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京城也拙劣地学习塞北的样子,飘起碎琼乱玉。
江南冬日雨多而雪少。第一年在京,每逢雪天,林雪月会欢欣若狂地在院里玩耍,咏那柳絮因风起;第二年在京,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会抱怨怎么又下雪,屋里炭火都不够烧。
即便飞雪将京城打扮地银装素裹,正月未到,林雪月每日还是要按时去馨乐坊学乐。
不过今日,林雪月不想去馨乐坊。
这自然不是因为天寒或者她偷懒懈怠,源头出在她在乐坊结识的俩个姐妹——元如秀、严丹婷。
俩人父亲均在朝中混了个六品五品的官职,与家父林季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要好上一两分。家里权势大,出门脸上就能沾光。
不就是仗着自己的父亲吗?老爹厉害怎么了?干吗说我妹妹脑子不好使?那权财又不是你们自己得来的!林雪月坐在窗边,正气愤着,也不管那飞雪飘进脖间,融化成冰水。
“雪月,时辰到了,今日怎么还没去?”林母走进来,看见林雪月还坐在屋里,有些吃惊。
“阿娘,”林雪月唤了一声,鼻头不自觉的酸楚,“有人说妹妹脑子不好……”
林母一怔,唤妹妹进来,对她说道:“妍儿,给姐姐吟首诗怎么样?”
林妍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开口就道:“今我来吃,雪花飘飘。”
“……哈哈!”林雪月笑了起来,自从阿娘生下了小弟弟,林妍一有空就绕着这个小不点转,估计想要做个好姐姐,规范了言行举止,也会去识字读诗。
她也许只是比其他孩子笨一点,需要多花些时间。
“妍儿,姐姐的朋友说你坏话。”林母直截了当,饶是给林雪月吓到了。
林妍不以为意,随口说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称称,口长在她们脸上我也不好拿来卖啊!”
诗没记在脑袋瓜子里,倒是越来越轻嘴薄舌了。林雪月语塞,仔细思考自己有没有在林妍面前展示过满口的芳香。
“不过是些今日听明日忘的俚语,要行大事的人,在意那些碎语作甚?你若是不想去馨乐坊,晚上就和父亲商量一下吧。”林母说着,离开了房间。
林雪月将撑这窗的木棍抽走,“啪嗒”一声,将雪花阻挡在外。
罢了,小女子我拿得起也放得下,心胸宽广,就不与那些人计较了!
她披上那能与雪景媲美的月牙白斗篷,走过长明街,来到馨乐坊。
前后没耽搁太长时间,老师又是一个喜欢睡觉的人,于是元如秀和严丹婷就坐在屋内唠嗑。
她们见林雪月进来,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巴。谁知林雪月和没事人一样,好奇问道:“这是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不让我听?”
她忘了?严丹婷看向元如秀,后者对她耳语道:“估计是看着我们爹爹官职,不敢和我们闹僵。也是一个明白人。”
“嗯?商量好了?讲来听听。”林雪月坐到位上,摆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呃……其实也没什么。”元如秀说道 “不就是两年前塞北大捷,之后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几日北蛮再犯。然后又相持了两年,近些日子有些消停了。”
她说着,看向林雪月,见她低着头,就当她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
元如秀似要展现自己上知男子拈花惹草,下知女子招蜂引蝶的本领,接着说道:“塞北顾将军不是有个女儿叫顾清吗?”
林雪月蓦然抬头。元如秀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色,自觉她也爱听八卦,滔滔不绝:“那顾清不是什么四岁披甲骑马上阵杀敌吗?据说武功高强歼敌无数,就没失手过几次。不过这次啊……”
她停顿了一下,林雪月露出一副焦虑的表情,元如秀甚是满意。“听闻顾清肩膀被蛮人砍了。”
“什么意思?”林雪月问了一个蠢问题。
“就手臂没了啊!我是这么理解的。”严丹婷说道,“依我来看,顾清心里是惦记着哪家的公子,然后分了心!”
元如秀点头如捣蒜,甚是赞同:“没错!有人还传她独自跑去江南,没准是去见情人了!哎呀,可怜一厢痴情还未付尽,就匆匆别离。”
俩姑娘各自唏嘘了一番。
“我记得雪月也是江南人吧?不知有没有在江南打听过那个情人是何许人物?竟能捕获顾小姑娘的芳心?”元如秀问道。
“恕在下寡见少闻,”林雪月面色黯淡,“不曾听闻顾清的风流故事。”
踏悠: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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