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驾崩了……”
督领侍扯着嗓子通报哀讯,拖长的声音仿佛撕裂了整个紫禁城,在这漫天的尘灰中添一抹红,雪也不得不为之动容,一片一片地落在他所经之处。
丧钟一下一下响了起来,穿透了每个人的耳朵。听者落泪,闻者叹息。
魏允听得心悸,拽紧缰绳停了下来,就地翻身下马,跪拜在地。
魏允:原来…只是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起身上马,魏允调转方向,策马往紫禁城里奔。想必太子闻讯后也是往回赶。
怎么得也是回不去了,没有人回得去。
一时间,皇亲国戚朝廷大臣任职官员全都匆匆赶来,路上哭声不断,幽怨的紧,悲愁与苦楚都随着风吹去京城。
悲壮得好似国亡。
他的作为,他的成就,他如何使世人不再为了吃穿痛哭流涕,不再因为战火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世人都深深记在心里。他的那束光从一出生就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土地。
即便他不为天下人,天下人也是要谢的。
生前如何身后如何。
魏允:陛下怎么回事?
李叔:听说发现的时候先帝就躺在院落中那株梅花树下,怎么叫也叫不醒,便是没气了…
李叔干裂的脸上泪痕重了又重,人比黄花瘦,瑟瑟北风把衣摆掀起,衣裳早已不合身,领口和袖口都耷拉着,憔悴得就像干枯的树干。像他这般年迈,能干的活少,怕是王一博去了在这宫中便再也无容身之处了。
李叔:还说…还说…
魏允:还说什么?您说便是。
李叔:先帝死后含笑,神色看来不曾对这世间有一点眷恋。有心人听到怕是…
魏允皱眉,后又释然地低头了。这不就是王一博所期盼的吗——见心中所想。
魏允:无妨。
当朝天子自缢又能怎么样。他一生的功与名,足够功过两抵了,从茅椽蓬牖到砖瓦灰壁,忍痛卖子到阖家团圆,女子涂抹胭脂水粉,男子少到远处劳作,无一不归功于他。他定是会被后人供起来称颂,年纪轻又如何,深陷情中又如何,百姓乐则帝王明。
没有人能以任何理由扳倒他。或许在他在位时还能没落,但死后没人再愿意苛待他。
他是人间传说的神明,肖战就是神明驻足的唯一理由。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王一博躺在那儿半柱香的时间都没到,就被因大臣求见来寻他的奴才瞧见了,他的周身落了几片梅花花瓣,许是枝头积雪重,不堪重负了。幸得没压断枝条,绕了他长眠的梦。寒风将院落的雪吹向他,好生凄凉。
天阶云色凉如水,后宫妃嫔的琴音流淌,企图求取皇帝的踏足,人没来,却勾得偏殿的门一开一合,里面的装饰摆设若隐若现,牌位前的“吾妻肖战”被一阵柔风带走,飘向了远离这京城的南方,飘向了他的故乡。
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和这满地的白融为一体。身着素红,偏是染红了整个宫殿。
毕竟,那是肖战生前最喜欢的颜色。
奴才吓得不轻,跪着挪动膝盖上前确认没有呼吸后,才拜倒在地哭得那个撕心裂肺。
可他自己在笑,与气氛不和。一悲一喜,何来定夺。
他终是随他去了,死在肖战曾住的院落中,死在肖战亲手种的梅花树下,死在寒冬大雪中。对他而言,何等幸福。
可谁又能知道,他死前看到了什么,又为何而悦。
光灭了,但余香万里,黑暗也不再。
肖战:陛下,走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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