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三日己过,皇帝须早朝,皇后须见娘。
“臣妾长孙清拜见母后,母后千岁。”长孙清俯拜在地。
“嗯。”凤座上端坐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眉浅目清,鼻挺嘴小,虽是徐娘半老,但也是风韵犹存。那顶凤冠衬她华贵无双。那层层铺展开的深红广袖长袍,边缘绣数只金凤。或欲振翅高飞,或傲立九宵。形态各异,逼真传神。
“臣妾长孙清奉茶祝母后福泰安康。”长孙清屈膝奉茶。
“嗯。”太后接过抿了一囗,神色淡然。
“臣妾再拜母后,祝母后……”
“德妃娘娘到——”
“淑妃娘娘到——”
长孙清松了一口气,这二妃若不到,她就该在太后跟前丢脸了,她忘了最后该祝句什么了。
太后脸色却不大明朗,“你二人日上三竿方来请安,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么?”
德妃正要开口辨解,淑妃却屈膝跪地。
“皇后,你看当如何处置这二人?”太后目光转了一圈,又回到长孙清身上。
德妃目光不善地瞥向长孙清,淑妃却俯拜不起。长孙清微微屈膝行礼,“回母后,臣妾认为德、淑二妃贤名在外,但母后贵为皇太后,后宫之主,臣妾认为还是凭母后意见来处理。”
众人听她语气柔和,不急不缓;却不知她背后激起一层薄汗,袖子中的手在轻轻发颤。
“嗯,不愧是我大周的皇后。”太后目光环视一周,又道:“长孙将军府教出了个好女儿呀!”太后由着宫人扶起来,“好了,哀家乏了,皇后自行处理。”
“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
长孙清走到二妃跟前,淡淡的瞟了一眼,“去慈宁宫外跪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是。”淑妃柔声应到,俯拜于地。
“是。”德妃咬牙应下。
“皇后,太后刚才……”梓木递手帕给长孙清,疑声问。
“估计是……在试探我……”长孙清猛地站起,“梓木,去,去告诉娘亲,太后在怀疑将军府的忠心!”
“啊”梓木轻呼,“皇后,隔墙有耳。咱们回未央宫说。”
“好……”长孙清松手,却迈不出步子。
她脑子一团乱,她夫君的母亲,怀疑她娘家的忠心……为什么?长孙将军府北平匈奴,南定大齐,西击西秦,东安大晋。虽战功无数,但长孙将军府子孙凋零,到她己是后继无人。可为何,太后还是不信长孙将军府?那漠寒信她么?信将军府么?
“皇后,可要召夫人进宫?”
“不,不能……太后会更加怀疑的。”长孙清摇头,嘴唇轻颤。
“可是,我们要怎么应对?”梓木皱眉,“这太后在深宫中数年,我们……”
“那……那……那就召娘亲入宫,慰我思家情。”长孙清木木地走下台阶。
“臣,长孙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长孙刟跪在御花园入口处。
“爹爹……”长孙清泪眼蒙胧,声音哽咽,叹了口气,道:“平身。”她拭去眼泪,轻声道。“爹爹可是要远征西秦了?”
“回娘娘的话,正是。臣拜别娘娘,娘娘保重!”长孙刟低又行了一礼,方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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