招呼,就往旁边坐了。沐婉卿远远瞥见谭玹霖,下意识地躲开了,坐到了徐伯钧和沐致远身后。
徐伯钧穿着一身紫色夹袄,托得他更加贵气,徐低声同沐公说:
徐伯钧:俺瞧婉卿有些闷闷不乐。
沐致远叹了口气:
沐致远:我生病后,只有婉卿帮我打理生意,着实难为她了。
徐伯钧:是啊,她一个女孩子照看生意,确实是太累了。
徐伯钧一脸心疼,好似真正关心这个所谓的未来儿媳。
然而未过三秒,他又转了话题:
徐伯钧:沐公咱们到偏厅坐吧,俺知道你是沪上票友,俺专门请了兰老板在大厅唱戏,你可得赏个面哩。
沐致远点头同意,领着沐婉卿随徐伯钧来到偏厅。佣人们也将客人请到大厅听戏。大厅和偏厅是贯通的,当下用戏台隔住了。
徐伯钧将一杯香茶捧到沐致远手里:
徐伯钧:一会儿沐公登台和兰老板合作一出龙凤呈祥,如何?
沐致远摆摆手:
沐致远:你看我这嗓子,我就不丢丑啦!
徐光耀为婉卿递过茶杯,沐婉卿接过了。徐伯钧尝了一口茶,一脸笑眯眯。
徐伯钧:兰老板的龙凤呈祥,也是一绝,今天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光耀今年啊,虚岁二十五,去年在陆军总部当了一年参谋,如今在沪上任职,也算独挡一面哩。不过一个人过日子也不是事,俺想啊,是该给他找个媳妇儿啦。
大厅的谭玹霖听到此言,闭上了干净澄澈的双眸,心里不停地翻江倒海。偏厅又响起徐伯钧的声音:
徐伯钧:老话说,男人嘛,成家立业,总得有个家,有老婆照顾家,做事才有底气哩。
沐致远吐出一口气泡音,试探性问道:
沐致远:听联帅的意思是,光耀贤侄看上我们家婉卿了。
徐伯钧大笑两声,将大拇指竖了起来,那个淡玉扳指牢牢地扣在手上,他对婉卿赞不绝口。
徐伯钧:婉卿这娃儿得体大方,又给光耀做过秘书,两人情投意合,很是般配。
徐伯钧高兴地打量着光耀和婉卿。婉卿心中很无奈。沐致远心里万分愿意,他拄着拐杖,一双笑眼瞅着徐伯钧:
沐致远:是啊,婉卿和光耀从小相识,青梅竹马,光耀呢,又是这样的人品才华,能够有光耀帮衬,我放心了!
徐伯钧笑成了一朵花。
徐伯钧:好好好!
大厅里的谭玹霖异常不乐。沐婉卿心中也不情愿,连忙推脱:
沐婉卿:爸,我刚刚接手沐家生意,千头万绪的,而且纱厂还在亏损,我实在无心考虑婚事。
她逼迫自己抿出了一个笑容。
徐光耀看着婉卿,诚心道歉:
徐光耀:婉卿,之前是我唐突,我不该私下向你表示,父亲已经责怪我了,我想给你陪个不是。
徐光耀做着赔礼的动作。
沐致远:这么说,婉卿,光耀已经提过这件事情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老爸。
沐致远对女儿的隐瞒颇有微词,如今女儿有了好归宿,他也就十分放心了。
徐伯钧一脸笑呵呵:
徐伯钧:婉卿啊,她的人品看在大家眼里啦,私订终身于理不合,婉卿啊,你拒绝光耀对哩。小子他没规矩,不能让他轻易得手哩!
沐婉卿假意陪笑。
沐婉卿:徐伯伯,爸,之前我拒绝光耀哥,不是因为唐突,而是之前沐家舞会,我们把联姻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是因为当时战事紧急,我们怕有损联帅府的名誉。但是现在这南方的战事更紧了,如果重提婚事,只怕会遭人诟病。
徐伯钧觑着沐婉卿,摆手说道:
徐伯钧:不不,咱倒不这么认为,俺倒认为恰恰是缘分到了。如果当时促成那桩婚事,光耀就错过了你这个真正的沐家大小姐哩。
沐婉卿察觉徐伯钧的枭光朝自己射来,她心中发毛,一时没了言语。
徐伯钧趁机打铁,眸子里充满精光,脸上却是一副笑面孔。
徐伯钧:这是命,命中注定你俩要成就一段姻缘。
此时沐婉卿反应了过来,她实在不愿被徐伯钧牵着鼻子走,忙道:
沐婉卿:这只怕有人嚼舌根,说联帅府不打理军事。
徐伯钧:哈哈哈
徐伯钧笑了几声,食指轻轻点着红木茶几。
徐伯钧:么会呢,时局不稳,徐沐两家更应该相互帮衬,沐公,你看这小两口真是一对壁人。
沐致远:是是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够得到联帅府的垂青,是我女儿莫大的荣幸啊!
说着沐公将目光投向了婉卿、光耀。
徐伯钧承诺着:
徐伯钧:沐公,你放心哩,今后婉卿就是联帅府的少奶奶,凡事有联帅府为她撑腰哩!
他又哈哈大笑起来,提了一个建议:
徐伯钧:沐公,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订婚仪式就安排在下月初八,那是个宜婚嫁的黄道吉日。
沐婉卿心里焦急,徐光耀痴痴地瞧着她,婉卿将头偏过了。沐致远心里赞成,他抬了抬手:
沐致远:好,就这么定了。
婉卿真想给她爹个白眼,徐伯钧抚掌大笑。
徐伯钧:好好,沐公喝茶。
徐伯钧唤过身边女佣,吩咐着:
徐伯钧:请小姨太过来,让她将琵琶带上。
女佣嗯了一声。
徐光耀同婉卿介绍:
徐光耀:燕姨弹琵琶一绝,擅唱苏州弹词,她的声音真是如闻天籁。
沐婉卿默默无言,面上添了一层冰霜。
大厅里,谭玹霖的心犹如被油煎炸,额头冒出了黄豆大的冷汗。徐燕抱着琵琶来到偏厅,挨着徐伯钧坐下了。沐致远瞧着徐燕眼熟,不由多看了几眼,徐伯钧嘿嘿干笑了两声。沐致远有些尴尬,为缓解气氛,他奉承道:
沐致远:联帅,太太真是个温婉大方的女子。
徐伯钧心中得意,面上却是和蔼可亲的模样。
徐伯钧:承蒙沐公看得起她。燕儿,你看婉卿和光耀多配哩,下个月小两口初八定亲,你替俺为他俩讨个彩头吧。
徐燕低下了头,洁白纤细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唱道:
徐燕:丝纶阁下静文章 钟鼓楼中刻漏长 檐铃响响叮当 崔莺莺莺语唤红娘 红娘呀你看月明明 明月当空照 去张张张相公他可得在书房 切思思思切情深重 俏双双双美就出兰房 一步步步入亭中去 再添添添满一炉香 莺莺拜拜月光 甜蜜蜜蜜语告穹苍 香飘飘飘入书房去 愿他是早早早步入蟾宫香 俏伶伶伶俐红娘婢 口轻轻轻口换红妆 小姐呀 少停停停刻夫人晓 又要怒冲冲冲打我小梅香 小姐是连连连称是 步忙忙忙步返兰房 望巴巴巴望早成双
唱毕,沐致远忍不住鼓掌。
沐致远:太太歌声真是绕梁三日,回味无穷啊,十几年未听到如此妙音了。
徐燕听人夸赞,心中极是高兴,她浅浅一笑:
徐燕:侬谬赞吾呀。
徐伯钧面上客气。
徐伯钧:沐公喜欢就好。
光耀深情脉脉地看着婉卿。
徐光耀:燕姨唱得不错吧。
沐婉卿:是不错。
沐婉卿敷衍着,心中万般煎熬。大厅苏泓琛走到谭玹霖身边,提高了嗓门,故意同他说:
苏泓琛:徐夫人嗓子真像那出谷的小黄鹂,琵琶弹得好,人又数一数二的漂亮,难怪光耀父亲疼她呢。
谭玹霖握紧拳头,面色不悦,气鼓鼓道:
谭玹霖: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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