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赟赫和荣樉行了宫刑,过了八九天,彻底修休养好了,方才被赶去上任扫西阁。
曾赟赫和荣樉忍着疼憋着不适的恶臭味,开始了他们的西阁扫洒的后半生。
他们必须扫得极为认真,不然就要面对吃不了饭,不能休息的状况。半饥不饱,还直不起腰来是非常要命的。秦墉已经开始每日顶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义务淘沟了。他们没理由再休息下去了。而且他连家里的人都有好几个月不见了。干得好的话,说不准还能见上家人一面。
曾家荣家秦家一朝败落,荣樉的妻子成功和离,各家的妾也归家去了。曾赟赫被收割,金小娘子和她的的儿子成了最大的赢家,曾赟赫长房家财没收,父亲曾老郎主没有牵涉其中,未被充公财产。最后所有财产归金娘子和曾赟赫的二弟。吁嗟曾赟赫!争抢了这么久,拼了这么多心力,不惜牺牲妻子达到保自己地位的目的,最终还是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此事之后,名不见经传的的林家成了新秀,扶摇直上。林深的正直踏实肯干,被女皇看重,得以青云直上,得到重用。
林深自曾赟赫收割之后,时常去符府拜访,造访符媛。符媛正在受到严重背叛的恢复期,正需要有人宽解。于是林深就和芸儿成了符府的常客。林湘心中认定符媛为自己的二嫂,倒也时常带来东西给她解闷。
转眼到了卫正五年十一月。芸儿自从那件事情后,就开始致力于研究刺绣手艺,短短两年多时间里,她的刺绣技艺就在她闭门谢客的钻研中突飞猛进。京中开始兴起以芸儿命名的“芸绣”。当时的富贵人家,都以能拥有一幅“芸绣”为豪。芸儿也因此扩大了经营,办起了长宁京城的最大一家刺绣手坊,专以卖大小绣品为业。她手下收了不少渴望学习高超技艺的年轻的十几岁甚至十岁下的女孩子。这些女孩子拜芸儿为师,在她手底下工作,成为芸儿手下的绣工。同时,芸儿还兼职了纺棉的工作,进一步改进了织棉布的技术,开启了以棉布为日常秋冬春通用料子的例子。芸儿雇佣织工织布,设计成衣款式,逐渐成为京中有名的织布行女商人。
芸儿一直单身,不曾再婚。她认为自己的后半生花在设计服装,引领时尚,改进织布业的技术,已然值得。但是她仍旧希望符媛能够找到好归宿,做回原本那个爽利闪耀的自己。
十一月水仙开得正好,宛若凌波仙子。水仙高洁,香气芬芳,开在暖房里,真个儿动人。窗外,早梅初放,朵朵白梅散发着点点幽香。符媛在符府自家的闺房前,望着那初开的梅和枝桠上残留的初雪,不觉伸手触了触那枝头,残雪纷纷落了下来。只听得“哎呦”一声,林深从树下忽然钻了出来:“可真是的,这雪险些湿了我的鞋。”
符媛看着突然钻出来的林深微微地笑,笑容和暖,宛如冬日的阳光。这些年,林深经常忽然就出现在她面前,像个顽皮的少年郎。她在不知不觉中,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存在。
林深已经二十五岁,依然未婚。京中许多姑娘都争着嫁给他,他却不为所动,总是这个那个的不满意。真不知道他是在挑剔些什么,林郎主和夫人竟然也好脾气地随他挑拣,根本不加干涉。想到这里,符媛都不由得为他着急,男儿不娶媳妇,一辈子单着怎么行?还老是往她这个和离过的娘子这边跑。符家已然不似从前兴盛,只有那些才貌出众,家世好的,一心爱慕他的待嫁闺秀,才是他最好的伴侣。
看到符媛发笑,林深正经了神色:“过了明年正月,我就要娶亲了。”
符媛一愣,不由得欢喜道:“是吗?对方是哪家的姑娘?”嘴上说得喜悦,心里却不知怎的,悄悄爬上一丝难言的失落。
林深笑的和煦:“自然是顶顶光芒四射,德才兼备的好女子了,人美才高,心地正直爽利。”
符媛“啊”了一声,心里却是长叹一声,“那么,恭喜深郎了。不知现今三书六聘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深笑得像个得到甜食的孩子:“今日就要来亲自问问那姑娘的意愿。”
说完,他忽然伸手捉住了符媛的一双玉手。符媛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只见他诚恳地开口:“我心悦一个姑娘八年了,也因为她喝醉过酒,因为她而等待渴盼过。她遭遇磨难,却心智坚定,一步一步走出困境,破局化解。她勇敢坚强,敢于直面难以启齿的往事。能隐忍蛰伏,能刚毅果决。如今,离那段过往彻底结束也有两年多了。我想,她是时候走出阴霾,开启新生活了。所以,今日我林深就是来问一问,你,可愿嫁我?”
幸福如潮水一波一波涌来,可是符媛并没有失去理智:“可是……”可是我终究曾经没能发现你的可贵,终究没有选择你。
林深知道她的意思:“一次错过,幸而非永恒。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你给第二次机会,媛娘,该为自己认真地选择一回了。”
一树早梅,一枝白玉条,此时的场景,竟然无端地让人感到异常美丽。
卫正六年二月,林家二郎林深的婚礼隆重举行,新妇正是九年前名满京华的双姝之一的符媛。当时,正值桃花盛开,新娘的笑靥,就如灼灼桃花般灿烂娇艳。
桃花树下,伊人巧笑倩兮,还是那样的爽朗明媚。“今年的桃花真是妖娆光华得紧呢。”
“是啊。”回复的声音里,有的是浓浓的喜悦和深情的对望。
(完)
大辽西阁公公纪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