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二·闭门首出

承乾宫正殿里贵妃正和莘妃下棋，贵妃沉默寡言，莘妃虽有所收敛，但还是活泼善语。

莘妃：姐姐听说了吗？孟玉被罚得可重了，养心殿的奴才都各执一词，不知道该信谁呢。

琳贵妃：皇上身边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

琳贵妃捻起的白棋子儿因莘妃的话扰了思绪而迟迟未落下，尘埃落定那刻，纵观棋盘，是她输了。

这下，便是连下棋的兴致也没了。两人相视对坐。

莘妃：那这皇后之位，姐姐只要说一句话不就是您的了吗？

她低头失语，因为她不想要这皇后之位，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皇帝对他没有爱，她不希望争得一个躯壳，一个浪得虚名的名声。

方伽沉晃了晃头，脸上不知什么表情。

气氛降到冰点，莘妃又转移话题说，

莘妃：姐姐，我们去肖将军那儿瞧瞧吧。

琳贵妃：后宫不能与朝臣私会。

莘妃：同住这紫禁城，为何不能去？

琳贵妃：那…走吧。

刚涉足就见将军府大门紧闭，从皇帝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便再没开过，扬言不了任何人，这便是吃了闭门羹了。

莘妃：真不知是怎么了。

肖战每每出宫游玩的时候总会觉得比京城繁荣太多，如今却忆江南乐，想回家。

想想如果王一博不表白心意，他定会寻个日子进言要他把白歆许配给自己，可事发突然，连面都不知怎么见才不尴尬，之前还能畅所欲言，现在只能偶然说上两句。

皇帝自知肖战躲着自己，每日都去琳贵妃宫里窝着。

自从肖战出现，他就没有真正意义地让人侍寝，只涂个清静。撷芳殿勉强有几位皇子公主，蒙了太后的眼。

“臣至京城已月有余，天下太平，朝政暂时用不了臣，臣请愿回邕州几日，探望故人。”

“臣至京城已半年有余，天下太平，朝政暂时用不了臣，臣请愿回邕州几日，探望故人。”

“臣至京城已一年有余，天下太平，朝政暂时用不了臣，臣请愿回邕州几日，探望故人。”

…

肖战一直派人传音给皇帝，皇帝虽从未回应，但暗里还是没准。

那种感觉就像，虽不见，但心里也没忘对方，有封封书信，见字如面。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从那回后肖战推了上朝，锁在殿内，都快一年未见了，怎么可能舍得他再走。

幹元七年冬，开府求见帝王。

孟玉：皇上，肖将军求见。

王一博就说朕政务繁忙，打发他回去吧。

“这就开始忍不住了，可朕还在置气呢。”

没等孟玉传声去，肖战便趁侍卫不备闯了进来。

刚走进来，他低眉垂眼，端端正正地跪在王一博面上，未出言，便知意。肖战的表情很严肃，心想这江南旧人非见不可。

孟玉：肖将军，皇上还没传您呢，这不合宫规。

王一博孟玉，退出去。

殿内已无一个人，他还是跪着。

王一博怎么了？

肖战：想你了。

王一博嗤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无非就是这点手段，无非就是在讨王一博欢心。

皇帝没有回答，反而收起笑颜，冷淡地看着他。

若是以往，他怎么也得欣喜万分地将不悦之事抛诸脑后，可皇帝已经不是皇帝了。

一年了，再温情的人怎么也该寡淡些了，这还仅是于肖战而言，旁人只觉他脾气越发古怪。

王一博就这么想回去？

肖战：是。

肖战：还请陛下应允。

肖战跪着俯下身行叩拜之礼，一刻也没嬉笑。好不容易赡养成的知己之交，又堕败成君臣之分。

王一博你还真不会骗人。

肖战茫然地望着王一博。

“你但凡是再坚持坚持是想我了，我说不定就信了。”

王一博算了。

王一博朕让魏卿和白姑娘赶来紫禁城，你就不必回去了。

肖战滞在原地，这显然不是他要的结果，但还是叩谢圣恩。跪安后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养心殿。

他好像变沉稳了，还是于我之间陌生了。

——我第一次见他如此表情，面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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