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竟已到了十月份,入秋了,原先清凉的微风吹在脸上只觉凉爽,如今添了几分冬日来临前的寒意。
举办春闱的地点定下,是京城最大的墨涵书院。皇帝于早朝之时选议除主考官之外的人,弘皎则一反近日闲散之态,力荐翰林院大学士陈书远。像无人知晓那是他提拔的一般,倒是不避嫌。
弘历见此情景,并未作声,只都察院左都御使上前一步,仍荐那人为考官。都知这春闱之事是个肥差,说不准便能收几人为自己的门生。
都察院左都御史,张廷玉的人。他眼下的阴霾就快遮不住了,终在事成定局之时出声,推弘皎一把。饶是如此,春闱仍有五成以上的决定权在他,不急。
永寿宫一大早便派人送东西给荣辛,极为疼爱她腹中之子,似嫡孙一般。
太阳方从天边升起,语情便起身,用过早膳后见紫鸢袖中有张纸。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衣袖,她有片刻恍惚。
自荣辛有孕,她无须接受每日妾室的见礼,也乐得自在。一回神,她静默地示意流萤领众人退下。紫鸢渐从袖中拿出纸,垂首不语。
鲜少才会露出的神色,是永寿宫。细看那纸,轻轻摸着上面的墨迹,宫女才会用的墨,当真滴水不漏。如此大礼,怎能不作些表示。
“紫鸢,我会如实告知王爷,到时你传话给伯父,叫他力荐纸上之人,其它事照旧。”不曾想江南颇负盛名的少年才子,十六岁的进士,就这样轻易的入了钮祜禄氏麾下。
又看向另一个人名,有些眼熟。是了,阿玛几年前怜他才学过人,却被不明之人打压,定了他为广东会试的前三。此次春闱倒赶上了,一个良机。
“动了春闱的暗桩,也要力保他入翰林院。”她摸着那个人名,此人聪慧异常,更懂不露锋芒,于我,于富察氏,于王爷,皆有益。
紫鸢点头,心下却惊讶。不惜动用春闱之力,小姐荐入翰林院,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在她耳边喃喃细语,语情听了颇为震惊。高氏,黄氏,没一个简单的。
贵妃的赏赐一批批的入了锦春阁,使荣辛不大不小的院落有些放不下。新人入府,贵妃还会这样对她吗?
院中的花尽数凋谢,零落成泥碾作尘,道是香如故。望着那些枯萎的花瓣,亦细想了许多。
转身至桌边,她这锦春阁也因她怀孕,多了几分人气。没有语情那样一心为她的家族,她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只能坐下空等,甚至,连新人的脾性都知之甚少。
玉兰拿出密送进府的银两,她轻柔地开口:“格格,府里送的银两都在这儿了,统共两百两。”
她看向那包袱,亦不欲多说。“替我谢过阿玛,春闱之事轮不到我们这一支操心,将信送到府上,你亲自去。”
话音刚落,玉兰行礼退了下去。每年春闱的榜单都暗藏玄机,虽无法插手那些,多少也知道。这水,太深了,一眼望不到尽头。
稍晚些,弘历尚在养怡院批示公文,掌事步伐极快的入内,言宫里传旨的人到了。知道为了赐人那事,他亦不显匆忙,使人服侍着穿了朝服,以示庄重。四爪蟒纹,衬在他的朝服上。
传旨的太监也是熟人,不动声色地与弘历打了个照面,便开始宣旨。“河道总督高斌之女高氏,黄戴敏之女黄氏,御秀名门,端庄淑德,品貌上佳,着指与宝亲王。”
他跪下接旨,眼里添了几许不明的神色。高氏为侧福晋,黄氏为格格。
使王府掌事好生送了传旨的太监出府,照常给了银子。高斌,父皇如此打算,竟不只如此。阳光照在他脸上,也感觉不到多少温暖,只觉寒冷。天家的儿子,最难做。
自弘历吩咐下去,王府中人开始准备他与高侧福晋的大婚,虽比不得真正的大婚,但到底是皇帝亲赐的侧福晋,也非比寻常。只那一同入府的格格黄氏,怕有些尴尬。
这日子,便这么过去了,转瞬间到了十一月初三。人人都如此,命由天定。谁会去想,为何天能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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