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春风十里,可谓是吹遍了神州大地。
唯独吹不到他的心里。
起.
他,贺祺,是先国的太子;她,冷熙,是云游的女侠。
十一岁那年,贺祺的国家被当今云国圣上带人一举灭国,母后掩护着他从地道跑了出来。从小养尊处优的亡国太子,从此开始了逃命之旅。
后来,贺祺受到追杀,受了伤,被正好出来历练的冷熙救了下来。
彼时的贺祺年方十六,冷熙正值及笄。
一个女儿家的,怎敌的过十几个训练有素成年人,有人见她不好对付,便转目标向他。
一剑刺过,贺祺毫发无损,,一滴鲜血滴到了他白净的脸庞上。
他抬眸望去,愣住了。小姑娘替他挡下了这一剑,一剑刺穿了小腹,她紧紧咬着下唇,面色苍白,却还硬生生扯出一个微笑:“没事,我不疼。”
冷熙至死也不知道,这个笑容,在贺祺心里有多珍贵,有多摄人心魂。
从小生活在皇族的他,对于亲情,友情,都是可望不可求的,母后从小便教导他,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母亲,也会背叛他。
如今,有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替他硬生生挡下了一剑,怎叫他不心动?
后来若不是冷熙的师父赶到,冷熙和贺祺估计都死于刺客手下了。
冷熙的师父对于自己手下的这个宝贝徒弟可是爱的紧,犯错了自己都舍不得责罚她,得知冷熙是因为贺祺受了这么重的伤,当场大怒,若不是冷熙求情,贺祺估计早就被丢到山中喂狼了。
之后,贺祺就跟在冷熙师徒二人身边学习武艺,短短半年,武功就在冷熙之上,导致冷熙不得不叫他一句师兄。
——————
两年余,二人辞别了师父,要开始他们的计划,准确说,是冷熙的计划——替贺祺夺回江山。
中.
如今朝廷动荡,战乱不断,传闻战场上出了一位女将军,一袭红袍,英姿飒爽,在战场上横扫千军,战无不胜。
那年冷熙才十七,已经为贺祺手染无数鲜血。
经过了六年苦战,冷熙等人灭了云国,当众人都以为冷熙要登基,成为一代女皇之时,横空出世一位姓贺的男子,据坊间传闻,是先前被云国所灭的沧梧国的太子。
改国号为曾经的沧梧国。
等到贺祺登基后的三天,冷熙被封为后,众人才知晓这大概的来龙去脉。
正当众人皆唏嘘沧梧国皇帝懦弱无能,夺回国家还要女人出头时,贺祺大刀阔斧的一改朝廷,重新洗了牌,去除了好些许贪官污吏,手段雷厉风行,冷血无情。
封后之后的三月,冷熙很受宠,人人皆以为当今国母会诞下龙子之时,凤寰宫的那位肚子里半分动静也没有。
然后便是皇上大肆选妃。
提携了一位皇贵妃,地位与熙后不分高低。据说这皇贵妃的母族是当今宰相,如此一来,贺祺的地位又巩固了一番。
冷熙身着百鸟朝凤的正红色宫服,宫服上翱翔的九只金凤凰正遥相呼应皇后的宝座,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当今皇后是多么的受宠。
她懒懒的靠在软椅上,把玩着腰带上的流苏穗子。
她未多施粉黛,却肤如凝脂,细腻白嫩的很,让人感觉当初在沙场上面对生死虐杀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抹绯红轻点朱唇,与正红色的宫服相映衬这,显得冷熙其人更加艳丽,可这艳丽中,又没有那烟花之地里的人的俗媚。
她听着身边婢女对她汇报如今朝堂上的形式,以及后宫里的风貌,半响,坐起身来,道:“备车马,本宫要出宫。”
身边的宫女还未回答,便听见一道声音穿插进来:“姐姐这是要去哪儿?身为一国之母,私自出宫,不怕皇上怪罪下来,罚姐姐个为后不尊。”走进凤寰宫的是皇贵妃秦氏,冷熙眯了眯眼,她的眼睛狭长,眸色黑白分明,在沙场上征战多年,犀利的眸光仿若能穿透人心,叫人不敢逼视,秦氏暗暗打个寒颤。冷熙缓缓开口:“本宫去哪,与你何干?再者,”她顿了顿“本宫可不记得我有个妹妹。”秦氏脸色变了变,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压了下来,正欲开口,冷熙打断了她:“你可知,这新的沧梧国的开国史?”秦氏怔了怔,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冷熙自顾自的说道:“本宫征战六年,曾多次九死一生命悬一线,才替皇上打下了这般大好江山,”冷熙的眸中夹着嘲讽“就算本宫如今掀了这凤寰宫的顶,他贺祺,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秦氏这次真的脸色大变,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深深的感到了来自面前这个女人的压迫感,而且,放眼望去,如今的沧梧国,也无人敢直呼皇上名讳。
冷熙斜睥了她一眼,道:“备车马,本宫要出宫!”
末.
我浅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看着眼前集荣华富贵于一身的女人,她满眼都是自嘲和心痛。
我道:“你替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甚至....”
甚至因为当年替贺祺挡下一剑,刺中了小腹,终身无孕,这也是当年为何冷熙师父如此生气的缘由,只是,这一切,贺祺都不知道。
冷熙也喝了一口茶,她轻轻摇了摇头,开口道:“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或许就是命吧,我自从遇上了他贺祺,替他当了一剑,并下定决心为他复国,就该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
她递给我一张信纸,说道:“如有一天,他江山社稷收到了动摇,这一纸兵契,可保他江山终生无恙。”
“那你呢?”我看着眼前满眼疲惫的女人,脱口而出这句话。
“我?”冷熙笑了,却再也不见当年的天真无邪,有的只是满心疲惫和自嘲,以及满身的伤痕:“你可曾听过‘一杯鸠酒,了解一生’?”
我如鲠在喉,千言万语就这样堵在了嘴边。
三日后,我听到传闻,当今熙皇后薨了,皇帝贺祺命全国上次素服七日,停朝五日,以默哀。
我泡了一壶茶,斟上了俩盏,一盏推至桌的另一边,是当日冷熙坐过的地方,一盏我自己喝。
我忽而想起什么,将那纸兵契拿了出来,细细的收好。
不出我所料,下午未时三刻,贺祺便来了。
来时,他的眼眶通红,如同充血一般,他全然不顾自己皇帝的形象,冲我质问道:“是不是你把熙儿藏起来了?!是不是?!她不可能丢下我的!”
我慢条斯理的拂去衣上的褶皱,抬眸直直逼视贺祺:“贺祺,你哪来的勇气觉得冷熙她放不下你?你站在什么位置说冷熙是你的?你凭什么说?!”
我愤愤地把兵契里夹带的书信砸在了他的脸上。
贺祺颤着双手打开了那封信,一展开,入眼的是冷熙娟秀的簪花小楷:“吾夫贺祺亲启。”
“啪嗒”一滴泪滴在了末尾的几行字上——“汝妻冷熙。”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望着贺祺远去的摇摇欲坠的背影,我心里暗自想到:“看啊,冷熙,你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只为你流下一滴泪,连多的一滴眼泪都不肯施舍。他生在帝王家,终归是帝王,而帝王家,多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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