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乾三十五年,先帝景世祎命逝长安城,举国上下守孝一年,期间看似由太子景明城暂掌朝政,实则皇后垂帘听政。
元乾三十六年,太子景明城作为新帝登基,全权接手朝政,改年号为“景正”,沈氏为太后,沈熄颜为皇后,侧妃杨皖歌为贵妃,位同副后。
此为景正元年。
“皇后娘娘万安,贵妃娘娘吉祥……”
“平身吧。”
沈熄颜坐在这景阳宫主位,看着她们向自己请安行礼。
选秀日子已过,从前未入宫时偶尔能见到的侍妾和大臣们的女儿大都陆陆续续进了宫,有了名分。
也是直到今天,她也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后宫佳丽三千。
每个人有的都不同,不止是位分高低,家族贵贱……还有容貌,浓妆艳抹的有,淡妆轻抹的也有。
第一天请安必将是群花争艳,再拉帮结派,向高位的女人讨好的口舌罢了。
她沈熄颜见不得、也听不得这些女人的七嘴八舌,也就草草地认识了一通,熟悉了各自的宫殿和位分,就打发她们回去了。
“娘娘有些敷衍了。”倚翠给正撑在小桌上微微合眼小憩的沈熄颜递上一杯茶。
她比永杏要小上些年岁,是跟着她一起在沈府长大的丫鬟,说话直,这点与杨皖歌有些相似,沈熄颜也确实不喜欢拐弯抹角。
“无妨,日后见得多了。”
她一饮而尽,见了那些女人,想象着以后后宫的闹腾不免心烦。
这有什么,以后景明城夜夜翻牌挨个宠幸,隔日她作为皇后不还是要当着她们的面儿赏赐点绫罗缎绸、金银首饰些的?
日后若是再怀上一男半女,也还是得赏的。
她想着,放下了茶杯,起身搭上倚翠的手:“永杏去哪了,几个钟头都没见着她。”
永杏是自小伺候在自己身边的礼仪姑姑,与倚翠一同入宫过来的。虽说是礼仪姑姑,但她没有那么老成持重,也事事会顺着自己。
在心中,怕是早已不是主仆之间的关系了。
“回娘娘,永杏姑姑这会儿应该是在给各宫小主分配掌事姑姑教学礼仪呢,您要去审查吗?”她看沈熄颜有要出去的意思,不免发问。
“这些事交给她,本宫放心。去后花园里走走吧……”
过了这些年,永杏也已在宫里待了好些年头,都已经当上一宫的掌事姑姑了。
她想着,从入宫嫁人到现在,也有约着五年时间了。
这五年,也就这么过来了。
沈熄颜步入后花园,她看着那些花墙、花圃、后来目光直直转到水塘上的荷花,想到了儿时的鱼塘,她也只是轻笑,随即向前却看到了花墙上的那一朵完全绽放的白色花朵,她看的有些入迷。
随着季节的不停变换,盛开的鲜花也在不断变化,她从没有那么仔细地观察过花朵,但还是想知道那些盛开的鲜花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不禁琢磨着,伸手轻轻摩挲着花瓣,随着清风慢慢摇曳着,一旦往下触摸它就会被轻轻地扎到。
用鼻子靠近闻一闻,会有一股淡淡青涩的太阳芳香,随着那股香味慢慢变淡,沈熄颜的思绪也在被慢慢拉回。
“娘娘很喜欢这……月季花,要不要吩咐下人采集一些制取香油或沐浴的时候用着?”
她一听是月季,眼睛不知所意地闪了闪:“不必,这花……”
沈熄颜先是朝倚翠笑了一笑,这小姑娘很是会察言观色,有些时候不用沈熄颜自己吩咐就会从倚翠手里得到她想要的,不过她却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日后怕是要吃亏。
“哈哈……”
沈熄颜话音未落,不远处正传来了女人的说笑声。她微微走上前,有要窃听的意思,倚翠跟在她身后,知道她的想干什么。
“贵妃又如何,不还是侍候陛下多年无子。”
倚翠一听就变了脸色,想要冲出去大声呵斥,这一切被沈熄颜尽收眼底,她拦下她,指尖抵上唇间,示意噤声。
她又低眸一想,这说的不就是杨皖歌?沈熄颜心想着,又探头看看是谁敢在这里随意议论她,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是谁。
沈熄颜一拍脑袋,该死,应该听倚翠的对这些女人上上心的……
“那是当然,小主刚进宫就如此得宠,日后还不知道是谁为母族争光呢。”侍女附和的声音,后又接着那个女人满意的笑声。
这话听得沈熄颜有些恼,她回头挑眉看着倚翠。
倚翠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旋即便明白了,像是她肚里的蛔虫,小声回应着:“这是平乐苑的富察贵人,从前是陛下的侍妾,富察县令送她这个庶女进宫给陛下玩玩而已的,登基后才晋升的贵人。”
倚翠转了转眼珠子,又提供给沈熄颜一点儿小情报——
“许是这几天陛下记起来她了,没想到才宠幸了几日,就如此得意忘形!”
沈熄颜抬眸再次看向那里,若有所思着,刚想抬脚离开就这么算了,可那小妮子又作死般地开口着:“再说了,那皇后娘娘背后不也……”
听到这里,倚翠眸子暗了些许,她小声开口:“娘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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