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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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新年伊始

《民间故事》有言:要说这沙妖,遇上了男子,便会变成风华绝代的美人,若是遇上了女子,便会变作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最是会惑人心智,吸人精血。

在塞北,原这沙妖并非杀人的怪物,而是会惩恶扬善的灵。

这次与北蛮战役中,正是因为运用巫术控制住沙妖,扰得顾清部下梦魂颠倒,失了冲劲,才致使损兵两千。

虽说顾清在京城是燕飞楼的常客,闲暇时刻便喜包一间房发愣抿酒,但也没想过来燕飞找人。人还没找到,却见到了林雪月。

不过顾清给林雪月讲的塞北,特意避免那沙妖和那满野的断戟冰尸,硬是把那动荡不安的塞北讲成了世外桃源。

林雪月面上不说,心底却明白,塞北风景如画是真,血染山川也是真。

“这么说着,我倒想和你一起去塞北了。”林雪月认真道。

“等哪日蛮子不敢再进犯,去也不迟。”顾清说着,摇铃唤燕飞的姑娘端来几分点心,“听闻令尊两年前荣得探花,如今正在京城当官?”

“不过是个七品小官罢了,哪里能与顾将军的头衔比?况且顾将军还与当今圣上儿时有交情。”

“虽七品,但将来有一日熬出来,便是前途无量。”顾清说着皱起了眉头。

林雪月以为顾清肩膀夜半会疼痛,正准备起身去街上买些药,却听顾清叹了口气,说道:“那老皇帝,怕是也活不久了。也不知晓大靖还能撑几年。”

闻言林雪月微微瞪大了双眼,都快过年了,说什么不祥之言?

顾清倒没那么多讲究,继续道:“昨日去朝见时,见他面色枯黄、脚步虚浮,眉宇间隐隐有股死气。大靖开国至今共三百二十年,春秋战国之后,历史上鲜少有王朝命数过三百,大靖算是第一个。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六十年前南疆巫毒纵横,三十年前中原武林动乱,波及朝廷,如今北蛮再犯。虽说这近百年的摩擦不足以撼动大靖,但堤溃蚁穴,我就担心万一这几年塞北守不住,会不会成为大靖衰落的转折……”

“所以……阿清这次吃了败仗,可是来京要兵的?”林雪月问。

“我手底下那些残兵,单单对付蛮子足以。”对付沙妖却不行。江湖懂术的人有许多,但知晓塞北沙妖的却少之又少。

倘若那沙妖没有类似于符咒或阵法的收服方式,那便只能找一个更毒、更恶的术来压制。

而如今大靖版图内,也便只有南疆蛊毒可与此一战。

以前打蛮子都是斗智斗勇,比得是真枪实剑,什么时候要动用巫术了?

顾清扶额失笑,看来蛮子对大靖王朝的忌惮可不止一分两分那么简单。

看不透顾清内心的想法,林雪月只能在一旁纳闷:顾清不愿意和我多讲,不喜与我吐露心声,还是关系不够熟的缘故。

话题又转移到先前那个,林雪月问道:“所以阿清啊,你会带我去塞北吗?”

顾清还在想着怎么对付蛮子的事情,没留心听,下意识地回道:“好啊。”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林雪月冒出了提醒一下顾清的念头,而后这个念想立马被否决。

这次就占她一个便宜。

林雪月笑眯眯地坐在位子上,看花窗外花烛彩灯,犹如白日。

“阿清,你知晓现在几时了?”

顾清回过神来,“快子时了吧?”

林雪月点头,在京城某一角落,烟花升天的那一刹那,抢先道:“新年快乐啊!”

烟火绽放,灿如星河。

眸子里倒映着烟火,像是盛了繁星。

顾清揽住林雪月,推开花窗,一点一跃一转,便已身处燕飞楼屋顶。

韶花观严州,是旖旎婉约;燕飞观京城,是轩昂壮丽。

“好看吗?”

“明知故问。”林雪月回道。

“塞北夜晚的星星也很好看。”

林雪月满含期待地“嗯”了一声,心里暗喜:看来她不记得答应带我去塞北这事。

“对了,雪月。”顾清道,“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七了。”

“嗯,我比你大两岁。那雪月可是有中意的人吗?”

林雪月恍惚,眉眼低垂,道:“有啊!怎么阿清常年在塞外,也会关注些儿女情长?”

“也算是吧!就是想打听一下,免得我多一个情敌。所以雪月的意中人是何人?”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你没有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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