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几人便又约到山庄前厅,商议着后续婚礼的事情。叶小年昨晚回去之后心里藏着事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将将睡去,是以今天过来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刻钟。等她到前厅后发现不止钟再期,就连年寒江和邢一遥也都等在那里。她道歉道:“对不起外公,我来晚了。”年寒江哪里会责怪她,只是招呼她来他身边坐下。叶小年坐到年寒江身边的位置,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钟再期和邢一遥。也不知这两人昨晚最后怎么回去的,只是看他们二人也像是没睡好的样子,特别是钟再期,因为面色过于苍白,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若不是在白天,倒真像那黑夜中索魂的小鬼。年寒江见他们人都到齐了,便说了今日叫他们来的原因。“昨天的比武招亲最后的结果你们也都知道了,钟再期,你擅自做主,让我们陷入两难境地,这个事我不是忘了,而是不想在这关头被提起影响正事。”钟再期的头一下子便低了下去。“可事已发生,多说无益,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像年年说的那样,及时补救,年年提出的假办婚礼这招,我昨天答应的突然,可我昨晚也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觉得此计可行,我们可以放出消息,就说这回魂草作为年年成婚时的嫁妆,甚至可以在宾客面前展现出来,到时候幕后黑手自然会按耐不住性子,届时我们再在这山庄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插翅难逃。”叶小年听完点头道:“外公想的办法实在稳妥,昨日也是年年考虑不周全,压根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为我们的婚礼做推辞,这下子有了外公这样的办法,就算他不来,无形之中也能再给傲龙山庄增加一番威望。”年寒江赞同道:“我也听说了你们当时去找回魂草时经历的危险,我也一直没有对你们几次三番救下年年让她能平安归来表示感谢,我年寒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只要你二人仍然在我傲龙山庄,只要这次婚礼能顺利达成我们想要的目的,那么我保证,以后在这傲龙山庄,便会是你们施展抱负的最佳之地!”钟再期与邢一遥纷纷表示:“但听庄主吩咐!”年寒江继续说道:“今日起,山庄便要开始布置后日的宴席,”他看向叶小年,“年年,不管这成婚是真是假,到底是你的人生大事,也是要喊那么多亲朋好友前来见证的,是否要通知你父母?”叶小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外公,千万不能告诉我爹娘,你知道的,我爹最近身体又不太好,我娘也是,跟在后面照顾我爹已经很辛苦了,你也说了,这不过是假成婚而已,就算来那么多宾客又如何?事后再一番解释就行了,我就怕我告诉了我娘之后,她那个急性子,说不定会直接杀到这儿来。到时候她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要是拆我台了怎么办?还不如等事情都结束之后,我再与他二人解释清楚。”年寒江微微点头道:“我的年年到底是长大了。”叶小年略带害羞道:“哪里有,我永远都是外公膝下最小的年年。”年寒江疼爱的看着她,道:“宾客名单你不必操心,山庄自然有人安排,邢一遥要负责到时现场的一切安全事宜,需要加派人手的尽管去加,钟再期则负责到时候的一应陷阱之类的,势必要让那人逃不出我傲龙山庄!”二人又再度低头应下。等事都交代完之后,年寒江离开了前厅,只剩下昨日斗酒的三人留在这里。叶小年先打破了这个沉默,从椅子上起身来到他二人身前道:“昨晚我先回去了,也不知你们昨天怎么回去的。”邢一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只是今早在他自己的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为了与叶小年的那个赌注,他昨晚喝了有史以来最多的酒,是以早上起来后头疼难忍,大脑又一片空白。他以为昨晚还是叶小年送自己回来的,却不料她说自己早就回去了,所以他只能是……“是我送一遥回去的。”钟再期开口道。邢一遥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啊再期,我说怎么我醒的时候身上连个被子都没盖,我还想说要是郡主送我回去的自然会贴心的帮我盖上被子,不像你这个大男人,做事全无细心。”叶小年帮他盖被子吗?钟再期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叶小年听到是钟再期送人之后还愣了一下,看来这半年未见,他的酒量确实突飞猛进,不仅不再一杯倒,甚至能在喝完酒后送别人和自己回家,真真是不可小觑了。想到昨晚自己先倒下,没有看到最后的赌局是谁赢了,邢一遥连忙问道:“郡主,昨晚我醉得太快了,还不知道你们两拼酒最后谁赢了呢?”叶小年兴致缺缺的道:“是钟首领赢了。”邢一遥顿时激动起来,一把头跳起来手搭在钟再期肩膀上道:“不错啊好兄弟,你竟然喝过了郡主,你知道郡主酒量有多好吗,我和她比了这半年一次都没赢过她呢。”钟再期不带表情的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推开道:“是郡主最后让了我一下,不然我也不可能赢的。”邢一遥才不管这些,又高兴的对着叶小年说道:“郡主,这次是我们赢了,赌注是什么,你可要想清楚哦。”叶小年抬眼道:“赢的不是你们,赢的是钟首领一人。”邢一遥不服道:“明明我们一起比的,怎么会就赢了他一人呢?”叶小年解释道:“你自己也说了,你昨晚早就喝趴下了,最后赢下来的是钟首领,并且他还把你平安的送回了房间,你说说,我说这赢的人是他,你没有异议吧?”邢一遥说不过她,妥协道:“你自然说的有理,是他便是他吧,总归是我二人中的一人赢了你,那郡主你说说这赌注是什么吧,好让你及早履行呢。”叶小年却卖了个关子道:“急什么,我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输,所以这赌注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们。”邢一遥不说话了,潦草几句后便离开去布置他的事了。于是前厅又只留下了钟再期与叶小年二人。叶小年见人都走了,纵然面对的是她这半年来一直苦心寻找的人,但她发现自己仍然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于是她也要离开。钟再期见她离开的背影,开口道:“小姐的赌注可以随便想。”叶小年停下了离去的步子道:“钟首领此言何意?”又是这般疏离的称呼,钟再期道:“虽然是我赢了,但是我赢的赌注随便小姐怎么想,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有任何推脱。”叶小年又转身来到他面前道:“上刀山下火海?我让你去你便去吗?”钟再期盯着她发亮的眼眸,郑重的点头。叶小年笑了,道:“钟首领怕是贵人多忘事吧,半年前我与钟首领说的话做的事,钟首领哪样记在了心里,还不是对我说的话充耳不闻然后消失半年毫无音讯?现在钟首领和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都去做,就因为一个赌注?我的承诺竟不如一个赌注来的让你信服?真是可笑钟再期,我堂堂郡主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感动你自己的事吗?收起你的自以为是吧钟再期,现在不过是我需要用到你的身份而已,要不是你突然打断了我的比武招亲,现在这儿还能有你什么事呢。”这番刻薄的话说出口,叶小年自己也愣住了,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她到底是收不回来了。只见眼前的钟再期听完这番话脸色又白了一个度,身体还微不可见的晃了一下,外头是明晃晃的日光,他只觉得身上冰冷的像那终年不化得积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便看到叶小年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能说些什么呢,不辞而别的是他,软弱无能的是他,没能及时给她答案的也是她。所以现在她怎么怪自己他都不怨她,甚至他都怕,要是她连一句责怪都不给他,那他的世界才是真的了无生趣。另一边的煞红楼,掠影正跪在地上跟身前的符过汇报着探到的消息。“年寒江准备为他的外孙女举办婚礼,新郎便是那日比武招亲台上赢的你的钟再期。”符过听罢怒从心来,道:“年老头现在真是越老越不上路子,他怎么想得到给年年和那冒牌货办婚礼的?要不是我最后顾忌着面具,又怎么可能让他赢了去!”掠影小心的回道:“听说他们还会在宴席中,展出回魂草……更有传言说年寒江会把这回魂草当做郡主出嫁的嫁妆……”符过怒极反笑道:“年老头这记忆力也是越来越不行了,有没有回魂草,我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真是让人感到好奇,他不惜用年年的名声来办这婚礼,还抛出了回魂草的噱头,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掠影斟酌道:“应该是为了引出当日杀害那前朝秀娘的凶手。”符过道:“凶手是谁,他年老头竟然还查不出来,真是可笑。”说罢他嘱咐掠影道,“你替我准备一张请柬,我要去参加年年的婚礼。”掠影连忙道:“楼主,后日正好是月半,此番他们用意还不得知,要是你出了什么纰漏……”符过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你忘了,我们的新郎月半怕是也不好过咯。我让你准备你就乖乖准备就是了,实在不行,直接亮出身份就行了,他年老头还能把我怎么样吗。”掠影抱拳道:“属下遵命,这便去安排妥当。”说完便退了下去。符过把玩着手指,露出探究的笑来。这局是越来越好玩了呢。
期年不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