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声（3）

•全文一万六多字，三发完

•可能和文题一样有点虐吧，预个警

•作者因为自己停更了两三个月而不好意思地逃走了

•突然发文，感谢观看

主演：程锦衣、杰。

“他能碰到程锦衣所能碰到的所有东西，但他们无法碰到彼此。”

—

3.

程锦衣第一次发现他时是在百空药房，那时他以为是幻觉，直到回到房子里休养了几天又重新看到他时，才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你跳了足足有三尺高，阿锦。”杰把这件事拿来当日常报告，在他出门前、午饭后，或者每一个即将入睡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死对头站在你的领地里，而你甚至毫无察觉，说说吧，兴奋和惊恐哪一个更多？”

程锦衣惯例不做声，只是瞪着眼睛看他一眼，仿佛害怕一开口就会被什么趁虚而入似的。

这只鬼偶尔也会动手动脚，他会在程锦衣熟睡的时候掀掉他的被子，会在程锦衣出门前藏好他的披风，也会不经意间改变屋子的装饰。

他能碰到程锦衣所能碰到的所有东西，但他们无法碰到彼此。

“答应我，杰，以后不许砸东西。”

“比如？”

“玻璃杯，你上次差点砸伤黯师弟，还有衣架，你一生气就把东西往地上扔，任何东西你都不要毁坏。”

“像这样？”杰小心翼翼地从桌上拿起杯子，程锦衣的视线刚刚移到他的手中，就见它从松开的指尖脱落下去，砰地一声坠地倒在一旁。

没碎。

“可惜。”杰欠揍地摇摇头。

程锦衣瞬间捏起拳头扑了上来，两具身体贴近重合又交错开来，除了一阵被带起的晶莹尘埃，他什么 也没感觉到。

程锦衣苦笑着抱住头蹲在了地上，他还想揍他一拳来着，结果忘了他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没有任何权利决定我的存在。”

“他为什么没有回到杰府，没有回到他的妈妈那里，偏偏要跟着你呢？”黯曾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也试图联系韩雪儿一起想办法。

直到他发现韩雪儿根本不愿意搭理他，于是开始替程锦衣对付一个他根本看不到的人。花小楼暗示他换一个角度想问题，终于有一天他的好兄弟怀着重重心事找到了他。

“城主说得对，程师兄，换个角度去想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黯和小楼对视一眼，“你要不去看看大夫吧，一直能看见杰也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玻璃杯碎在了黯左耳边的墙壁上，那是一声清脆的巨响。

杰喜欢摔东西表达情绪，仿佛这是他表达自己的唯一办法。

他生气的时候会摔，程锦衣生气的时候也摔，程锦衣冲他发火时，程锦衣不搭理他时照摔不误。

玻璃的破碎声很长一段时间霸占了程锦衣讨厌榜的榜首。但其实他们相处的大半时间是相安无事的，只要程锦衣家里没有客人，只要程锦衣按时回家，只要程锦衣情绪稳定。

程锦衣发现这个家伙会做一些很幼稚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他会趁程锦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时候凑上来，尝试于与他重合，然后等程锦衣睁开眼睛的时候幽幽地开口说话，吓得程锦衣从沙发上弹起；会在程锦衣吃完饭的时候朝他脸上挤番茄酱；洗澡的时候冲进去和他比身高……

有时，在夜很深的时候，程锦衣坐在灯光下翻阅兵书。杰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似乎对这种东西有点兴趣。有时候也会不经意间地往程锦衣身上靠，直到和他重合了一个肩膀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头挨得很近。

但他们的目光一旦碰上，程锦衣就能从他的浅瞳里看到自己和窗外。

偶尔外面会有烟火，偶尔外面只有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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