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打开了他的药箱,把上头的瓶瓶罐罐全都拿了出来,轻按一侧的木板,底层的隔层被打开。
里头是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形东西,姜皓没有取出来,只是将药箱推到二人面前。
“这个就是当年剩余下来的松茸。这件事一开始师傅并没有声张,只是让我暗中调查。谁知最后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平乐王王身上!”姜皓说到这里,语气激动起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大人您知道吗!当年金京兆府的那场瘟疫的源头就是他盛永桓!他盛永桓的府邸就是京里浐河的上游,波及了整个京兆府的瘟疫源头就是这条河!”
姜皓顿了顿,对两人道出实情。其实当年主持赈灾的,原本是当今圣上。当年还未立太子,先帝正想凭借赈灾有功之名,让盛齐璟名正言顺地登上太子之位。谁料半路杀出一个盛永桓,在两仪殿门外跪了两天一夜,百官的折子犹如雪花堆在先帝的案桌上。
无奈之下,先帝只得把这份差事交到盛永桓手中,命盛齐璟一旁从理。当时盛齐璟并未多想,京中一片乱象,他只当自己的四叔救国救民心切。
盛齐璟心怀百姓,几乎所有事情一力操办。与他相反,主理人盛永桓却是终日不见人影。很快,太医院的药方研制出来了,盛齐璟又忙着和太医院了解情况,一直没有功夫细细追究他四叔盛永桓的怪异。
“当时我们查到了,运送这批松茸的官船是属于盛永桓名下的。师父让我带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松茸去见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前往当时他在京中的府上,表明事情的真相,一起面圣。师傅则是在太医院里拖住盛永桓。”姜皓说到这里整个人都萎靡了,盯着药箱里的那个小方块,眼睛渐渐红了,“谁知我还在半路上,就得到了十六卫传来的消息,说是姜圣手在送四王爷出府之时被门槛绊倒了如今正在家中昏迷不醒,让我立刻赶回去。”
姜皓看向许湛之,眼尾的那两抹红色刺了两人的眼,“这是盛永桓给我们的警告,所以这件事情,我那时谁也没说。所幸没有危及师傅的性命,他醒了之后也明里暗里的跟我说过,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行,就这么过去吧。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京中死的那一万余人,还有上万的灾民,他们过得去吗?”姜皓拍得桌子震了震,随后又有些无助地扶着自己的额头,他明白又不明白。
师傅有错吗?没有,姜圣手的名号是人赌上大半辈子得来的,又怎么会希望自己晚年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那他自己呢?错了吗?姜皓不知道了。
许湛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姜皓当时为什么不找他呢?因为当时许家太爷也因为这场瘟疫去世了,他不仅是先帝的太傅,同样也是翰林院之首,来年春闱的除皇帝外的最高主理人,许家的顶梁柱。许父当时尚书之位还未定,许湛之正忙着春天的那场考试。整个许家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到底是在世家的道路上更进一步,还是直接退出朝堂政局,成为边缘人物,许家的命运谁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姜皓怎么可能将这件事与许湛之诉说。
“当时给盛永桓府邸送药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给那些感染瘟疫的人扎针时,用了个特殊的手法,扎针之处会永远留个梅花般的印记,特别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刚刚给那男人换药的时候,我在他的手上看见了这个梅花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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