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幼时不常见到王骆昀,他母亲因生下他难产而死。父亲又常在江湖奔波,陪他最多的,其实是那些冰冷的刀剑。
身边人也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不会想到他一个几岁孩童一人在那儿,是否孤寂。一群人像木头一般跟在身后,什么也说不上。
这十多年,除了声云和风惜年,他身后再也不曾有过旁人。
第一次,他的身后有了其他人。那几人,不仅会在暗中保护,还有偶然现身说些冷笑话,这让声云的话也多了不少。
这般明目张胆地被人保护,心中的情绪十分微妙。
王一博回过神,就因为这个,他顶着大太阳,傻傻地在宫门旁站了许久。
“……我干嘛非要在这里等他?”
暗中跟着他的四人都知道在树荫下乘凉,就他傻傻地晒太阳。
声云本想上前提醒一句,却被惊蛰拉住“:干嘛干嘛?咱们是暗卫,这大白日出去还算是暗卫吗?”
惊蛰说的一本正经,将想要开口的声云拉到惊语身旁。这两个话少的人就好好呆在一起就行。
惊语看他一眼,默默地向一旁挪了几步。
声云:……
惊华也是一言不发,靠在树干看着不知移位的王一博。这位公子若想要感谢主子,也真的不用在宫门苦守,看看这大热天,多难受。
等了近一个时辰,还不见肖战归来,王一博低头看着地面的黑影,便听见一阵马蹄踏地之声。
恩,回来了。
惊华随声望去,只见肖战打马而来。紫衣在烈阳下耀眼非常,广袖翻飞。他家主子啊,看着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主子,前面那个,好像是王公子吧。”
肖战也在惊越开口前看到,他只是恩了一声。随即打马,在王一博的几步前停下。
惊越待他下马,便自觉牵着马去拴上。
“王公子是要进宫看父亲吗?”
撑开随身带着的油纸伞,犹豫一二,还是上前几步。距离刚好一拳,好在这伞不小,勉强能容纳两个男子。
这般照顾,倒真有个为人兄长的模样。
王一博略有些不自在,低声开口“:多谢。”
虎头蛇尾,一时让肖战反应不过来。随即想到惊越说的刺杀一事,他道“:礼尚往来罢了。”
这样说来,一切也都在不言中。
……
一家人用了午饭后,像洛潋竹幼时那般在树下放了桌椅,摆了新鲜瓜果。
洛潋竹眼红依旧,缓了过来,正正经经地为途清奉上一杯茶。
十年或缺,也就这般过去了。
洛天远见母女二人这般,堂堂洛太傅也忍不住红了眼。
他一家,已经十年不曾这般安然团聚在一起了。
朝堂之上的利刺,在此刻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他只是洛天远。
途清喝了茶,小心翼翼地抱着洛潋竹,像曾经一般。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眨眼,阿竹就这么大了。”
她画地为牢十年,折磨了自己,也折磨了他父女二人。作为一个妻子、母亲,她是极为不称职的。
洛潋竹拉着她的衣角,抱住这一份久违的温暖“:母亲,不会再回佛堂了吧。”
下月中秋,她就要嫁入东宫……届时,自是不能再随意出入宫门。
途清看了眼洛天远,拍着她的背“:恩……不回了。”
十年光阴,她也想明白了。朝堂之事,风云变幻莫测,国数有时尽,又怎会是她一女子可阻挡。
她不只一人,也有自己的丈夫女儿。她这十年在佛堂为亡人念经超度,能做的都做了。
过往云烟,都散了。
“阿竹放心,即使你嫁进了东宫,我和你父亲也能随时进宫看你。”
听着途清十分温柔的声音,洛潋竹眼中的泪水忍不住一涌而出。这几月心中压着的委屈,怨憎,终是在此刻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呜呜……”
心好痛……真的好痛……
突然的大哭,让夫妻二人都错不及防,途清皱眉,心疼地搂紧了她。
这些年她不在身旁,她的阿竹到底到底经历了什么……会让她这般委屈。
洛天远带着下人离去,将这片空间留给两人。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好了。”
途清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在无人时也忍不住落下泪水。痛楚能够感染,果不其然。
待洛潋竹的情绪稳定下来,途清了解了她的过往,那是她空缺的十年。
原来,有一个同她一起长大的男子。常伴身侧,感情根深。直到一道圣旨落下,她只能嫁入东宫。
相伴十年,却不能相依到暮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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