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宫里出来,身旁的妃嫔仍在细声议论:“没想到邓美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唉,伶妃真是可怜,平白遭了这么多的罪。”
“就是,我看邓美人这下可是惨了。”
曹伶走在其中,却并不把这些议论放在心里。上一世她被张贵妃陷害时,这些妃嫔也照样站在张贵妃的那边,宫中流言都说她性情乖僻怪异,面貌丑陋,这一世这些看似站在她这头说话的,又同过去有什么分别呢?
绕过御花园的廊门,避开众多宫人必经的宫道,她独自走到了御花园的小径里,静静伫立在阳光下,冬至以来好久没见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掐着指头算起来,从冬至到今天,竟已经过去10天了,她还剩下2个月的时间。
上一世她被贬入冷宫,虽未禁足可宫里早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唯一的安慰便是这御花园终年不断的花朵,她总会悄悄从宫里溜出来,在花朵间坐上一天。可后来,她的腿也被打断了,就再也来不了这里。
曹伶垂目看着眼前的绚烂花丛。当今皇上喜爱花卉,因此虽是隆冬,御花园内也满种植了耐寒的珍奇花朵。眼前的双铃草颜色粉白,倒似是少女的娇嫩脸庞,专门从四川移植培育,因而才能在寒冬中看见这样花朵盛放的奇景。
“多谢徐大人为我洗清冤屈。”
一直跟着身后的男子顿了顿,原来她早就感觉到自己跟着她。看到她从皇后宫中走出,神色恍惚的样子,又怕她遇到什么不测,这才一路跟到了御花园深处的一处花丛。
这里人迹罕至,处在御花园的边缘,只有皇宫的花匠常在这里研究如何培育花卉,他也曾护卫皇上来过这里,宫内知道的人极少。却不知她是如何知道这里?
“不如就让臣拨一小队近卫,护送娘娘回宫吧。”
她立在花丛前,明明真切,却单薄的像是随时要被风吹走了一般。
“徐大人,我不会死的。”
曹伶转过身来,眼前的徐甫让她琢磨不清,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刚才话语之间,也有着一丝关切,竟让她的心底生起了一丝酸涩。
上一世的她如此的期待一丝温情,一点关切,却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这一世,这样廉价的关怀,也指望能够动摇她吗?
“我有件事想问徐大人,那天夜里,徐大人为何去了冷宫?”
或许表面的柔弱是层一敲就碎的壳子,徐甫对上一双锐利的眸子,她或许并非眼见的温柔无害。
曹伶却突然被一把拉到了假山后,来不及思索,便听到了曲廊处传来的声音。
“今日伶妃无事,娘娘可有什么想法?”
“公公难道还有心情说笑吗?这个贱人,这次不过是运气罢了。”她无法看到曲廊那头的人影,却听见了张贵妃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到耳中。
“我早就说了,徐美人不堪大用,如今也麻烦,处理她还要脏了我的手。”
另一个人的声音,她却从未听过。
“曹伶留不得,既然她知道了,就要让她永远闭嘴。”
“唉,这伶妃也是命大,当初没能立刻下手,哪怕被弄到冷宫,竟也处置不了她,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娘娘还需上心才是。”
“无需提醒,我不会让她活过这个冬天。”
曹伶听着只觉得呼啸的冷风从喉口钻了进去,喉咙里凝结了霜雪,五脏六腑都冻结,叫人发颤。原来,从她被太医诊断出癔症贬入冷宫,到后面的每一步,全在张贵妃的算计之下,原来,上一世的她,注定活不过那个冬天。
徐甫看着身前的人,他刚才一时情急将人拉到假山后暂避,忽略了眼下两人的距离是如此靠近,他吸一口气,钻进鼻端的不仅有双玲草的细微香气,还有从她发丝间飘散而来的气味,他将她的脸看的这样清晰,包括她疏淡的眉,还有墨黑色的如同结了冰的河水一般流动着神采的眼睛,睫毛极长又上扬,让他,不敢再看。
“徐大人,你可愿意和我做个交易。”
她的手指纤长柔韧,握上了他的胳膊,这意外的接触让他的心猛然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起来,曹伶看着眼前的侍卫统领,嘴角勾起一个无声又嘲讽的笑,“徐大人可是听到了,我可能是活不过这个冬天的。但后妃与内监勾结,所图何为?徐大人护卫皇城,难道不想知道吗?只要大人助我,我一定会告诉大人一切。”
“仅凭一面之词污蔑贵妃,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
“我无罪,所以不怕。三天后,或许徐大人会改变主意,到时请徐大人于此处一见。”
好戏,即将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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