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泽拉着鹤林后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道:"说吧。"
王二娘依旧伸着手抽泣道:"我的孩子…他还那么小…"说着王二娘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大概是人已经死了很久了,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你的孩子怎么了?"鹤林于心不忍,想上前询问,被妖泽拉住,只好大声问道。
"死在了刘老爷那个畜生的手上,他怎么狠下心的……"尖锐的指甲抓着地,地上被抓出了一道一道的痕。
妖泽等王二娘情绪渐渐平复下来道:"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遍,我们或许能帮你。"
闻言王二娘抬起头,止住哭声,眼睛里重新戴上了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
王二娘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走近说,刚走近一步想起来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站在原地,"刘老爷他一直在练长生不老之术,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说小孩的血可以做成补药,于是他就抓童男童女放干他们的血。"
"你是怎么知道的?"妖泽突然问道。
"有一位高人,他救了,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王二娘细细回答道。
妖泽:"哪位?"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生前每过两天都会去刘老爷家里送柴火,那天我看见我孩子沾满血的衣服在厨房的地上,我拿上衣服就去质问刘老爷,结果他把我赶了出来……"王二娘闭上眼踉跄了好几步继续道:"我回家去找我的孩子,怎么都找不到,那时候我还抱着侥幸心理,我想着应该是他贪玩,很快就回来了,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王二娘紧握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穿手掌,王二娘低头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拔了出来,低喃道:"没有我的心痛……"
"然后你就告到官衙了?"鹤林有些不忍。
"是,我想请县太爷为我做主,为我可怜的孩子做主。"王二娘抚摸着手上的伤疤,道:"谁想到,那县太爷和刘老爷是一伙的,他们说我没有证据,把我活活打死在公堂上。"
"所以他们是想灭口,你还知道什么?"妖泽抓到了重点,"刘老爷说他的孩子也不见了。"
王二娘摇着头情绪激动的道:"不可能!他连根本就没有孩子!他连妻子都没有!"
妖泽鹤林互相对视了一眼。鹤林试着安抚道:"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妖泽深吸一口气道:"好,你换个地方待吧,我们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你哪也别去了。"
"不用了,我自己解决就好,反正我也是个死人了。"王二娘说完就晃晃悠悠地要走出门。
"那你就永远成为一个孤魂野鬼,连投胎都别想。"妖泽一针见血,不留半分情面。
王二娘:"就我一个人了,投不投胎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你的孩子呢,你就不想跟他一起投胎……"鹤林还没说完,就被王二娘厉声打断。"我连他的尸体都找不到!谈什么投胎?"
"我们答应你,帮你找回你孩子的身体,还你一个公道。"妖泽认真道。
"……真的吗?"只要能还给她一个公道,让她干什么都可以,"你想让我怎么做?"
"找个地方藏起来,保护好你自己,需要你时,我们会去找你。"妖泽瞥见了墙角处一闪而过的身影。
王二娘点了点头,"好,我听你们的。"
鹤林看王二娘已经走了,道:"那个身影,你注意到了吗?"
"嗯看到了。"
"那我们不追?"
妖泽想了想道:"现在追没什么用,我们先把目前得到的线索捋一遍。"妖泽搬来了两个板凳,擦干净之后才坐下,"刘老爷撒了谎,王二娘的话……"
"她说的话有点奇怪。"鹤林接道。
妖泽起了兴趣看着鹤林问:"哪里奇怪?"
"你说刘老爷和县令是为了杀她灭口,可是她知道的东西还不足以灭口吧?"鹤林期盼的眼神紧紧看向妖泽。
妖泽赞许似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问她还知道些什么,控制一个死人很简单。"
"目的是什么呢?刘老爷?"
"还需要线索,我们去赵家小姐那里看看吧。"妖泽站起来向鹤林伸出手。
鹤林很自然的牵上了妖泽的手,"你知道在哪?"
妖泽有些得意道:"来的路上看到了。"
起风了,呼啸的北风叫嚣着横冲直撞,又纷纷扬扬地下着漫天大雪,道路两头也堆着厚厚的积雪,妖泽随手变出了把伞,撑起伞往鹤林靠了靠。
"冷吗?"尽管妖泽知道鹤林有法术不会冷,还是忍不住地问。
鹤林摇了摇头,怕妖泽挡不到就往妖泽身边站近了一些,"不冷。"
雪花落在了鹤林的头上,过了一会才化成水珠,鹤林似是感受到了妖泽的视线,抬头问:"你看什么?"
妖泽伸出手擦去了鹤林头上的水珠道:"雪刚才落在了你的头上,很好看。"
鹤林被妖泽突如其来的深情哽到说不出来话,本以为到赵家小姐前,都会这么尴尬的走下去。"来看看簪子吧,上等白玉玛瑙簪!"
鹤林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妖泽被簪子吸引了注意力。
"你上次已经送过我一个簪子了。"鹤林不情不愿地被妖泽拉到摊位上,妖泽拿起簪子看了看就往鹤林头上比对。
"那个不行。"妖泽取下鹤林头上的青玉簪,戴上了白玉玛瑙簪,左看右看才满意地点点头。"公子,给这位小姐买一个吧,这上等的白玉玛瑙是今天才到的货,做工绝对没得说……"老板自顾自的说了一堆,听的鹤林差点就瞌睡了。
"好。"妖泽似是也有些听不下去了,随手塞给了老板一些碎银。
老板捧着手接过碎银点着头道:"公子大气!公子大气!"
鹤林摸了摸头上的白玉玛瑙簪,有些生气道:"一个簪子哪有这么多钱?"话里话外都在抱怨妖泽太败家了。
"没零钱了。"妖泽有点委屈,"这个青玉簪,就扔了吧?"
"不行!"鹤林眼疾手快地从妖泽手里抢下青玉簪,"不行…你送我的怎么能说扔就扔。"
妖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的开心还是忍不住,"好,那不扔了。"
鹤林低着头手上还攥着青玉簪,咬了咬牙,主动抓住妖泽撑伞的手。
妖泽有些惊讶,还没等妖泽开口问。"……冷。"
妖泽看出来鹤林是死要面子,笑了笑继续向前走。走到一户人家面前,妖泽停下脚步,"到了。"
门旁边的一盏灯笼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雪,应该是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门前也积着一层雪。"看上去,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妖泽走上前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不会她们不在家吧?"鹤林试探着问。
"不应该吧,她们除了这里哪里也去不了啊,不是还说赵小姐是个疯子?"妖泽又敲了一遍门,还是没有人回应。妖泽后退了几步一脚把门踹开了。
鹤林走上前推开门,木门吱吱呀呀的叫,门内一片死寂。"你说,她们会不会像王二娘那样?"
"应该不会,谁要杀她们?"妖泽抓紧鹤林的手,让鹤林紧紧的贴在自己身边。
"有人吗?"鹤林大声的问着,还是没有人回应。"走吧,去里屋看看。"妖泽推开屋子的门,门没有锁,屋子里依旧没有人影,妖泽伸手摸了摸在桌子上的茶杯,神情有些严肃道:"茶是热的,应该是刚走。"
"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疯子走的还不是大门?"鹤林在屋子里走了几圈,确定了没有后门。
"走吧,追。"妖泽念了个法诀,一道细微的光飞出了门外。
妖泽鹤林一路追着光,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直到完全陷入黑暗,光也随着消失,妖泽鹤林停了下来,"是幻境。"妖泽刚想施法带着鹤林离开幻境。
鹤林念了个照明的法诀道:"那里有人。"
妖泽随着鹤林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有一个一袭妖艳绯红衣袍,上面用金线绣满了诡异的花纹,墨发紫眸,显得人妖异俊美,墨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躺在榻上单手撑着头微眯着眼,看到妖泽鹤林已经看到自己才闭上眼睛,"稀客。"
妖泽看清楚之后紧皱着眉头。"你是……?"鹤林将照明的法术举的更近,打量着。
光芒有些刺眼,谢云穆不适地皱了皱眉,坐起了身子,"不认识我了?"
鹤林听着声音觉得有些熟悉,想了好一会才把谢云穆的声音对应到上元节那天面具老板的身上,"你是那个面具老板?"
谢云穆手放在后面撑着自己道,"面具老板?有意思,面具我可没收你的钱。"
"除了面具老板,我也不知道叫你什么了。"鹤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谢云穆聊着,完全忽略了身边已经很不爽的妖泽。
谢云穆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似是挑衅般问着鹤林,"你的这位朋友似乎对我敌意很大啊?"
鹤林闻言看向妖泽,还没来得及说话,妖泽拉着鹤林就要走。
谢云穆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亮起了一排绿色的灯笼,"这么着急走,我有你们想要的线索。不感兴趣吗?"
"不需要。"妖泽头也没回的说。"你不需要,她呢?你连她的名声都不在乎了吗?现在蓬莱人都怎么夸他们的好掌门?"谢云穆一边说,一边回头坐在了椅子上。"
"你知道什么?"谢云穆说的东西确实很吸引鹤林,鹤林挣脱开妖泽的手,往谢云穆的方向走了几步,"王二娘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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