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朱红的城墙,死闷沉重,里一层外一层地将皇宫围住,像是坚固的鸟笼,活生生地将本该在苍天下翱翔的隼鹰,变成了安于屋檐之下的麻雀。
一身着灰布衣的仆从,似家中走水般地匆忙跑至天戈将军府。
来到殿门前,他不安地扯扯衣衫,调整好发抖的步子,迈进殿。
偌大的将军府,独顾晓之一人孑然立于殿中央,来回地擦拭着红缨枪。若去细听,会有一阵苍劲老迈的叹息传至双耳。
“顾将军。”那仆从跪下地,禀报道,“属下无能,未能在京中寻至顾清小姐!还请重罚!”
殿内静得只能听见脉搏跳动。顾晓之将那用极品玄铁打造的长枪扔至一旁。
“哐当”一声。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将、将军……属下无能、属下无能……罪该万死……”他失去痛觉般不住地磕头。
顾晓之眉头锁得更紧,“行了!”他挥手说道,语气中尽是烦躁,“这又不是军令,是私事。重什么罚万什么死?!退下!”
久经沙场,顾晓之身上不自觉地染上寒若冰渊的杀气。那人嘴里不住道谢,背后长了双眼似的匆匆后退。
约莫一周前,镇守塞北的大将军顾晓之击退北蛮三十余里。北蛮此番征战元气大伤,按照以往来看,四五年内不会再犯。于是顾晓之带家女顾清回京住几日。
再是昨夜,信使来报,说北蛮军队又有新的行动。
真是一天也不得安宁!
他几日不见女儿,当孩子好玩,也没管她这是去何处。
顾家长子多年前死于北蛮乱刀之下,年仅四岁的顾清连剑都拿不稳,就骑上马背,在漫天的飞雪中见证了热血飞溅。
“清儿是个姑娘,为何要提刀去前线厮杀啊?!”顾夫人因丧子而心身疲乏,看见小顾清手臂上的血痕,给她这憔悴的身子又一重重一击。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老天给她的一份珍宝。她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想再让顾清马革裹尸,甚至魂不归故里。
“顾家世代镇守北塞,定不能在我顾晓之这一代就断后。流着顾家的血,就是那披甲执刀的命!”纵然她是个女子,纵然她单薄的身形不该出现在前线。
顾晓之在殿中来回沉重地踱步。不在京城,又会去哪?她除了军中的那帮弟兄,也没认得几人啊?
他扶椅坐下,单手撑头,寻思着等顾清回来改怎么奖励她。
“顾将军,怎一副愁眉苦脸啊!听闻塞北大捷,晚了些时日来贺喜,哈哈!”来者一脸老好人的模样,因常年挂着个阿谀的笑,脸上纹路清晰可见。
顾晓之轻笑一声,道:“这是哪吹来的东风,吹来了金尚书?”
尚书令金衷开怀一笑,道:“这是大国繁荣昌盛、四海清平的风!顾将军贵人贵事多,金某听闻您不日就要回塞北,但家里千金又找不着了。”
“金大人消息也真是灵通!怎么,你能把顾清找回来?”
金衷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回道:“那是自然。”
踏悠: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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