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被细心的点上火盆,是以钟再期衣衫褪尽后也没有察觉到凉意。反而因为某些情绪让自己变的燥热。叶小年还坐在桌前,等她发现自己似乎让钟再期等了许久后,故意咳嗽一声说道:“我刚刚想事情的。”说着便拿起伤药来到他身前。她拧开盖子,用手指从药盒里扣出药膏,看着眼前赤//裸//的上身她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只是因为眼前人的身上,从前面到后背,密密麻麻的,都是伤口。她不敢细看,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发现后背有鞭伤,前面有刀伤,有血痕,满眼都是不同的伤口,她甚至想不通,一个人的身上怎么能出现这么多种伤口的。这个人怎么总是让人这么心疼啊。见叶小年沉默,钟再期心底的自卑更重,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少,只是他一直懒得去管,加上之前几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一心想着尽快完成任务,所以没有像以前一样制定周密的计划,有的只是速战速决,受的伤便比之前多了不少。他知道自己的身躯有多么丑陋,出于最后一点自尊,他甚至没有褪去右边的衣服是因为他光秃的右臂实在不想给叶小年看到。这副身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怪不得叶小年会沉默,他自己看了都会嫌弃,又何况是她呢。这样悲观的想着,钟再期的头又低了下去,左手无意识的抓紧自己的衣角,此刻倒像是案板上被人主宰生气的鱼肉,他没有再多力气了。直到胸前传来一抹凉爽夹杂着一丝温暖,把他从刚刚的绝境中拉了出来,他低头,看到是叶小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处理完他背后的伤口又来跪坐在他身前,用手指细心的在他胸前的伤口上抹药。“这是什么时候弄的?”叶小年边擦药边问着。叶小年手法温柔,抹在伤口上之后又轻轻搓揉保证药膏全部被擦平,得她如此细心上药,钟再期心头一暖,没多想就说道:“是前几天,我去执行任务时,被人用剑刺伤的。”叶小年继续着手头的动作,问道:“你可知道这一剑离你的心口只有短短三寸,若是那人剑头再偏那么一点,很可能刺伤的就是你的心口,你都不一定有命坐在这里了。”叶小年有些气愤,她觉得钟再期没有足够的珍惜自己。“小姐教训的是。”钟再期声音有些暗哑,他不是没有过害怕,说来也怪,之前每次去杀-人的时候,他总是不计较生死,反而觉得死了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可遇到叶小年之后,脑海中总能浮现她的身影,她说的话,让他竟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对他来说暗黑的世界。所以这一剑当时是刺到他心口的,是他拼尽全力才躲了过去,不然真就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坐到她面前了。叶小年的手指又抹到了他后背上的鞭伤,这些鞭伤下手虽刻意收了力度,可落在他背上还是大片的红肿,鞭伤密集,她也分不清是被打了多少下,叶小年隐约记得,上次她为钟再期治疗的时候,他背上也有和现在一样的伤痕。所以是同一个人反复的在鞭打他吗?叶小年更气愤了,在内力催动下的鞭伤,不会出那么多血,可却不会让伤口好的过快,甚至稍微活动都有可能疼痛不堪,她真的有点生气,甚至想冲到那人面前,也让那人体会一下被鞭打的滋味。可她到底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来,只是问道:“你后背上的鞭伤,是同一个人打的吧。”虽是疑问,她却用的肯定的语气。钟再期知道瞒不过她,承认道:“是同一人所为。”下意识的,叶小年问道:“是谁?”钟再期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向叶小年讲他的师傅,见钟再期沉默,叶小年懂事的没有再问,只是说道:“我也是好奇问一下,想说这人可真坏,每次都把你伤的这么重,你这后背的伤,怕是疼的晚上都不能平躺着睡吧,怎么能在你好了之后又反复打你呢,还用自己的内力催动鞭子,武功虽高强,人却不是个好人。”听到叶小年肆无忌惮的说着师傅的坏话,钟再期背对着她,竟笑了一下,原因无他,只是觉得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人会因为自己的苦痛而去指责他人,倒也不问他为何被打,这一味的偏袒却是他从没有拥有过的底气。“我不是别的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打你的人是谁,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受这么多伤,钟再期你自己是看不到吗,你自己身上都快没一块好地方了,人都是肉做的,你纵使武艺高强,也应该好好保护自己,实在打不过就跑,你惹不起你还跑不起吗,那个时候把命留住才是最重要的,没听过老人说的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这么年轻,身体都快跟我爹一样差了,从来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叶小年还在絮叨着,却发现身前的钟再期没有动静了,刚刚自己讲话的时候他还会时不时的应和那么一两句,突然没声音了让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又晕了过去。她草草的收起药膏,来到他跟前,发现男人眼睛都闭了起来,头也一点一点的,看起来格外乖巧,叶小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倒也没有发烧,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睡着了。是有多困啊,坐着上药的时候都能睡着。正想着怎样安置他,钟再期的身体便往前倾了过来,叶小年连忙挺直腰杆坐在他面前小心的把他的头靠到她肩膀上,像来之前一样。钟再期的身体此刻软绵绵的,散发着药香,鼻子呼出的热气也一下下传到叶小年脖子里。睡的真好啊。她怎么会知道,自从二人分别,钟再期基本上没有再睡过一次好觉,只有伤太重了晕倒之后才算睡觉,别的时候根本没有沾过床。在叶小年房间里,在她身边,感受着她的体温,听着她说的话,身上的伤口被抹平心里的伤口也被她的沐沐春风轻轻抚慰着。这样温暖的环境下,出于身体本能,又加上伤的很重,他便控制不住浓浓的睡意,就这样坐着睡了过去。见钟再期睡的香,叶小年知道一直让他靠着自己睡不是个办法,便小心的起身,扶住他的身体,慢慢的把他放在床上,枕在枕头上,又把胸前解开的衣服拉起穿好,就这样的几个动作,钟再期一点也没有醒的迹象。等把被子也给他盖好之后,叶小年转身想离开,却在转身走的那刻发现自己被拽住了,以为是钟再期醒了,回头一看是钟再期搭在床边的左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叶小年回头蹲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他,因为眼睛闭着,睫毛覆在眼下,乌青还是明显,一看就是睡眠不够。“这么舍不得我走吗。”叶小年轻声说道。“别走……”像是回应,睡梦中的钟再期喃喃低语。“让我别走?”叶小年笑意十足,“我本来就不打算走,你伤这么重,夜里肯定要起热的,我就是出去送个药膏,不过你都这么想我留下了,本郡主不走就是了,可是天这么冷,我这房间又没有别的床铺,你又拉着我的衣袖不让我走,那我睡到我自己床上,你可别到时候翻脸不认账啊。”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的叶小年也不管钟再期睡梦中是否能听见自己说的这些话,她小心的拉开钟再期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又动作轻柔的爬到床内侧,手里还握着他的手,她没有脱衣服,安静的躺在他身边,扯过另一条被子盖在身上。虽然以前在白山老祖那里,也有和师兄们昼夜畅谈后倒在一起睡觉的经历,但睡在钟再期身边的叶小年此刻竟有些脸红心跳。“想什么呢你叶小年,”她心底暗自吐槽,“又不是没和男的一起睡过,怎么这次变的这么磨磨唧唧的。他是病人,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好好替他疗伤知道吗。”心理暗示成功,叶小年侧过身转到钟再期那侧。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个角度看钟再期,太瘦了,她感慨着,颧骨都瘦的拔高了,要好好让他吃饭。心里默默想着怎么养肥计划的叶小年,终于也抵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初一一大早,钟再期便被外面传来的炮竹声吵醒,他缓缓睁开眼睛,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顶,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叶小年的房间,等身体的全部感官回到他大脑之后,他发现自己正拉着一个人的手,那只手软软小小却又带着迷人的温暖。是叶小年的手!震惊之下他慢慢把视线下移,发现叶小年正侧着身子抵在自己肩窝沉沉睡着,自己则拉着她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在发现自己和叶小年是如此亲密接触后,脸红之余下面某处地方也发生了改变。发现自己的改变后,钟再期的脸更红了,他虽没有经过情事,但男人该懂的他也都懂,只是他不能容忍自己竟然对那皎洁无暇的叶小年存在那么肮-脏-龌-龊的想法。正当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依依不舍的从叶小年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时,叶小年就在这时醒了过来。看到她的眼睛睁开,钟再期一动不敢动,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醒来的她。“你醒了啊。”叶小年眼睛半睁,还是很困的样子,“你不知道今天早上你突然发烧,我给你敷帕子擦身子,可把我累死了。”略带撒娇语气的话从刚醒的叶小年嘴里说出来,听的钟再期下面的反应更明显,他脸红的像能滴出血一样,叶小年看到后以为是又发烧了,连忙撑起身子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在察觉到平稳的温度后,她送了一口气说道:“不烫啊,我还以为你又发烧了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两人在床上这么贴近的距离,她又突然起身凑近她,此刻她的上半身正无比贴近他,这下子不光是脸,钟再期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像要燃烧起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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