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小心不小心的,我自然不与她们斗,凡事便寻你作乐。”
宸妃道。
“时候不早了,阳城还得吃奶呢,嫔妾先行告退了。”
舒嫔沈满愿见时辰不早,皇帝今夜或许要来宸妃这景福宫瞧上一眼,便也不自讨无趣儿了。
延禧宫永宁殿内。
“娘娘,宸妃那,要送些礼过去么?”
司琴道。
“不送。”
明淑妃点上蜡烛,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剔去蜡花儿,再寻灯笼罩上。
“皇后很是看重宸妃呢。自己去瞧了一回,又打发了舒嫔去。”
司琴说。
明淑妃缓缓落坐,半歪着身子,饶有趣味的瞧着眼前的人儿。
“看来你很是上心啊。一个外族来的,皇帝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宠呢。眼皮子浅的小蹄子,凭你也敢揣度本宫?”
司琴闻言,登时惊的僵在那里,不过一瞬,噗通一声跪地。
“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命。”
明淑妃笑道。
“本宫怎会怪你,哪宫婢子不是揣摩着主子的心思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你不过做了和她们一样的事情罢了。但是司琴,本宫向来不喜欢太聪明太伶俐的丫头,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嘴巴耳朵都长在你们自己的脑袋上,既如此,就得让嘴巴耳朵好好的、乖乖的待在头上。”
司琴猛的点头,灰溜溜的出去了。
“你们娘娘睡了?”
皇上在敏贵妃那处用了晚膳,缓步来至景福宫,看着一片漆黑,廊上自有守夜的太监。
“皇上要奴才去通传吗?”
太监问道。
“不必,既已睡了,朕自去别处。”
“皇上,去关……”
楚玉还未言罢,皇帝便言道。
“关雎宫。”
关雎宫亦如往常一般,昭贵妃是最爱睡觉的,果真是如同景福宫一般漆黑一片。
“皇上?”
允贤拿着昭贵妃的衣物出到廊上。
皇上忙噤声,自入了内,瞧着昭贵妃缩在被窝里,情不自禁地在她额头覆上一吻,又替她掖好了被角。
“皇上……”
楚玉正想问他去不去延禧宫明淑妃那儿,皇帝便说回甘泉宫独寝,虽是无奈也不好劝说什么。
二日清晨,宋宴澄下了早朝,心想着许久未看阳城公主,有几分想念,摆驾永和宫撷芳殿。
“嫔妾给皇上请安。”
舒嫔放下碗筷,忙起身做礼。
“起来罢。阳城呢?”
宋宴澄自坐了上座,问道。
“正喂着奶呢,皇上来也不打声招呼,可用过早膳没有,嫔妾再去吩咐做一桌。”
舒嫔笑道。
“你辛苦,不必操心这些,朕觉着这些也不差,宫里新来了厨子,索性换给你这儿的小厨房当差。”
宋宴澄心情愉悦,乳母抱着阳城从里屋出来,阳城公主眼睛直勾勾的瞧着一个小宫女,绿蜡暗自偷看皇帝,不小心将粥碗打翻在地,险些烫着舒嫔。
“奴才不中用便换了,如闲云野鹤一般怎么伺候主子,倒不如打发了去。”
皇帝瞥了一眼绿蜡,风轻云淡道。
“还不快出去。”
舒嫔压低了声,绿蜡只觉没了面子,又羞又气,跑回了耳房哭泣。
“阳城好似很喜欢你啊,蚕月?”
皇帝笑道。
“我偏招公主喜欢,竟不曾想皇上也要嫉妒奴婢三分。”
蚕月打趣道。
“愈发没了规矩,那什么蜡既笨手笨脚,你倒是个聪明精干的,把你调给舒嫔可好?”
皇帝言道。
“不劳您费神,奴婢也想多陪陪公主,正想向皇上讨个恩典呢。”
蚕月笑道。
“既如此,你便伺候舒嫔罢,朕也该走了。”
皇帝起身,拍了拍舒嫔的肩。
“好生照顾自己,阳城多劳你费心。”
舒嫔顿时杏眸酸顿,笑道。
“臣妾多谢皇上关心,恭送皇上。”
“奴婢蚕月给舒嫔娘娘请安。”
蚕月忙下跪笑道。
“快起来,你们快去打点一间耳房与蚕月住才是。”
舒嫔含笑道。
“瞧瞧,娘娘可是把奴婢当成个稀罕宝贝儿了,大家都是做奴婢的,娘娘叫旁人替奴婢打扫,没的叫旁人羡慕嫉妒,横竖奴婢自己来就是了。”
蚕月真真儿是一张巧嘴,逗的满宫哄堂大笑,也免去与其他婢子不打紧的纠纷。
“也好也好,绿蜡哪里去了?”
舒嫔环顾四周,独独绿蜡不见身影,心下担忧。
“待奴婢去寻来。”
蚕月缓缓退下,自去寻了绿蜡,只见绿蜡趴在榻上掩面而泣。
“娘娘正寻你呢,你在这赌气做什么?”
绿蜡抬眸言道。
“凭你是谁,在娘娘跟前得脸,这程子我犯了错,你是来嘲笑我不成?”
蚕月轻笑。
“横竖我不该来寻你,这里又是什么话,都是做奴才的,谁不会犯错。你若觉得丢了面,那往后更是要细心伺候,又何必哭呢。”
绿蜡一时理亏,心里又想着舒嫔会来劝自己,因此矫情起来。
“难不成你还要主子来哄你不成?主子不主子,奴才不奴才,岂不乱了套。我劝你还是赶紧些把眼泪擦了,去娘娘跟前伺候才是。”
蚕月撂下话,又起身去回了舒嫔。
关雎宫内。
“月琼,我这件赤金蟠花彩云服被火燎了个洞,你快帮我。”
敏贵妃差汤曼将衣服呈上,风风火火的,好大阵仗。
“不过一个洞,也用的着你心切切的,我原以为什么大事,我瞧瞧。”
昭贵妃捻帕笑道。
“喏,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火燎了,能不能补啊?”
敏贵妃蹙眉问道。
“凭你这种冒失的,把绣房建在你的琼华宫旁都不够帮你补的。你想想,前日磨坏了并蒂海棠的袖子,昨日把蚕丝菱花衾挂坏了,今日倒好,直接燎了个好大口子,我是有十个玲珑心,也没十双巧手。”
昭贵妃嘲笑道。
一壁唤允贤取来竹弓,将口子钉在上头,再取金刀将口子四周刮松,取来针线顺着衣裳原来的纹路缝补,不出一个时辰,竟补的如原样一般。
“好容易补完了,你往后可得当心点儿。”
昭贵妃道。
“我自知道。对了,昨晚皇上来我这儿了,他偏爱吃那道糟鹅信,皇上也常来你这儿,你且吩咐厨房备下。”
敏贵妃笑道。
瞧着敏贵妃犹如少妇一般青涩幸福,恍惚瞧见她与宋淮洲相处的日子,浅笑几分,一壁收着剪子针线一应物什,一壁言道。
“我准备那玩意儿做什么,他爱吃就吃多些,不爱吃就吃少些,又不单只在我宫里吃饭,倘若他喜欢,便天天去你那吃,我也乐意。”
“娘娘,坤宁宫那边说皇后娘娘病了,正安排人侍疾呢。”
允贤慌忙道。
昭贵妃和敏贵妃两两相视,蹙眉问道。
“如今是谁在跟前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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