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从木匣子中取出冰裂纹青花瓷瓶,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顶,呈给沈怀。
“贤侄这是何意?”沈怀站起身来,连忙把柳青双手扶起。
柳青站起身来:“晚辈深夜叨扰不胜惭愧,此物乃赔罪之礼,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客气了,贤侄。”沈怀婉拒了瓷瓶,“老夫一向为官清正,平生不曾收过什么人的礼,倘若贤侄真有此心,不如将老夫房上之瓦补好,以免天阴漏雨。”
“前辈……”柳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原来自己和唐逸轩搞得那些小动作早已被沈怀发现了。
沈怀:“两位小友此番着实把老夫吓得够呛,毕竟朝廷上下何人不知陛下有一利刃名唤凌雪阁,取大小官员性命如同探囊取物……老夫还以为自己哪次谏言触了陛下的霉头呢。”
柳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晚辈惭愧,明日一定雇来些泥瓦匠将房顶补上。今日天色已晚,前辈早些休息,晚辈先告退了。”
“好,柳贤侄,你寻到你师父之后记得替老夫邀请他来我府上一叙,人老咯,也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见一面少一面呐……”沈怀感叹片刻,便又坐在木椅上拉近油灯,看起公文来。
“走吧。”柳青跃至屋外,对房顶上的唐逸轩说。
“怎么样?”到了沈府外,唐逸轩问。
“瞧不出破绽,也许他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柳青皱着眉头回答。
唐逸轩:“那我们明日去找第二个人?可是情报还没到……”
柳青:“明日先帮沈前辈把房顶修好吧。”
唐逸轩:“啊……好吧。看沈府上下那个清贫劲儿,沈怀也确实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柳青:“毕竟是长歌门的前辈入朝为官……”
唐逸轩:“此言差矣,恶人谷中有如你一般含冤之人,浩气盟中自然也有衣冠楚楚的伪君子,正道各派中人亦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上本无桃园,更无纯粹至善之人,只有红尘中沉浮的普通人。”
柳青:“嗯……所以你还有钱吗?明日要请些泥瓦匠来帮沈老补房顶……”
“多乎哉?不多也……”唐逸轩摇头晃脑起来。
柳青一脚踩在唐逸轩脚上:“你给我好好说话!”
唐逸轩连忙跃上另一户人家的房顶躲开:“有有有,够够够……啧,脾气真差……这就叫兔子急了会咬人吗?”
“你说什么?”柳青凑上前去问。
唐逸轩:“我身上带的钱足够请人来给沈老修房顶的……”
柳青:“我是说后半句?”
唐逸轩:“还有后半句吗?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是吗?”柳青满腹狐疑地回了房间。
“这大兔子,真不好糊弄……”唐逸轩活动着肩膀也回了屋。
此时已是丑时,二人又是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柳青去唐逸轩房间找他发现他不在,看到了唐逸轩留在桌子上的字条:“我去西市寻些泥瓦匠,你多睡一会儿……”
柳青心满意足地继续补了一个回笼觉,直到下午,唐逸轩才回来,与柳青结伴吃早饭。
柳青:“搞定了?”
唐逸轩:“我办事,你放心,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优秀,你有没有心动?”
“滚!”柳青扭过头去不再理唐逸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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