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的晚上,谢殊带着自己的心腹,处置了安都王府里的三五旧人,把人提到荒野,活活打死的。这伙人是当朝尚书封德彝旧部,本是朝堂争斗,不想却累及婉妤。李靖琛少年得志,盛名在外,独独念及幼妹。要了李婉妤的命,李靖琛也不成什么气候了。
次日,堂堂尚书封府外,悬挂着五具血淋淋的死尸,封府人大惊失色,当街处理了尸体,引得人心惶惶。封德彝见事情暴露,却也不敢声张,他深知李靖琛深得圣心,事情闹大了,恐遭反噬,便找个由头,把这腌臜事掩了过去。
前朝的大臣震慑十分,众人心照不宣,李靖琛此举太过大胆狂悖,却再无动过伤安都王府的心。
日前,婉妤醒来,桃夭想起少时旧事。心情悸动,常常夜半绞痛而醒,好在她自己通医术,懂药理,只可稍稍缓解。
是日,婉妤在药房煎药,蒸腾的药气让她的额头生出薄薄一层细汗。
李靖琛远远地看着,不着痕迹的进来,朝她递了帕子:“桃夭姑娘....”
桃夭转头看见他伸过来的手,打量着那帕子
“别人用过的?”
李靖琛有些着急,把手往前伸了伸:“我贴身带着的,从不给人用的!”
桃夭双手接过帕子,翻开一看,是一方白色桃花的帕子,她呆呆地怔住了,原是自己从前的旧物,不想他会保存至今。
李靖琛看见她的神色复杂,又想她的这话,好像听过。那是多年前的一个元宵夜,叶蓁举着花灯,咬着嘴唇:“旁人不要的,我也不要了....”
想到这儿,李靖琛看着桃夭的侧脸出神。
“王爷,叫我桃夭就好”
“好...”李靖琛试探着:“姑娘师从太傅,常年在东皋山上,家中长辈定是十分惦念的...”
桃夭知道他起了疑心,“那是自然的,爹娘时常念叨着要我回去,若是回去了,他们便是舍不得我走了...”
“姑娘所言正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时,丫鬟来取药。
桃夭看见她取了深黑色的药罐,急忙把她拦下:“那不是郡主的药!”丫鬟愣住了,桃夭取了灶台上的药罐,滤了药渣,这才让丫鬟端去。
李靖琛看在眼里,桃夭开口解释:“药房的伙计春生着了风寒,我便替他煎了服药来吃。”
李靖琛点了点头,“姑娘辛苦。”
一天,桃夭守在婉妤床前,婉妤开口问道:“桃夭姑娘是自小长在山上的吗?”
“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上山了。”
“那你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他对你好吗?”
“师傅待我很好,他从来不曾薄待于我。”桃夭顿了顿继续说:“我的师傅少年成名,游历长安时,和杨素先生相识,便有了‘神仙童子’的名号,师傅素来爱酒,还曾写了《五斗先生传》,因此又得了‘五斗先生’的名号!”
婉妤听到这儿笑出了声:“我倒是听过这个‘五斗先生’,原来就是姑娘的师傅啊!这个五斗先生不是以酒德游于人间,有以酒请者,无贵贱皆往!”
桃夭笑着说:“世人皆知师傅爱酒,却鲜少知师傅绝思虑,寡言语,万物不萦于心而随心所欲!他常说‘万物红尘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不过,细细想来,我现在应该是师傅最大的牵挂了吧....”
“姑娘和我们一样,都是有人疼爱着的,我和王兄自小由舅母抚育长大,舅母很是疼我们呢.....”
之后的李婉妤说了许多关于长孙皇后的事,桃夭只是安静地听着,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赵氏蹲下来语重心长地说:“蓁儿,我们夫妇膝下无子,早已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可现在家中有了变故,舅母得为你爹娘留下血脉,记住,你出了这个门,和庞家再无任何关系,去过自己的日子,如若上天垂怜,能让你活下来,让你的父母找到,那舅母今天所做的一切,便也都值了!”
曾经的叶蓁也是有舅父舅母疼惜的,可惜一场宫变,让这一切都尘封在庞府的那场大火中了。她从来不敢怨,成王败寇,也没什么好怨恨的,自己如今带了心症,捡回来的这条命已经是上天的庇佑了,既然活了下来,便不能辜负。何苦要把力气放在自怨自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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