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你欠的债，需两世偿还

长隐山，南明寺。

空隐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捋了捋胡须，哈哈一笑：

空隐：颜施主，看来这局，老纳要略胜一筹了。

对面的男子轻笑一声，慵懒的由右手支着脑袋，眉眼间似有秋意流转，把黑子落在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颜徽：不尽然吧？

空隐脸上的笑一顿，气恼的将棋局打乱，

空隐：不算不算，再来一局！

颜徽被他这种无耻行径气笑了，

颜徽：老头儿，你这棋艺不见长，这耍赖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空隐是南明寺的方丈，五年前与颜徽相识，那时的颜徽正被仇人追杀，年仅十五的他满身鲜血，好似地狱而来的罗刹。

他一直想劝颜徽放下屠刀，这些年来倒与颜徽成了忘年之交。

空隐：对了，前几日我观天象，却见凤星移位，而新生凤星之上又蒙了一层天机，叫我窥不得其中奥义。

见颜徽不在意，又言：

空隐：这凤星与你倒有一丝关联。

颜徽：哦？

颜徽这次倒是提起了一丝兴趣，把玩着手中的棋子，

颜徽：这凤星是……

空隐：苏家四小姐，苏凉。

空隐笑言。

手一顿，眼皮轻颤了颤，原来是她……

空隐察觉出他的不自在，饮了一口茶，捻了捻佛珠，

空隐：瞧着颜施主这样子，莫不是欠了人家女娃什么？

心中一动，颜徽想起三年前给出的那瓶药——“红颜薄”，此毒伤人不轻，十三岁后再开始医治为时已晚，发病时会呕出心头血，十四岁开始发病，共有五次发病机会。

可谓是这世上最毒的慢性毒药，一旦沾染，药石无医，病入膏肓，必死无疑，连他自己都没有制出解药。

那日他醉酒，一妇人向他求药。

秦氏：大人，我听闻您这什么药都有，我想求一种慢性毒药，让人五六年之内必死。

那妇人头戴斗笠，从她颤抖的手，可看出她有些慌张。

中间立着一个屏风，颜徽醉意朦胧的从暗格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颜徽：呵呵……你这妇人倒是心思歹毒的很呐……

第二日酒醒，回想起昨日的事，颜徽气的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到底是谁传出去自己这还卖毒药的？他只行医，从来不用医术杀人，这可算是破了戒了。

他查出来那妇人是苏府新进门的姨娘，而那药是给四小姐下的，这些年他一直在研制解药，却一直无果。

颜徽：是，欠那丫头的。

颜徽苦笑一声，看来研制解药还得再下一番功夫，谁让是他自己做的孽呢？

空隐脸色有些凝重，

空隐：你欠了那女娃的债，需两世偿还，如今已是第二世。

颜徽闻言挑了挑眉，眸中染上一抹讶色。

苏府。

天气已经还暖，院里的梨花也跃然于枝头上，春风从窗外吹进屋内混着梨花香，闻起来，前调香甜，后调偏苦。

苏凉趴在梳妆镜前，把玩着一只钗子，对着镜子嘟囔：

苏凉两年过去的可真快，必须在今年找到师傅，不然这病……

精巧的眉头纠结的皱在一起，

苏凉还有这婚约，该找个法子退了……

哥哥们都去书院了，自己一个人在家真是好生无趣。

放下钗子，伸了个懒腰，

苏凉真无聊呐……

苏染：怎么，四姐可是觉得无事可做？

苏染刚进门儿就听到苏凉的抱怨，将背在身后的请帖拿了出来，

苏染：瞧，这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文姝公主宴请城中诸位大臣子女去公主府参加赏诗会。

苏凉拿着请帖草草看了一眼，撇了撇嘴：

苏凉你还不知城中的那些公子小姐都将我视作目不识丁的草包，我去了岂不自讨无趣？

苏染：住嘴，休要拿胡话来搪塞我，你当我不知大伯母这两年，可是将满腹经纶都传授于你，昨个儿我还在墙角听见过你抚琴呢！

苏染翻了个白眼，她娘没少夸苏凉，每次夸顺带着还要损一遍她，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

苏凉尴尬的笑了笑，鬼知道她会听墙角。

她并不打算过早地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倒不如暗藏锋芒，做那看似绵软的猫儿，待到合适时机，再一招致命。

苏凉好阿染，我错了，不该瞒你，这事旁人不知晓吧？

苏凉就怕藏着掖着两年的事儿人尽皆知。

苏染：我也不是个傻的，我自然省的得你有你不愿说的道理，总之明日咱们一起去嘛。

苏染吐了吐舌头，抱着苏凉的胳膊使劲儿晃。

苏染：好不好嘛，四姐~

耐不住苏染的缠人劲儿，苏凉无奈答应了：

苏凉好好好，我应了你还不成吗？

萧湛：赏诗宴，也只有那些无聊的贵女和文人才会去，不过是说些情爱的诗词罢了，撑死了，也就是那些文客的纸上谈兵罢了。

萧湛把请帖往地上一扔，不可置否。

萧翼：属下听闻，四小姐……明日会去？

萧翼捡起请帖，走之前突然想起晌午暗卫汇报的事情，顺嘴提了一下。

萧湛握了握拳头，克制住想把萧翼打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

萧湛：你怎么不把话一口气说完呢？还带大喘气儿的呢，嗯？

萧翼：啊？

萧翼已经走到了门口，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自家主子这阴晴不定的心思。

萧湛：回来！

萧湛气得将砚台冲他砸了过去，好在萧翼躲得够快，向右一闪躲过了砚台，狗腿的地上请帖，

萧翼：爷您不是不去吗？

有时候萧湛真的很想撬开萧翼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

拿着请帖向他脑袋上砸了一下，

萧湛：爷突然想去了，不成吗？

萧翼：成成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委屈的在心底画了个圈圈，果然，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小剧场

萧湛：不靠谱的东西！

萧翼：嘤嘤嘤……

颜徽：我该去还债了。

空隐：我观星象，你可能还得肉偿。

颜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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