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如同闹剧的小事就这般结束,肖战待尚书喝了茶后,道明来意。
尚书意味深长地一笑,点了在那儿事不关己又不曾离去的陆昭。
“陆侍郎正好会去巡视一番,三皇子不妨随他同去。”见陆昭无声看来,那眼神毫无波澜,尚书道“:这一来,陆侍郎在这儿的时日可比臣久。二嘛,他什么都懂,想必一路能为三皇子排忧解难。”
“尚书大人,言重了。”陆昭拱手,他的话,似乎极少。就如同他的面目,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纱,让人看不真切。
少言寡语、能做到面无波澜。这样的人,不是天生的性情冷淡,不喜与人交涉。就是善于伪装,心机深沉。
既然尚书已然开口,肖战又是皇子身份。陆昭身为臣子,自然不能端着。
原本打算回府的想法只能暂时放下,随身侍卫推着轮椅,默默走在肖战面前带路。
“三皇子有何要问的,下官定知无不言。”
肖战同惊越在侍卫的斜后方,能清楚地看见陆昭高于椅背的肩膀。
整个人,不仅看着健硕。就连这坐姿,都与旁人极为不同。
如肖战以往所见,乃至于双腿无知觉的身体本能。长期坐轮椅之人,本应坐着中央,以背靠椅。这样会较为舒坦,也会安全些。
可这个陆昭,不仅没靠着椅背,反而,在轮椅之上坐得极正。地面有些崎岖处,轮椅颠簸,他一半身不遂之人竟能坐的稳稳当当。
“陆侍郎从前经常到前尚书处?”肖战不再看他,转眼看着四周。路上有往来的侍卫,他们手中拿着组装的物件。见了陆昭忙退到一旁。
陆昭目不斜视“:不常。前尚书在位多年,部内事务都已了如指掌。只是在下官刚入部时,寻他问过些不懂之处。”
“原来,陆侍郎一句话也可以说这么多字。”
虽不扭头看他,陆昭却明明白白地听出了这话中的调侃之意。三皇子性情温和,待人进退有度。这与他之前所见,大有不同。
这份不同,当真是一时调侃,还是有意试探。
“这是放置各重要物类之地,火药也在其中。也是尚书派了专人把守,没有尚书令,无人能进。”
既然没有尚书手令,那么,肖战想要进入是不可能的。
这也摆明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今,能调动火药的,仅尚书一人。
肖战一笑,随着陆昭到下一处。
“这是上几任的尚书所设的焰火房,平日几乎无人。只在入冬时开工,为朝中大人制造焰火。”
肖战看着好无人烟的屋内,随口道“:焰火里也是火药?”
“自然。”
“说起来,我殿中倒是还有些焰火。放着暗阁内似乎有些受潮,陆侍郎可知,这受潮的焰火中的人火药可还能拿出单独使用?”
陆昭眼皮微动,道“:寻常大人逢年过节便会燃放,三皇子倒是节俭。寻常人,如何能想到将火药单独使用,三皇子,倒是头一位。”
“是吗?我想未必是。”肖战缓缓道“:陆侍郎可知我如何会有这个念头?”
不待陆昭回答,肖战继续道“:商阳太子发现的盛放炸药器皿的碎片陆侍郎可知?你我都知,火药只用于战事,民不可私用。便是朝臣也不可私下染指,所以,也就兵工部独一份。”
“既是兵工部,那炸药的盛放器皿如何,侍郎就该熟悉了。商阳拾得的碎片与兵工部不同,可证明,器皿不出自兵工部。既然,在火药数量上无差的情形下,如何不能推断有人是借助制作焰火时,暗度陈仓。”
陆昭随着他的思路走了一遭,问道“:既然如此,前尚书是无辜的?”
“人已经没了,是否无辜,总得查到元凶再下定论。”
一个时辰后
“这里是兵器所,战事及守卫所用兵刃长枪皆是出自此地。故而,这里的人都要比其他人更为强健。”
陆昭指着一个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浑身冒着油光的男人。他们强健的肌肉正颤颤而动,握着极重的锤子敲打从锅炉中刚拿出的火红的铁块。
那锤子,约有三钧。一年多时,屋中温度都极其高,在此干活儿极为费力。
此话是真,肖战怕热,只是在门外看着,就已经冒了热汗。他拿了一方手帕擦拭“:这般,倒是辛苦。如今的安宁来之不易,他们都是功臣。”
陆昭不语,这炙热的温度似乎不近他一切皆与他无关。
肖战在一个个人身上看过,当真是健硕。
有人发现了陆昭,忙叫道“陆大人,您怎么来了?”
一双双眼睛望来,太过整齐,不见太多喜色。而肖战与惊越,在这些眼睛中,还见了些面熟的。
【注】
一钧等于二十斤
博肖:长平误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