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染的身子一直不好。也不是病,也不是伤痛,只是娘胎里带来的寒毒,只能调理着,奈何无法根治。
为此青衣操了不少心。刚将她接来重澜殿时,她就是病着的。好不容易养成现在这样,青衣很难想象她在大草原时,是怎么捱过冬天的。
“真像一只小兔子。”青衣笑出声来,看着布染身上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狐毛大氅,毛色雪白,几乎要与整片雪融合在一起。
“梅苑满园的梅花都开了,我带你去看看。”青衣牵过她的手,细嫩但冰凉,又细细叮嘱道,“今晨的事儿,以后不允许了。”
睫毛微微颤动,青衣的脸近在眼前,青衣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布染阖上眼,小心翼翼地回应他温润的吻。她是满心欢喜的,不论此时青衣心中的那个人是莯曦公主还是她,她都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夙夜居于重澜殿,替他研墨添茶,替他缝制新衣,在他的枕畔,怎样都好,只要他笑,只要他愿意。
终于,青衣松开她。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张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天地静极,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却不约而同地觉得,此时他们的灵魂相隔最远。
布染记得莯曦公主自尽后,自己住进了篱笆小院儿。那是她住在那里的第二个年头,他来了。那时候他才登基,他便来了这里。布染知道这是莯曦公主的院子,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后来,她便被青衣接进了重澜殿。
就好像从来没有莯曦公主一样,他们之间就只有他们而已。可布染清楚地知道,这重澜殿是建给莯曦公主的。白玉屏风,翡翠珠帘,青纱帐幔,冰蚕丝被,流云锦的月白衣裳,她知道这些都是莯曦公主的喜好。从来没有人知道她也喜欢这些。
重澜殿一切都好。
他细细调理着她的寒毒,完全不让旁人插手,每一碗药从煎到被她喝完,都由他亲自来做。
他每夜都哄她入睡,知道她怕黑,就留着几盏宫灯远远地亮着。他去哪里都带着她,微服私访,下江南,上北疆。他是九五之尊的真龙天子,她依旧是草原来的布染郡主。
布染以为,如此,便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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