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徐伯钧书房墙壁上裱着一幅画,画中有位手持粉荷的绿衣仙女。听说这是徐伯钧亲手画的,仙子是他在日本留学时小憩梦到的。醒后他便作了一幅仙人图,裱装好就挂在了书房墙上。
1920年,徐远从闽大成的工房里带回一名包身工,她名唤燕儿。徐远觉得小姑娘好似书房画里的仙女,为她租了房子,嘱托房东妻子好好看顾她。小姑娘出落得白嫩水灵,好似含羞带露的白山茶。不久徐远将燕儿领到了浙江督军府。
徐伯钧瞧她跟画上仙女似的,又兼江南旖旎风情,心中欢喜,就将她留在屋里作佣人。徐与燕儿相处数日,知她懂文字,擅音律,人又伶俐聪明,性格极为温柔,不免高看她几眼,心中存了几分爱意。
徐伯钧鼓励燕儿放脚,又教她小学时的国文、算数,姑娘很聪明,人也勤奋,没多久便将一学期功课掌握了。某日督军在外面喝醉了酒,四十二岁的他收用了十六岁的燕儿。醒后他很自责,自此不碰燕儿。
生活还像往常一样,只是二人相处多了些许尴尬,燕儿的眼神也有了诸多幽怨。两个月后燕儿怀上了督军的孩子。督军目前只有光耀一个儿子,子嗣确实单薄。听说燕儿怀孕了,他很兴奋。第二日就纳燕儿做姨太,予了她几间屋子,拨几个女佣服侍她,并将自己的姓赐了她,唤她作徐燕。
从此督军府众人称燕儿小姨太。燕儿怀孕后徐伯钧万分温柔,又是给她端水又是为她捏脚,一句重话也不说,燕儿有些受宠若惊。
正文:八月后,已是1921年,徐燕生下一个可爱女婴,眉眼很像徐伯钧,只是皮肤皱皱的。徐伯钧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开心坏了,亲了女儿脸蛋子好几口,他说女儿实在太像他了。燕儿听到这话笑了。
徐光耀看到胞妹紧紧攥着的小拳头,他一遍一遍搓妹妹的手,女婴“哇”地一声哭了。徐伯钧让光耀轻些,都将女儿弄痛了。
一个月后,女婴出落得白白胖胖,一掐能出水的样子。徐伯钧为她办了个满月会,邀请江南各界名流参加。上海商会会长沐致远瞧着女婴,祝福徐伯钧壮年得女。徐伯钧猫眼饱含笑意,他沉浸在得女的喜悦中,暂且将政治权斗抛诸脑后。副官徐远见督军如此快乐,自己心里也乐开了花。会上,徐伯钧给女儿取名徐光洁,他希望妮儿像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
1922年,徐光洁一岁了。她会叫妈妈、爸爸,哥哥叫得不太清楚。徐光耀老是缠着她叫哥哥。徐伯钧听她叫爸爸,就说“哎”,而后将徐光洁高高举过头顶。
光洁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她有时憋不住,就将尿撒在了徐伯钧白发上。徐伯钧也不恼,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逗她开心。徐燕拿过毛巾,她细心地擦拭着督军头上的秽物。
徐伯钧是山东历城人,是前清的步兵科举人,在日本东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过,作为当时的进步青年,他对清政府的腐朽很是失望,便悄悄加入了同盟会。回国后他先成为巡防营管带,后当了陆军协统领。辛亥革命后,他在老领导黄占春师长手下任旅长,其实就是黄的智囊。之后几年徐伯钧官运亨通,最终控制浙江,之间的风云变幻可就复杂多了。
光洁周岁时徐伯钧将徐燕送入上海女子学校读书——他是读书人,他不能容忍枕边的女人没见识。徐燕上六天课休息两日,休息期间,徐远就将徐燕接回了督军府。
督军经常询问她的教育情况,起初她也如实回答,只是后来她对徐伯钧的问话愈加敷衍。徐伯钧瞧她怠慢了自己,似乎心也野了,他五脏气冲天,当着女儿的面责骂她。徐光洁哭喊着妈妈、妈妈,徐伯钧才住嘴。督军常让燕儿陪自己睡觉,他若气不顺,就会在床上骂燕儿一顿。
1923年,徐伯钧任五省联军总司令兼江苏军务督理,开府南京。1924年,徐燕参加了罢工运动,这令徐伯钧大为恼火。徐伯钧让她休学,将她带回府里,要她好好带光洁。若是再敢生事,就别怪他翻脸无情。徐燕拗不过他,只得照看小囡囡。
光洁常恨妈妈往外边跑,不陪自己玩儿。徐燕听了很不是滋味。徐燕在府中没有信任的人,只与徐光耀谈得来。可光耀公务繁忙,因为辈分问题又要避嫌,所以也不大同她说话。徐燕只得同女儿说尽无穷无尽的话。待徐联帅回后宅,她与女儿说话的机会就少了,她对徐伯钧一腔怨气。
四岁的光洁穿着大红缎袄,头上扎着两个辫子。她勾住徐伯钧的手,亲昵地叫着爸爸,还问爸爸给自己带了什么礼物。
徐伯钧掏出一个红木八音盒,动人的音乐从盒中飘出,光洁雀跃起来,笑道:
徐光洁(幼时):爸爸最疼光洁了,这个礼物我十分喜欢。
徐伯钧抱起小妮,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光洁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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