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静谧的只有两人,黎歌道:“你打算放过灵均了?”
叶清支颐低头看着书,闻言抬头看她,微笑:“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余光扫到她袖间指尖陷入掌心,目光微微一暗,伸手拉过她的手,低首温柔又仔细地把她的五指展开。一只手完,又换另一只手。
黎歌看着他认真的面,半垂的眼,不明的神色,几分恍惚。
回宫后,叶清给了黎歌可以出入整个王宫的特权,也不管她需不需要,也不管这算把一个客居之外人置于何地。
几日后,黎歌在自己殿中呆得无聊了,于是走了几巡,终于进了后妃的住所。
黎歌看着那些花与水熟悉又陌生,稍想一下便知道那是与他一起看过的风景。不知不觉到了内宫,御花园内则是最近一起赏过的风景。
越过一道门,看到一名男子,风景旧曾谙,人的形象却让人眼前一新。
那男子转身,举手投足间皆是风雅,姿态优美异于常人的寻常,唇边弧线勾勒得恰好,噙着一抹温润如玉的淡笑。
如果要用句子来描绘,该是“君子如玉,温润四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有匪君子,如砌如磋”之类。
宫中可自由出入的女子,除了宫女便是久有耳闻的那一人。那玉人儿看着黎歌,对于她的身份,心中已有定数落下,眼中险些难掩惊艳,溢出一丝,酿成大乱。
她肤如轻云蔽月,眼神冷淡若流风回雪,看着他眼神不曾生出一丝波澜,实际上的淡然自若,却让假装若无其事的男子看不懂,她是否有一丝的悸动,一如以往那些与他邂逅过的女子。
黎歌淡淡看他,微怔片刻,心想这一玉人儿,不知将来会和谁凑成一双璧人,潜意识料定……只是那与她无关。
她已无法再爱,又怎可再与人执手,平白让人错付衷肠,一腔心血。
那男子见那雪雕般的清冷美人淡淡开口,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不卑不亢,淡然不动间乱人心绪:“不知尊驾为何人?”
那男子缓缓一笑,悠游启唇,若春阳柔和,如春风和沐,似珠泪落玉盘,莹润温雅:“君主庶弟,信成君。”
之前对各国宗亲都有所风闻,黎歌因而此时明了,这原来是叶子泠的异母弟弟叶颜,字扶疏。他所到之处掷果盈车,若非没有体弱,怕是会如卫玠般出事。
此外,她还听闻他以兄长未婚为由,目前仍未婚配,至于身边有无其他姬妾则未可知。
“臣楚国黎桃夭,见过信成君。”回忆在脑中浮光掠影,世上只过去一瞬光阴,黎歌依礼行了见礼,叶颜眼神如春风脉脉看着她,想免她低身行礼,却不敢过于亲切,失了本分。
黎歌低首,不见他眼中神色复杂。
叶颜浅浅一笑,温柔莹润,如同软玉:“早听闻王兄如何喜爱黎氏桃夭,准王嫂如何为绝世美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准王嫂吗?她如何担得。不过是一个不得人心的人罢了。
“君言重了。臣不过是一个亡国俘臣罢了。”
叶颜注视着低首的她,心间一丝疼惜,启唇温和道:“可颜听闻,桃夭是大邺丞相之子。丞相一家一脉世代忠能贤良……桃夭亦当如此。”
国王之下贵族遇见名士,也多自称己名,黎歌淡淡讶异于叶颜的自谦之称,也无过多明面纠结:“过往之事不可追。如今之臣只是一个已故楚国的臣子罢了。”
叶颜眸色微黯,轻声疑问:“真的不愿归于母国吗?”
黎歌:“只愿云淡风轻,闲云野鹤。”若可以,但愿云游四海,远离他找一静心之地,偏安一隅,也是好的。
叶颜兀自内心遗憾:桃夭,只可惜你恐怕无法轻易逃脱王兄之手……
叶颜温淡一笑:“颜去议事殿寻王兄,桃夭可要一同去往?”
黎歌微怔,不解她去寻叶子泠作何,瞬时推诿:“臣无事,君请自便。”
叶颜心头掠过一线复杂思绪,自己也一时不得解读,于是放到一边,颌首回她:“颜先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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