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回来了。
一卷画,三支香。
三拜后两两相望,那双不会眨眼的眸子依旧。血缘羁绊,即使从小没她陪伴在身边,但当肖战看到这副画像,却还是觉着亲切。
这所母亲生前居住的宅子,也在接纳他。游子归家,理应如此。
上完香后,肖战让采虞先去忙,他想在这里待会儿。
宫中似乎除了肖云轻夫妇,好似就再也没有从前的老人。温绾的模样性情没人能同他说,只能偶尔听人说起温绾是在他几岁时离世。
“父亲对你生前事只字不提,就连你的尸骨没能入葬圣陵……都没同儿子说过。”
肖战靠在放置牌位的桌案,席地靠坐,陪着温绾说说话。
“母亲你知不知道,小时候二哥和他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很羡慕他们的。大哥有圣后,二哥有章娘娘。他们同父亲,看着才是一家人。”
好歹,宫中还有一块母亲的牌位。可是没想到,那块牌位却是假的。他的母亲就算是死,也没能入肖氏坟冢。
“母亲,你当年……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
肖云轻多年不提的态度,此处温绾真正的牌位,终是让肖战问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
可牌位无心,画卷无神,屋内仅他一人。无人能答,无人可答。
陪着坐了许久,一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肖战扶着桌案起身,坐得太久,腿脚已经麻木。
第一次回府,自然要好好看看,看看她的宅子,她的家乡。
随着屋门吱呀一声轻响,不同于屋内的烛光的暖亮。昼光迎面,肖战本能地眯了迷眼睛。
前方不远,隐约见一人,随意地靠着一株白果树。风吹落的叶子从他面前经过,被他轻轻接过。
未时的日光正是灿烂,倾下的光亮细碎散落在尘世。散至江南,聚于院中花树。落在黑袍男子墨色的发顶。
待适应了屋外的光亮,肖战看清了那人“:你怎么还在这儿?”
放眼四下,不见他人身影。这偌大的院中,就只余王一博独身一人。
原本正看着那青黄的树叶愣愣出神,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王一博扬起嘴角,回道“:恩,在等战哥你啊。”
肖战过去,共浴日光。也不问惊越几人去了何处,只问“:我第一次回府,你要不要同我一起看看?”
见他神色如常,王一博将手中握的有些温热的树叶递给他,脸颊两边的软肉微微鼓起。整个圆鼓鼓的,一副都听你的的模样。
原本心中有些郁结,见王一博这可爱地送上树叶的模样,那股情绪消散了不少,他道“:走吧,带你看看。”
宅子不算小,二人在采虞留下的侍女的带领下,将其一一看了个遍。
“看得出,伯母真的很喜欢花啊。”
宅子的每个角落,都有种上花草树木,特别是院中的那些紫薇,都比他们还年长一些。
肖战看着院中草木,并没接话。王一博又道“:不如,等战哥你回去后,也在院里种些花草。你们文人雅客不都喜欢这些风花雪月吗。”
“……你这话有些不妥。”肖战轻声开口,纠正道“:喜好风花雪月,本是人之常情。并没有特定的人士。”
肖战是一本正经的纠正,王一博也是真心实意地建议“:是,是我说错了。所以,战哥要听听弟弟的建议吗?”
白捡的便宜弟弟不仅功夫强,还能在兴致不高时哄人开心。一口一个哥,叫的着实顺口。
顺着他的话,肖战问“:那一博弟弟可有什么举荐的花?”
“我觉得玉茗就不错。”
“伯母可有喜好花木?”
本是随口一问,却见王一博敛眉垂眸。肖战这才想起,他似乎从没听肖云轻等人说起过,万一……
生怕他不悦,肖战启唇“:我……”
“我不知道。”王一博抬眼抿唇看着肖战“: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我是被下面人带着长大。他们也怕我难受,从小就避着和这有关的一切。”
所以你看,旁人不提,或许不是不愿。逝者已矣,活者提及往昔,难免伤人伤己。不是不愿,只是不想让活者活在痛苦之中。
你不要多想,不要伤心。
从小跟着下面人长大,王骆昀那时应该刚继任盟主一位。整日在外,没有亲人陪同,一颗心孤零零地长大。难怪,初见这人时,只觉得这人一身连着眉目都是清冷。
回想之前惊蛰说过的话,在王一博因他受了内伤时,他让惊蛰三人跟着王一博。惊蛰和惊华话多,经过那段时日的相处,王一博身上的清冷倒真的少了些,多了些人气。
肖战静静看着身侧的少年,眼底带着怜惜“:逝者已矣,碾作尘泥。你的身旁,还有他人。”
王一博点点头。是啊,他的身旁,不就还有肖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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