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霰弹威廉

转眼来到了夏天，1848年6月的普鲁士不算特别热，群众的激情早也凉下去了——潮汐退后，渔民们重新回到了海边，继续向往常一样收网打渔，顺便捡一些潮汐带来的海上产品——市民与国王达成初步协商，国王再次回到王宫，而富裕的市民代表则组建了全新的资本性质的内阁。原来是一个人吃的蛋糕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分吃，双方都不满足于现状而想多吃：新市民新群体一方想要更加成熟的宪政，国王一方则极度不满这些“沐猴而冠”谈政治的阔佬。这场闹剧远远没有结束。

上帝：这就对了!接着演!

侍从：您可真是体察民情、深明大义啊！

事实告诉我们，普鲁士真正统一力量向外发迹要等到19世纪中后期。在此之前，吃蛋糕的两方在国内明里暗里争夺着刀叉，但是当时资产阶级的力量比较弱小，许多力量还在乡下种地，主要持刀叉并主导划分蛋糕份额的人还是君主，并且时时刻刻防范着旁人觊觎自己。

1849年夏，又有人起义了。威廉再次接到命令，带领军队前往事发地镇压革命。

午后，那刺穿云块的阳光就像根根金线，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吃饱喝足的商贩迪尔来到位于这座城市中心的大街上遛狗。他还没来得及放眼观赏五彩斑斓的街景，一下子就深陷在午后温煦的阳光里。跟在他身后乱串的是一条顽皮的博美犬，它显然很满意此时的风光，也陶醉在街边的旖旎里。

“嘿，我的孩子，你这脏兮兮的小狗!别乱跑!”

这声呵斥明明不是很大声，但是很不巧被路旁的几个军人听见了，很明显，这句话并不针对任何人，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定是资本家指桑骂槐，这是对军队、对国王的当街羞辱和控告!那几个持枪的大汉立刻控制住迪尔，连盘问都没有就将其扭送进监狱——这是威廉亲王的指示——正所谓“兵贵神速！”

凭借类似于这样的方式，军队很快就捕获了大量的“不安定分子”，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真的造反群众，还有遛狗的商人迪尔，还有无辜的几个教师和他的学生们，剩下的都是只想老老实实过日子的老实农民——他们手中锄地的农具被认为是反抗军队的暴力武器——反而真正手握武器的人却充当刽子手!

…………

威廉办公室内。

一个侍卫走进来，上递一份抓获的不安定群众的名单。

侍从：亲王，除了这些反对行为最恶劣的人应该予以绞刑以外，还有一些罪不至死的犯人该如何处理？是处罚金还是关几天？

威廉连名单都没有打开看，他正在自习琢磨德国地区的地图。听见侍从的话，他毫不犹豫地，仿佛事先已经彩排过一样，从嘴里吐出来四个字：

“全部杀掉!”

说完威廉便将名单送回给侍卫。侍卫满脸惊愕，却迅速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悻悻然退了出去。

……

民众敢怒不敢言，巧妙地送给他一个“霰弹亲王”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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